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阿歷克斯想到五皇兄如果快馬加鞭,今天恐怕已經是到了海邊港口,隨時可能出海,心頭焦急之下不由有些堵的慌,便早早起床去樓下餐廳,卻發現封鎏起的比自己竟然還早,已在餐廳先吃起早餐。此刻餐廳里起來用早的人根本沒有——這個時節除了趕路人,誰不睡到個太陽曬才起來呢?而且會在這個地方住下的,十有**就是去帝都的,這離帝都的距離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睡個懶覺——所以只有封鎏這桌有人,連服務員的影子都看不到。
看到阿歷克斯的身影,封鎏立馬是招呼他過來。阿歷克斯走過來,發現這一桌子竟是和旁邊一張方桌拼在一起,圍桌子的一圈一共坐了有九個人,除了封鎏,他的女朋友以及那個冷冷的使刀保鏢外,還有兩個阿歷克斯認得的人影,阿諾和康斯坦納,其余的幾人阿歷克斯就不認得的。
「坐。」封鎏隨便一指他身旁空著的唯一的位子,隨手給自己這邊布下一個隔音結界,旋即是給阿歷克斯介紹其這一桌的人來,「這里的人,我來介紹一下。這位,薇恩小姐,她是獵殺黑魔法師獵殺者。這位我的妻子,凱瑟琳,她是槍械高手。她旁邊那個女人的名字刻臉上了,阿歷克斯你可以試著睜大眼去看看。」
阿歷克斯還沒來得及去注意看,就見那被封鎏指著的那原本在和凱瑟琳談笑風生的妃紅頭發的女人直接一拳頭對著封鎏砸過來,怒喝道,「媽的,召喚師你作死!」
「她叫蔚。」封鎏及時的側臉躲開這一拳頭,讓他「英俊」的容貌得以保存,緊接著又是從椅子上一下跳起來,那一張原本在封鎏底下的椅子緊接著就被那個剽悍的女人踹飛了。
「她是我老婆的摯友,而如你所見,她拳腳靈活,你就當她是格斗士就是了。而且等會兒路上她會取出她令你驚訝的武器。總之你惹她之前想想沙包那麼大的拳頭塞菊花里的滋味。」
阿歷克斯被封鎏的話給說的汗顏,便見那個叫蔚的女人被凱瑟琳勸住坐下了,啐了一口。看向他,豪邁地笑道,「呸,你小子別听召喚師胡說。你只要不和他那麼油嘴滑舌的討厭,老子還是很好相處的,你說對吧凱瑟琳。」
凱瑟琳懷里還抱著一只團在不出種類的紅色毛球,聳肩做了個不置可否的表情,惹來蔚伸手來撓她癢癢。兩個女人在一旁是嬉鬧一團,惹來那小毛團郁悶的鳴叫,忽而那毛團一下從凱瑟琳和蔚兩女人身子中間的縫隙鑽出來,跳到桌上,然後又是輕盈地一躍,來到封鎏的肩膀上,狠狠地抖了抖渾身的毛,然後趴在封鎏的肩膀上掃了掃尾巴。就這麼盤著身子睡了下去。阿歷克斯這時是看清楚,這小動物原來是一直火紅狐狸,當真是可愛的小家伙。
蔚對封鎏的稱呼並沒有引起阿歷克斯的猜疑,她和凱瑟琳之間的玩弄,以及那小狐狸可愛的動作,反而是讓阿歷克斯只覺得一種平日里很少感受到的那一種屬于朋友間的溫情氣氛。不由地有一種羨慕與向往。
他希望,自己日後便是當上皇帝。也能有這樣的幾個,不。哪怕是一個可以肆意嬉鬧的朋友就好了。
而封鎏對趴到自己肩膀上的小狐狸無奈啊,由于防止南下的路上再召喚出英雄會露出馬腳,因而封鎏決定現在就將一同前往的英雄介紹給阿歷克斯認識,同時也是希望英雄們能教他更公正的是非辨別能力。而阿狸是個例外,她之所以現在會出現,完全是因為她表示自己要修煉神功,但是在召喚空間是無法修煉的,所以全程以狐狸的姿態加入這一次旅行。
不過,對于阿狸的修煉似乎看上去就是睡覺……這讓封鎏有些蛋疼就是了。
