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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靜了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個玉壺遞給我道︰「這是十六弟讓我送給你的。」我接過玉壺,只見它小巧的只有巴掌大,玉質細膩,做工精巧,打開晶瑩剔透的壺蓋一看,只見壺里裝的是一片片切成心型的雪梨片。一旁的十三笑道︰「這個玉壺是十六弟過十五歲生辰的時候皇阿瑪送給她的,是他最寶貴的東西。最奇特的是吃食放入壺中,即使是夏日也可以保存兩日不壞,可真是個寶貝。」
我默默合上壺蓋,沒有說話。一片冰心在玉壺,十六,你終于還是開了口。只是,我要怎樣回答你?
靜了一會兒,我又把玉壺塞給十三,「我不能要。」十三卻沒接,擺手道︰「你自己給他吧,這種傷人的事情我可干不出來。」我苦笑道︰「那你讓我該怎樣跟他說?」「他一會兒就過來。你自己跟他說吧。」
兩人不由得相對無言。十三終于開口問道︰「可是因為十四?」
我搖搖頭︰「他不是京城里的人,也不是如你們這般的皇子阿哥。」十三自嘲的笑笑︰「也是,以你這性子,又怎會喜歡上我們這些皇子。嫁給我們就沒有了自由,每日里只能困在那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你又怎麼會肯?」亭中又陷入寂靜之中。
兩人靜坐了一會兒,十三就走了。十三剛走,十六就走了進來,彼時我正在撫琴,談的是是《長相思》。他並沒有打斷我,默默地听我彈奏。
一曲終了,十六遲疑的問︰「卿卿?」我拿出玉壺給他,「這個,我不能要。」「為什麼?」「離嫣的心中只能容下一人,其他的人,再也裝不下了。」「是十四哥麼?」「不是十四。離嫣此生心中只有他一人,他即已去,我早已是槁木死灰。」我淡淡笑,這才是我的真心吧,始終忘不了他,縱然別人有千般萬般好,都抵不過那一剎那的溫柔。
十六接過玉壺,認真的說︰「我會等你的,總有一天你會忘了他的,我會等到那個時候的。」
我苦笑著搖搖頭,不想再和他爭辯,「我累了,先回去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花梨木桌上摞著厚厚一沓寫著這首《錦瑟》的宣紙,雖是八月時節,我卻已經回了宮。而三年一次的選秀也要開始了。眾多待選秀女紛紛入宮。我遣了人提前告訴主管此事的德妃,要了晉楚到我宮里。而今晚本是選秀前的宮宴,此時的我卻不想再見十四和十六,見了也只是徒生尷尬罷了,便讓宮女告訴康熙我身子不爽不能去。
我獨自一人去了御花園,卻在走神間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個人影,我低呼一聲,飄紅立刻從後面躍來,點燃了風燈。我仔細一看,前面是一個大約十八歲的女子,身著素雪絹雲形千水宮裝,外罩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旗頭上帶著球形珍珠步搖、金絲八寶攢珠釵和羊脂色茉莉小簪,身型縴長,容貌秀麗,見到撞了人,立刻屈膝賠禮,卻不知該如何稱呼我,口中遲疑的道︰「尊駕是?」
「我是寧公主。」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來參加宮宴的大臣的女兒吧。我抬手讓她起身。
她听到我的名字,惶恐的不肯起來道︰「臣女無知,沖撞了格格。」
我點頭︰「無妨,你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她淡淡的答道︰「臣女名叫鈕鈷祿•昭雲。」哦,原來是未來的熹妃,現在她也應該快被康熙指婚給老四了吧,今天來參加宮宴想必也是過來讓康熙和德妃看看是否滿意。
我隨口問道︰「宮宴還沒結束,你怎麼出來了?」她卻立刻漲紅了臉,「臣女剛剛不勝酒力,所以出來走了一會兒,吹吹風散散酒氣。」我微微笑了一下,沒有揭穿她的謊言,這麼慌張,也不知道是在宮里和誰約會回來的。
我和她分開,只見她匆匆忙忙的向舉行宮宴的大殿走去。我微微一哂,接著向前走去,卻意外的踫到了十六,看著他一臉尷尬的神色,恍然大悟,輕笑道︰「昭雲剛剛是和你在一起?」
他急忙解釋道︰「我們只是偶爾踫到而已,卿卿,你別誤會。」我輕笑一聲,果然,對于這個時代的男子來說,即使有了喜歡的人,也並不妨礙他們左擁右抱啊。更何況,十六他,又何嘗不想要那個位子,而鈕鈷祿家的勢力也不小。
我輕輕搖搖頭︰「你快回去吧,宮宴還沒結束呢。」說吧,我向著旁邊走去。十六在我身後急道︰「卿卿,我真的和她沒什麼,你別誤會。」說著,竟從後面抱住了我。我掙扎起來,他心急之下,竟然扳過我的身子吻了過來。
注︰清朝女裝吉服——女裝禮服分吉服和喪服兩類。宮廷中的吉服有如下規定︰皇太後、皇後、皇貴妃和貴妃的吉服冠采用燻貂並綴朱緯(一種圖案);龍褂色為石青有繡文;龍袍色用明黃,皇子福晉、親王福晉的吉服冠用燻貂,頂用紅寶石。皇子福晉的吉服褂色用石青有繡文;皇子福晉蟒袍用香色,通繡九蟒五爪;文武官一品至九品的夫人所著補服隨夫品級,補子的形制為方,清末品官的命婦有用圓形補底。一品文官繡鶴;二品繡錦雞;三品繡孔雀;四品繡雁;五品繡白鷳;六品繡鷺鷥;七品繡雞?;八品繡鵪鶉;九品及未入流的繡練鵲。武官一品繡麒麟;二品繡獅子;三品繡豹;四品繡虎;五品繡熊;六、七品繡彪;八品繡犀牛;九品繡海馬。無品級的夫人用天青色大褂。不用補子,紅裙,衣袖口邊瓖繡可隨意。而妾只能用粉紅色和淡藍色。清代命婦的鳳冠(又名「珠冠」,因冠上以珠為主要裝飾),霞帔、蟒襖沒有規定。總之,清朝命婦的各種品級均以繡蟒為裝飾。這一點與明代有些不同,明代命婦大衫不繡蟒,而只繡雉(瞿)、孔雀、鴛鴦和練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