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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動容,伏在康熙膝上說︰「額娘心里,其實一直都沒有忘了皇阿瑪。」他撫著我的背,滿滿的疼愛,「你額娘她就是性子太倔強了。卿卿,你是你額娘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所以你一定要答應皇阿瑪好好活下去,皇阿瑪還等著喝你和十四的喜酒呢。」
我不忍拒絕,輕輕地「嗯」了一聲。縱然尊貴如康熙,還是有他無奈的事情吧;這樣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卻有著不為人知的柔情。我額娘,當初選擇放棄,該是有多麼的不忍。
午後,康熙終于讓十四和十六回了各自的府中。跪了一夜加半天,又都受了傷,這兩人不知是怎樣的疲憊。我坐車先去了十四府中,走進正房,只見老八正在替他上藥,老九和老十坐在一旁。老九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聲道︰「你還知道來?」
老八放下藥瓶,溫和的道︰「九弟,別胡說,如果不是卿卿求情,皇阿瑪哪能現在就放了十四?」我接過藥瓶,淡淡道︰「我來吧。」他們三人掩門走了出去。
我拿了藥粉撒在十四臉上的傷處,又用熱雞蛋敷在他臂上的青紫處,看著他疼的齜牙咧嘴,笑道︰「早知道現在疼,昨兒晚上還打什麼?喝點兒酒就不知道什麼了。」我已經想通,作為他們這樣的皇子,有時連自己都要利用,所以,我就算當了他們一回棋子吧。而且,我已沒有多少日子在這個世界,為什麼不放縱一下自己,按照自己的內心活一次呢?
十四偏偏頭,「你還在生氣?昨兒雖是我先動的手,可也是他自找的,誰讓他輕薄你的。」
我放下手中的雞蛋,看著他掛了彩的臉打趣道︰「哦,英朗瀟灑的十四阿哥這張俊臉可是幾天不能出門見人呢。」他不在乎的擺擺手︰「不能出門正好,省的出去了你又說我折花。」
上完藥,我淡笑起身,「你在家里慢慢養傷吧,我先走了。」他伸手拉住我,「我都受傷了,你也不留下來安慰我一下,剛來就要走,吃完晚膳再走也不遲。我這兒新到個南方的廚子,做的點心很好吃,你留下來嘗嘗,還有幾個稀奇玩意你拿去玩。」
十四見我還有些猶豫,就叫來門口的小廝道︰「去帳房支些銀子請公主的車夫和侍衛出去喝酒,再陪著他們逛逛。」吩咐完轉頭對我促狹的笑道︰「這下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無奈的復又坐下,隨手拿了桌上的書翻看,是《孫子兵法》。猶記得幼時,叔叔經常會在亭中的石桌上給我和哥哥推演兵法。十四去一旁的案上拿來幾本詩詞,笑道︰「哪有女孩子家看兵法的,你還是看看這幾本詩詞吧。」
我以手支頤看他,「誰說我就不能看,難道只許你們看?」他執了紫砂壺沏茶,「還是這麼倔,想看就看吧,就是仔細別讓別人知道了說我把你一個姑娘家給帶野了。」
我啜一口杯中的碧螺春,「我都成紅顏禍水了,還怕別人說什麼?」
「紅顏禍水」,昨晚上的事知道的並不多,西林覺羅•雪雅顧及到十四和十六的面子,也不會對別人說出兩人爭執的真正原因。但是,兩個阿哥因為寧公主大打出手的消息卻很快傳遍了整座皇宮,連康熙都听說了,這又是誰所為?答案只可能是太子和德妃,只有這兩人有能力而且又願意做這種事。對于太子來說,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十四和十六被康熙所厭惡,他才不會想到這一招恰恰去除了康熙對十四和十六的疑心,太子爺真是打得好算盤啊。
而德妃,畢竟為了能讓十四韜光養晦、消除康熙的疑心,做出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至于四爺黨和八爺黨,只怕就是坐享其成了。
我想到的,十四應該也很清楚,他正在倒茶的手頓了一下,搖頭道︰「不是額娘,是太子的人。」
我當然知道是太子所為,昨天晚上家族中的密探和線人已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可以忍受十四和十六把我當棋子的偶然為之,但是,太子,是誰給的他這麼大膽子破壞我名譽?這樣的太子,也是時候該退下來了。
我轉動著手中的青瓷茶碗,緩緩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語氣緩和,完全不像是在討論廢除皇儲的問題。
十四當然明白蘇瓜爾佳的勢力,所以,這種事情,即使他不告訴我,我也會知道。他點點桌面道︰「還不到時候,不過最遲明年夏天。這一點,四哥他們也一樣。」果然,要扳倒需要他們聯合,而現在,所缺的,只是一個「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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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清朝編制——後金建立初期,哈赤的妻妾尚無一套完整且系統化的編制。正室稱大福晉,首任大福晉稱嫡福晉,繼室稱繼福晉,側室稱側福晉,如孝慈高皇後。出身較低稱庶福晉。後來正室稱大妃,首任大妃稱嫡妃或元妃,如太祖元妃。繼室稱繼妃,如太祖繼妃,側室稱側妃,出身較低稱庶妃。
1636年,後金第二任大汗皇太極在于關外盛京稱帝並建國號大清。同時改宮制為五宮制(又稱崇德五宮)︰中宮為清寧宮皇後,並以大福晉博爾濟吉特氏正位中宮,東宮為關睢宮宸妃,次東宮為麟趾宮貴妃,西宮為衍慶宮淑妃,次西宮為永福宮莊妃。
順治帝登基後,于十五年經禮官建議而設︰
乾清宮設夫人、淑儀各一位,婉侍六位,柔婉、方婉各三十位。
慈寧宮設貞容一位、慎容二位,另有勤侍無定數。
另置女官,依明朝「六局一司」[1之舊制。但以上的設置都只在議定的階段,從未真正的實行過。
而現今在史料中普遍為人所知的編制,則是在康熙帝時才大致完備︰
皇後一人
皇貴妃一人
貴妃二人,貴妃及以下可用寓意吉祥或美德之字作為徽號,如誠貴妃、惠妃、如貴人。
妃四人。
嬪六人。
貴人無定數。
常在無定數。
答應無定數。
皇後之下的妃嬪可以分為高、中、低三等
高階︰皇貴妃、貴妃
中階︰妃、嬪(中階以上嬪妃可獨享一座宮院)
低階︰貴人、常在和答應(地位低微,常在、答應需和中階以上妃嬪同居一座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