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的動作驚擾了阿狸,封鎏繼續指著一旁的一位綠衣劍客,和跟他緊鄰而坐的嚴肅的東方男人,道,「這位是易大師,相信你能看出他是一名劍道高手,同時他也擁有不俗的治療能力,而這一位名叫趙信,他是一名使長槍的高手,他們是我老師派來隨同我們而去的人。阿歷克斯,易大師的人生閱歷豐富的不是我們所能想象,如果你平日里有不解的問題,可以多向他請教。而趙信先生曾經服務于皇室,現在暫時被我老師調派來保護我們,你平日里也可以和他多多了解,如何,當一名受到人民的尊敬和愛戴。」
阿歷克斯看著眼前的山羊胡子和一旁梳著大辮的兩個東方男人,听到封鎏的介紹,想到傳言中鎏先生召喚來的全都是有自我意識的高手,甚至有可能是古代高手之魂的具現化,對封鎏所言自然是深信不疑,對這兩人心中尊敬。和兩人分別打招呼與鄭重的自我介紹,封鎏等待他和易大師趙信打完招呼,才繼續介紹到。
「而這一位,阿索莫,他……總之是出了點意外,不會理會周圍的人,你就當是失憶了好了,他現在是我的保護者,相信你已經見過他的厲害。他旁邊的少年叫諾,他和阿索莫是朋友,他是一名馴獸師,本來是在菲爾德城工作的,不過,由于我們要去的地方是荒漠,有馴獸師幫助才能更容易在那里生存,所以麻煩他老遠而來。而最後這位小姐,康斯坦納,她是老師的朋友,同樣在菲爾德城工作,而且是少見的精神幻術師,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似乎是受天賦影響,她的幻術比較特別……嗯?你們認識?」
封鎏故作驚訝地看著阿諾和阿歷克斯打招呼,旋即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這邊,阿歷克斯注意到冷冷坐在最遠離這一群人的康斯坦納,暗道原來是精神幻術師,怪不得自己天從帝都回來的時候,看到那幾個劫匪不在自己的房間了還心頭擔心,結果卻發現他們幾個全都跟白痴一樣的癱倒在旅店的垃圾堆里。
「她是什麼幻術師?攻擊系還是防守系?」阿歷克斯對幻術師有點了解,幻術師的幻術攻擊算不上真正的精神攻擊——大陸上真正意義上的精神攻擊也只有光明和黑暗魔力才有——而是一種精神誘導而已,對于意志堅定的人幻術通常很難起作用。
「她的幻術是……」封鎏頓了一下,旋即是「苦」笑道,「是亡靈天災。你說是什麼系?」
阿歷克斯听到亡靈天災,倒吸一口冷氣,「竟然還有這種幻術系?」
有些幻術師會受天賦影響。只能施展特定系列的幻術能力,這就好像擁有超水元素魔力體質的魔法師只能修煉水系魔法一樣,屬于無法人為控制的情況,誰也不知道什麼人獲得什麼天賦。萬年來對天賦這種神秘的存在研究從未斷過,但沒有半點的近戰,被教會的神職者崇尚為神的恩賜。
當然,這恩賜有的時候也未必就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
「你問我我問誰?光明教會不是還培養出過只能召喚亡靈的召喚師嗎?天賦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封鎏沒好氣道,這倒是當初從老板那听來經過老神棍證實的八卦。那位倒霉的召喚師當時直接就被教會給滅了口了,知道這事兒的恐怕還真沒幾個,不過這幾百年來如果出現一召喚就召喚出亡靈的情況,只要跟教會打個申請,檢驗的確不是利用黑暗魔法召喚出的亡靈的話,召喚師就可以不用擔心被教會給淨化掉了。
