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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殿里的眾人都退下後,雪雅忽然跪了下來。我轉身不再看她︰「你這是干什麼?」她磕了一個頭道︰「奴婢多謝公主上次為十四阿哥和十六阿哥求情。」
「早過去的事了,你還提它做什麼?更何況,我也不是為了你才求的這個情。」她抬起頭道︰「十四爺也是因為奴婢才和公主鬧了氣,奴婢給公主賠罪。」
我坐于椅上,淡然道︰「起來吧。咱們倆之間也沒什麼話可敘,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磕了三個頭道︰「奴婢求公主,公主知道奴婢一直愛慕十四爺,奴婢不求別的,只求能陪在爺身邊,做一個丫頭侍奉爺一輩子。」
我怒極反笑︰「你想讓我開口答應把你嫁給十四?西林覺羅•雪雅,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沒有那麼大的胸襟,也絕對不會這麼做。且不說我這麼做了皇上會不會同意,我根本就不會去開這個口。我一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和十四糾纏不清。你不听,現在反而來求我讓你嫁給十四。你認為可能麼?皇阿瑪已經說過,過了年就要把我和十四的婚事定下來,你認為我會同意你的請求?你也是穿越來的,換了你是我,你會同意麼?你能忍受得了和別人共侍一夫麼?也許現在我還沒有那麼的愛十四,但是,一旦他娶了我,我就不可能同意他再娶別人。」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竟然認為我會同意她的說法。沒有我的同意,康熙根本不會同意十四另娶;而她阿瑪畢竟是個將軍,一旦賜婚,就是一個側福晉,又豈會只是一個伺候人的丫鬟?
沒想到她還是沒有死心,竟然哭著說︰「奴婢求公主,奴婢知道自己和公主是天壤之別,十四爺也不會喜歡奴婢,奴婢也不求別的,只求能陪著爺。」
我嘆了一口氣,果然是用情至深,連共侍一夫都能忍受。只是,我有我的底線。
小的時候有次和哥哥一同去寺廟里求姻緣簽,我曾許過一個願︰「寧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那時的我認為父母是很美好的一對模範,我就想長大以後也要像他們那樣。不求權勢、不求富貴,只願和自己心愛的人白首到老。
「西林覺羅•雪雅,我和你不同,我有我的底線,所以,你沒有希望了,你應該明白。」
她站了起來,靜立了一會兒,轉身走了。我想,她該是徹底的死了心吧。
雪雅走後,我略看了看送來的東西,高麗的貢品也就罷了,倒是西洋的一個八音盒和一個金自鳴鐘有趣。大概是因為進貢給皇家的東西,所以做的特別精致。在現代的時候這些東西也許司空見慣了,可是在這個遙遠的時空,這樣的東西,多少讓我感到不再那麼寂寞孤單了。就好像這個時空有人在陪伴我一樣。
梅香走來把自鳴鐘和八音盒擺在小案上,笑著說︰「萬歲爺真是疼格格,奴婢听乾清宮的小順子說,這次高麗的和西洋的貢品,所有的阿哥里面公主就屬送到咱們宮里的賞賜最多;這八音盒和自鳴鐘都只有一個,萬歲爺全給了格格,連那些娘娘們那里都沒有。」
這幾日因著我病了,所以宮里的人都是小心翼翼。這次好不容易有個能讓我感興趣的東西,一向謹慎的梅香自然也就多說了幾句,希望我能開心。
我淺笑不語,今天,是額娘的生日,也就難怪康熙和太後都要送來東西。這些年,在他們心里,早已把對我額娘的情義都轉到了我身上。
原來服侍過額娘的玉嬤嬤打開太後送來的紫檀木盒,看了看嘆道︰「這是當年孝莊太皇太後的舊物,听說後來給了皇太後。」我看了一眼,是一只上好的鳳血鐲,通體碧綠,只在中間有一圈鮮紅的血痕。另外一個是一支白玉蓮花,通體是用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純潔無瑕。我在心中暗暗嘆息,我的額娘,博爾濟吉特•卿羅,該是怎樣的一個耀眼的女子,竟然能讓康熙思念至今?
正在沉思,一個小太監進來請安,然後奉上一盒東西,低頭恭敬的道︰「這是我們爺的鋪子里孝敬的東西,爺說讓奴才給公主送來。爺還讓奴才轉告公主,說是現在事情還沒商議完,等晚上就過來陪公主用膳。」我看了他一眼,是十四府里的人,我點點頭,讓梅香取了一封銀子賞他,他千恩萬謝的走了。
我打開木盒來看,里面絨布包著的是十二朵水晶梨花。前幾天我曾無意和十四說過喜歡水晶,沒想到他就惦記著搜羅來東西哄我開心;里面還有十二個彩色琉璃瓶,瓶上刻著各色花草。我打開瓶子嗅了嗅,原來裝的是西域的各色香料。他倒是有心,知道我在西北生活幾年,頗愛西北的風土人情,所以總是會時不時的送來一些西北的特產。
注︰清聖祖宜妃——宜妃(?--1733年)郭絡羅氏,滿洲瓖黃旗人,佐領三官保之女。
康熙十三年入宮(1677年),初賜號貴人,康熙十六年八月二十二日丙寅(公元1677年9月18日)冊封宜嬪,聖祖甚愛之。康熙十八年十二月初四日乙丑(公元1680年1月5日)生皇五子恆親王胤祺,二十年十二月二十日已亥(1682年1月28日)晉封宜妃。二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丙寅1683年10月17日)生皇九子胤,二十四年生皇十一子胤。康熙帝死時,宜妃正生病,帝詔以四人抬軟榻,親至喪所看視。可見宜妃生前還是很得康熙寵愛的,在宮中有一定的地位和影響。
宜妃自己也深知自己在的地位,為康熙帝守靈的時候,她竟在跪在新君雍正生母德妃之前,這個舉動讓雍正皇帝非常生氣。後來雍正打擊胤集團時,有人向皇帝告發胤等人原計劃在奪取帝位後尊九王之母,也就是宜妃為皇太後。
雍正十一年癸丑八月二十五日宜妃薨(1733年),享年70歲以上。乾隆二年九月二十五日入葬清東陵景陵妃園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