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福居烤鴨店」——很顯然是一個餐廳的名字,雖然這名字叫的極為通俗,但這里確是一個吃鴨子很出名的地方,經常會在電視里露面,店內裝修的非常講究,而且他們家的鴨子做法頗多,但價格絕對不屬于家常菜級別的,可是幾乎一到飯點,這里就人滿為患,排隊等號的人絡繹不絕。
烤鴨店的一個包間里,趙治、左乃心和老張三個人正在推杯換盞,一副相談甚歡的情景。但這樣的融洽氣氛絕對是不屬于孫麗麗和劉紅這兩個女孩子的。孫麗麗心里很明白,董事長不在,這樣的晚餐就失去了留下來的意義,雖然她孫麗麗還要結帳,但或許劉紅和自己都是多余的,所以這兩個女孩子簡單吃了點後,孫麗麗又去前台買了單,就各自回家了。
孫麗麗和劉紅的告辭的確讓包間里的三個男人滿意,他們可以更放肆的喝酒,也可以更大膽的聊著屬于他們之間的秘密。
雖然是和左乃心這個職位相對較高的領導一起吃飯,但趙治和老張都很放的開,因為這樣私下里的小聚會對于他們而言已經習以為常了。
此時老張放了一塊玫瑰鴨在嘴里,邊嚼邊問︰「老趙呀,我這心里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就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老張雖然問趙治問題,但眼楮並沒有看向他,而是在滿桌的美味佳肴中快速尋找下一個即將放入嘴里的獵物。
趙治大聲的笑了笑,滿懷著虛情假意的說︰「您可是我一向尊敬的大哥呀,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想問什麼您就問吧。」
老張似乎不知道要吃什麼,又想著說話,就把筷子放了下來,看著趙治說道︰「你們部門的那個藝竹到底是什麼來路?要不是這次非讓她配合我,我都快忘了公司里還有這麼一個人。按理說我管的這攤兒和你們部門的確聯系緊密,可我好想對她沒什麼印象。」
趙治一听,就覺得果然不出所料,也難怪,藝竹這檔子事確實是出其不意,擱誰誰的心里都會有疑問,他心里是明白其中緣由的,但怎麼跟老張說呢?于是趙治抬起眼皮看了看坐在斜對面的左乃心,誰知對方卻沒有心領神會的對著自己,而是低著頭擺弄手機,似乎是在發短信。趙治不免心想︰「這個老油條。」
趙治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端起酒杯和坐在身邊的老張踫了踫,然後又半開玩笑似的說︰「左總,您那聚精會神的發什麼呢?來,我敬您一杯。」說著就把一滿杯的啤酒喝了個精光。放下杯子後,又加了一口菜吃,然後故作神秘的對老張說︰「張哥,說真心話,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路子,這次讓她身兼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也有點想不明白,可既然是咱們那偉大的領導欽點的,咱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趙治的話說的很含蓄,但老張卻是個聰明人,或許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了點緣由。老張的年齡比趙治大一些,如果按照事業單位來算的話,干不了幾年他就該退休了。可老張卻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憑借精湛的技術以及對機電方面的經驗,的確是個搶手貨。當年他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公家的單位而選擇下海,讓很多人不理解,像他的級別即便是退休了,那退休金也不會很少,可是老張卻是個喜歡挑戰的人,他也不願意閑著,當年他自己也開過公司,可是那時的他還不太會管理,只適合做個工程師,公司的項目雖然不少,但總見不到什麼盈利,漸漸的老張失去了耐性,就把公司關門了。
老張跟著周志原干也是很早的事情了,當年還是左乃心跟他三番五次的談,最終達成了一致,他才來的這個公司,當初實力強的企業想找老張的也不在少數,而那時的周志原還沒有現在這麼成功,但此刻看來,老張很慶幸當初選擇了這個公司,其中的優勢不必言表。
這兩年左乃心一直都想把老張拖下水,而老張卻從不明言,對左乃心和趙治的那點伎倆,他心里看的很清楚,但老張卻從不參與,可也不挑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影響他的工作就行,他從心里還是挺佩服那個比自己小太多的老板的,也不太願意違背自己的良心,但畢竟左乃心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何況他又大權在握,所以老張總是能躲就躲,但畢竟這麼大的企業難免會有漏洞,即便制度再完善,也是有機可乘的,其實老張知道,周志原的心里比誰都明白。
周志原的車停在了藝竹家的樓下,這一路上兩個人談的很愉快,明顯感覺到關系有了緩和,這也讓周志原的心里有了些許的滿足。
藝竹坐在車里將手中的圍巾纏繞在脖子上,準備下車,臨開門時笑盈盈的對著周志原說道︰「周總,謝謝您送我回來,那我就先上樓了,您回去的時候也小心開車。」
周志原很想再找點話題挽留藝竹,哪怕十分鐘也好,可是細想想還是放棄了,她的病剛好,還是讓她早點回去休息吧,于是自己也笑著答道︰「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有年會,到時咱們再聊。」
藝竹微笑著點了點,輕輕的打開了車門,下車後又輕輕的將車門關上,對著車里的周志原揮了揮手,就快步的向家里走去。
周志原邊開車邊听著音樂,此時的他心里有種特別痛快的感覺,他明白,這一切都源于那個有著深潭般雙眸的小女孩,這種快樂和在商界里運籌帷幄的快感是絕對不同的。
但周志原的好心情,卻在他將車開到自己所住的別墅門口時結束了。周志原借著路燈和自己的車燈很清楚的看到門前的台階上坐著一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公司的行政經理——胡小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