韓娛夙緣 第二百零三章 蜘蛛

作者 ︰ 曳尾于涂中

「每次來到東南亞,我都覺得感覺好熟悉,不只是因為它跟我們的距離很近,而是因為有一些習慣在東南亞各個國家通通都有,比如說,吃蟲。」看到昭熙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孝利安慰道︰「小姑,不用那副表情啦。吃蟲這件事情呢對于東南亞人來說只是補充營養的一種方式而已。」

「可是我覺得很惡心誒!」昭熙拍著胸口,可愛地皺了皺眉。

「沒什麼惡心的。」孝利挽住昭熙的手臂,「嫂子告訴你哈,昆蟲高蛋白低脂肪,很營養的。」又側過頭問我道︰「老公,你怕嗎?」

我微微搖頭道︰「中藥材里許多都是昆蟲,你說我怕不怕?」

「這樣就好。」孝利引著我們繼續走,邊走邊介紹著︰「在磅通這個地方啊,昆蟲不是只有拿來吃的,當地人還把它們拿來當作活招牌呢。」

「哇!」昭熙驚叫一聲,只見路邊一位大媽抱著一個大盆子在四處叫賣,一看盆子里的商品,竟都是大蜘蛛。

走了幾步,又遇到一位大媽,昭熙一看她手里的盆子,小聲嘀咕道︰「終于有賣正常點的東西的了,那個貌似是魚干?」

我暗自好笑,也起了捉弄的心思,鼓勵昭熙道︰「上去問問大媽賣的是什麼?」

昭熙考慮了一番,決定上去咨詢一番︰「大媽您好!請問您賣的是什麼?魚干嗎?」

「蟋蟀。」大媽毫不猶豫打破了昭熙「正常東西」的幻想。

昭熙愕然……

與此同時,孝利正四處尋找著所謂「活招牌」,突然她一拍手︰「老公,小姑,活招牌出現了!」

迎面走來兩位柬埔寨的小女孩兒,孝利看了看她們的手,有些猶豫︰「我可以和你們做朋友嗎?」

「yes!」兩位女孩兒很大方,把手里的東西就要往孝利身上放。

孝利一驚,忙擺手道︰「我不想和它們做朋友啦!」

女孩兒無可無不可,把手里的大蜘蛛仍舊放到自己的衣服上。

孝利用手指點了點我的胳膊,示意我去。

我走上前,朝女孩兒伸出手背︰「可以讓我看看嗎?」

女孩兒復又把蜘蛛從衣服上拿下來放到我的手背上。蜘蛛毛茸茸的腳給我的皮膚帶來麻麻癢癢的觸感,孝利探過頭︰「它真的是活的誒!」又問小女孩道︰「你們為什麼要把蜘蛛放在身上啊?不會怕嗎?」

「不會,它是我的寵物。」小女孩伸手在蜘蛛背上撫了撫。

「你的寵物?那它有名字嗎?」孝利很感興趣地追問。

「happy。」小女孩從我手上接過蜘蛛。

柬埔寨的小朋友也太勇敢了,居然養大蜘蛛當寵物?小女孩把蜘蛛捧在手心,示意孝利安撫它︰「用指尖,溫柔地。」

孝利想了想,決定稍微可以嘗試一下,不過伸出手還沒踫實,卻嚇得趕忙縮回手,沖我和昭熙搖頭道︰「為什麼我一點都happy不起來?」

昭熙早已嚇得不敢看了,不斷地搖著頭;我則是覺得,其實蜘蛛也沒這麼可怕啦。

來到市場中間段,這里不再是流動的販賣,而是擺成大大小小的攤子。孝利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我們現在來到的這個地方呢,它儼然就是一個,怎麼說呢,昆蟲零食的批發市場。看你是要批貨還是要買上一小包回去給親戚朋友分著吃的啊,貌似通通都沒有問題誒!哇!這麼多種選擇!有沒有?」

來到一家賣炸蜘蛛的攤子前,四溢的香氣吸引了很多人駐足,孝利決定問問價︰「您好!請問這個怎麼賣?」

「十只六千塊。」攤主答道,許是外國游客見多了,又補了一句︰「試吃不用錢。」

孝利伸手從盆子里拿出一只蜘蛛,在我們面前展示著︰「你們說這個蜘蛛的味道到底是怎麼樣的呢?把它吃下去會不會在嘴巴里復活呢?還是會吃了耳聰目明、人緣變好呢?」說著,把蜘蛛放到我嘴邊︰「就由老公你來揭曉答案吧。」

這東西我其實吃過,味道也不錯,當下沒有猶豫,把蜘蛛吃到嘴里,一邊咀嚼,一邊沖昭熙和孝利伸出大拇指︰「滋味甜美,口感酥脆,比我在廣東吃的要好吃很多!如果不說,閉著眼楮吃,你會以為自己在吃豆干的。」

孝利看了看四周當地人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也躍躍欲試想體會一下這個油炸昆蟲的魅力,她的選擇是一只蟋蟀。孝利端詳著手里的蟋蟀︰「它的表情都還在誒!我先從它的一只腳開始試試看。」說著,孝利折斷蟋蟀一只粗壯的大腿︰「哇!這個大腿很肥啊!」咬到嘴里,听見清脆的「嘎 」一聲。半晌,孝利才擠出一句話︰「其實真的蠻好吃的,很脆!」然後把手里剩下的部分一口放進嘴里。

昭熙見狀,臉都綠了……

磅通省是柬埔寨最大的蟲蟲小吃聚集地,路邊隨處可見小販兜售一堆堆的油炸蟲子,而上門的顧客也是絡繹不絕。這里的氣候、土壤適合昆蟲繁殖,大批的蟲子對磅通人來說不只是食物的來源,更是一大經濟收入。