阿歷克斯想想也是,發現坐在那的康斯坦納似乎更冰冷了,本就是有抱著廣交好友的打算的阿歷克斯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想要上去和康斯坦納說幾句話。結果是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只好訕訕地坐到封鎏身旁空位去。
坐下之後,阿歷克斯立馬是將五皇兄的事情說與封鎏,但封鎏一早知道了這個消息,當然是已經派人下去準備了。
凱瑟琳曾分析過,五皇子背後的人實力未必就很強。但可以肯定,受到諸多限制因而不能明面地幫助他。否則的話,如果對方是一個可以公示于眾的八階高手。或者擁有強大的可以見人的勢力,只要他站出來明確表示自己支持五皇子,除非其他皇子背後也有這樣的高手站出來,不然五皇子的太子之位一時便是穩坐了。
因而五皇子的背後的人最有可能是三種情況,第一種,一個有恩于海族的人,但自身實力不強,這一次僅僅是賣五皇子個人情,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最低。第二種,五皇子背後的人就是海族的人,但支持五皇子的動機卻並不是很明朗,因而這個可能性也不大。而可能性最大的第三種情況,凱瑟琳認為應該是還是暗影會的上古惡魔搗騰出來的鬼,畢竟連荒蕪沙漠之中的死亡一族都能如此輕松地讓惡魔找到,找個海族恐怕也完全不在話下,而動機上也是一清二楚。而樂芙蘭已經在兩天前便戀戀不舍地告辭封鎏先行一步,前往沃爾瑪城——她畢竟是那里的新城主,但不用指望她會坐在辦公室里干活,肯定是找個信賴的過的人來替代她的位置——在那里是暗黑玫瑰的主要勢力範圍,想來要清查出一切和暗影會有關的一些消息並不是一件難事。到時候只要能針對這些事情下手,問題還不是迎刃而解?
因而,相比之下封鎏的情況則好得多,他有非常強大的明面實力,菲爾德城,費德勒城,沃爾瑪城——甚至赫洛斯城也能來打個醬油——三個帝都屈指可數的大城市的城主全都是封鎏自己人,如果封鎏明面站出來支持阿歷克斯,瞬間加在阿歷克斯這邊的貴族籌碼說瞬間就能將天平另一邊的五皇子給刷地一下撬飛。
而且,五皇子這次出海說白了還是給自己造勢,取民心,但是五皇子打死也想不到,他造的這些勢在封鎏眼里就是呵呵。
你和任何一個陌生人之間所間隔的人不會超過六個,也就是說,最多通過六個人你就能夠認識任何一個陌生人。這就是有名的六度空間理論,而封鎏在帝都學習的短短兩周,不僅僅是幫助了召喚系的學生,而且還發散性地將這一份幫助給了每一位學生自己的人脈關系上,如一顆大樹從樹干到樹枝,分叉越來越多,整棵樹無比茂盛。更何況,封鎏還能通過另一重身份。作者無風,來默默地影響民心走向。就好像一個多月前,樂芙蘭利用自己在朝廷里半年的布局。輕輕地「踹了」漢克的同黨貴族,讓他們爆了不少丑事,結果當時不但是有帝都的平民,甚至還有不少不管政事的佣兵跟著來喝彩。結果皇帝和另一派的貴族們立馬以此為借口,讓原本傾盡家產可以好歹保住一些地位的貴族直接倒台,能保住一命都不錯了。
歷史上從來沒有過這麼多的一流貴族一起倒台,而且還是直接一個跤給摔死的,這件事當初是把皇帝都給驚到了。也是因此,皇帝會要收購封鎏的書籍,歷史上可從未有過皇室收購平民小說的案例。
說白了,這就是輿論的力量,在這個信息流通並不怎麼發達,精神八卦娛樂等等也不那麼豐富的時間,輿論在小地區的力量有時候會比想象的更恐怖。
長篇小說封鎏現在是沒這個精力去寫,但寫一堆番外來陰五皇子還不簡單嘛!