尾隨一群很大陣仗的農民來到一塊很像是荒郊野外的地方,我們的目的是來尋找柬埔寨最毒的黑蜘蛛,但是它卻是柬埔寨人的最愛。

邊走著,來抓蜘蛛的大哥大姐們全部都分散開來了,沿著樹在四處搜索著。昭熙有些不解︰「這邊真的找得到蜘蛛嗎?蜘蛛不就是應該跟《夏洛特的網》里面的夏洛特一樣,住在人家那種什麼農舍的屋檐里面嗎?」

大哥大姐們停住了腳步,孝利緊走兩步上前︰「好像找到了。」又忽然想到什麼,停住腳步,轉頭對我道︰「老公,為了我和小姑的生命安全,我決定由你去看!」

「那我的生命安全你就不管了?」我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受傷。

孝利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胳膊︰「大哥大姐們都在的,老公你就放心吧!」又轉頭詢問昭熙的意見︰「是不是,小姑?」

昭熙連連點頭,沖我聳了聳肩,又鼓勵道︰「oppa,你去吧!我們支持你!」

我……上前一探究竟,只見樹枝下方的陰暗處的土地上竟然有個洞口,幽深得有些讓人毛骨悚然,我詢問旁邊的農民mon︰「大哥,這里面嗎?」

農民大哥胸有成竹,很肯定地確認道︰「對,在洞里面。」

洞的周邊平整又光滑,我不由問道︰「大哥,你怎麼知道這個洞里面有蜘蛛?」

mon指了指洞周圍的白色的膜,解惑道︰「有膜就有蜘蛛。」

他們所用的工具也特別,圍繞著蜘蛛洞的四周挖開泥土,這時候mon臉上也開始凝重,頗有些如臨大敵,折了一根小樹枝去掉周圍的分叉,往洞里勾去。

這種蜘蛛我並沒有見過,所以也不清楚毒性如何,當下問道︰「會不會有危險?」

mon沒有抬頭,專心致志對付著蜘蛛︰「咬到很疼。」

我微微有些放心,仔細看去,黑蜘蛛已經露出端倪了。mon眼疾手快,按住蜘蛛的背,把它抓到手里。mon熟練地把蜘蛛嘴中的毒液擠干,然後折斷蜘蛛的兩支毒牙,交到我手上。

失去毒牙的蜘蛛顯得很慌張,在我的手中不斷地掙扎著。這種巨無霸體型的黑蜘蛛,不像我們印象中的蜘蛛一樣在角落結網,而是躲在地底下的洞里以吃草根果月復。要抓它們也不只需要經驗,還得眼明手快。雖然對我們來說很不容易,但對當地的農夫而言,一天抓到上百只,也不是難事。而據mon介紹,這種黑蜘蛛的毒液能治療風濕病,所以金邊等地很多居民都來這個地方采購,在一飽口福的時候買上幾只回去泡藥酒。在超市里,每瓶「蜘蛛酒」要賣到5美元以上,又想到利特,想著一會兒或許可以買一些帶回去讓他試試。

風和日麗,天氣不錯,再加上今天貌似很有些運道,大豐收。把裝蜘蛛的網袋提溜在手上,粗略地掂了掂,怕是不下一公斤!

另一位名叫ja的當地農民大姐為我們示範如何處理抓到的蜘蛛。

「你們平常都喜歡吃這個東西嗎?」孝利問道。

ja正為盆子里的蜘蛛撒上糖、味精、蒜末、鹽巴等調料,回道︰「每天都吃。」

「那吃了這些個蜘蛛對身體有什麼好處嗎?」昭熙雖然有些怕怕,但還是好奇地發問。

ja用手撥弄著盆子里的蜘蛛,把調料拌勻︰「可以強健人的心肺功能。」

從ja的話中可知,這里並沒有所謂的獨門醬料,而僅僅只是用這些樸實簡單的調味,目的就是要讓大家品嘗出黑蜘蛛的原汁原味。

「oppa,你知道《西游記》里面的蜘蛛精下場是怎麼樣的嗎?我告訴你,它上刀山、下油鍋,受到懲罰啦!就是這樣!」說著,昭熙用筷子夾了一只蜘蛛放到油鍋里,蜘蛛猛然受熱,身體脹大,卻濺得在旁邊看著的我一身油和漿……

昭熙忙放下筷子,拿了抹布幫我擦著油漬,卻不想越擦衣服上的污跡越大。

我看著這一身衣服,算是只能扔掉了……

ja為鍋里的蜘蛛翻了翻身,香氣已經四溢,一只只蜘蛛被炸得色澤黑紅、泛著亮光,ja才起鍋,裝到盤子里,示意我們可以享用了。

孝利掰了一條腿,外面包著一層酥脆的硬殼,里面則是細女敕多汁的鮮肉,放在嘴中慢慢品味,發現味道不錯,不由得稱贊起來︰「香!好吃!有香辣蟹的滋味!」

剛起鍋的黑蜘蛛,油油亮亮、又大又肥,腳上還毛茸茸的,真的很難讓人與美食劃上等號。但是小朋友們是不會說謊的,撲鼻的香味吸引了左鄰右舍的小朋友。雖然磅通盛產黑蜘蛛,但是並不常出現在餐桌上,因為許多農民為了生計還是選擇將蜘蛛賣給觀光客賺錢。吃著孝利分發的油炸蜘蛛,小孩子們紛紛說著「好吃!」他們對于能吃到難得的美味而顯得開心不已,有的狼吞虎咽、有的細細品嘗,都是為了這一只只肥美的黑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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