再說了。大海的確有無盡寶藏。但那不是現在的人類可以奪取的了的!鋼鐵巨艦都造不出來,還想跟海族甚至海中的恐怖魔獸斗!五皇子用這種夢想的謊言換來的聲譽,就如同泡沫一般,風一吹就破了!封鎏根本不用惡意詆毀,只要寫一番涉及海族的番外,描繪出大海的恐怖與海族的強大。再通過召喚師的學生們,去在民間傳播一些「來源于」帝國學院里對大海和海族的準確描述。直接就倒打一耙給五皇子潑一身髒水。由于就算沒有海族干擾,也難以開采海下財寶。五皇子的盟約就算締結成功回來,他也不會如願獲得多少聲望。若是失敗了,那就是一腳踩泥潭去了。
所以,想要讓阿歷克斯放心下來並不難,將這最後一條的緣由和他稍稍解釋,阿歷克斯就明白過來,心頭松氣,暗道自己是沉不住氣,這事兒如果能靜心一想他應該留意到才是,怎會如此緊張,要學的東西是太多了。
可是,封鎏如何想不到的是,自己這絕妙的以靜制動,卻為五皇子的太子之位奠定了不可動搖的基礎!也拉開了亂世的序幕……
……
封鎏此次南行的主要目的有兩個,第一,清理掉死亡聖殿下的那個沙獸怪物**oss,完成與死神的約定。這個沙獸**oss除了惡心人之外,恐怖之處便是強大的自我愈合能力,這也是上一次封鎏沒有對付這沙獸boss的原因,他當時並沒有能削弱愈合能力的魔法,只能暫緩了。
而第二個目的,也是最重要的,完成教會任務,以獲得光明召喚水晶將索拉卡強制召喚過來挽救蔚的手臂。蔚的手臂雖然可能並非只有索拉卡能救,銀狐就曾經提起過大地之母教會,但這教會到目前也沒有消息,封鎏便是只能選擇這一條路了。
危險?封鎏自然是考慮過,有所準備的。
至于阿歷克斯?他那劇本已經交七公主手上,而且封鎏也提供一部分軍情七處的盜賊給七公主,再加上七公主那些江湖好友,阿歷克斯的事情不需要封鎏太過費心,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陪他走一段路,讓他能身體力行地記住某些道理之後,然後在半路上跟這小子分道揚鑣先行一步就是了。
而這第一天的旅途,要教給阿歷克斯的就是忍耐。
「我們,要跟在這馬車後面後面走?」阿歷克斯听到封鎏的安排後驚訝,語調忍不住拔高,「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一路走到荒蕪沙漠去!?這里離荒蕪沙漠最少有一千公里路呢!」
「這是老師的意思,放心,我們大家都陪著一起走的,還是……你想一個人和女生們坐一輛馬車。」封鎏這一句話的雙重枷鎖直接就讓阿歷克斯立馬猛搖頭,特別是封鎏說這話時聲音不大不小,一旁的人都能听到,康斯坦納和蔚直接用某種挑釁的目光看向阿歷克斯。
于是,一行人從上午清晨出發,一路上,除了不到二十分鐘的用餐時間,全都在一刻不停的前進,一直走到午夜十點,總計十六個小時徒步走了近一百五十多公里,來到一座並不出名的中等城市來。
這個魔力充沛的大陸上的人體比起地球要質普遍偏強,因而十六小時能走出這個速度並不算驚為天人的成績。但阿歷克斯何曾經歷過如此恐怖的路途,恐怕就算是帝**隊,在沒有魔法師相助情況下,急行軍的速度也不過如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