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心為什麼這麼痛。
極光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痛苦,心髒仿佛被人使勁的握著似的發疼,臉色很難看。但是他猜錯了,極光的表情是駭人的,眼楮仿佛沖了血一樣布滿了血絲,瞪得大大的充滿了寒光。鼻子喘著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極光愛上了綱手,這個初次見面的女人,極光不了解她的任何事,但是這並不妨礙極光內心深處那岩漿般灼熱的感情。一見鐘情,極光腦子里浮現著這個詞匯,以前一直當這個是笑話,認為是腎上腺激素分泌紊亂出現的副作用,但是當綱手這個人出現在極光的眼前時,他才明白,他愛綱手。
愛情到來是如此的突然,極光有些手足無措了,更可怕的是這個女人還不住的念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如果說有什麼人是永遠也無法戰勝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死人,因為他死了,所以他把最好的那一面永恆的凝固住了。
極光深深的凝視著綱手那張令他無限傾心的臉,彎下腰,對著紅艷艷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綱手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極光也不理會,直到自己也開始喘不上氣,才放開她。呼吸得到自由的綱手下意識的長大了嘴巴,劇烈的呼吸著,然後她緩緩的睜開了眼楮,酒精是如此強烈的作用著,以至于她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迷茫的看著極光問道︰
「飯做好了麼?」
「還沒,我做了醒酒湯,你先了然後在吃飯。」極光若無其事的說道,只是那是種如同寶石般純淨的眼眸深處多了一絲凜然的痛苦。哪怕綱手在他的懷里蘇醒過來,也不會覺得奇怪,這一幕深深的刺激了極光,他忽然明白過來︰綱手比他大20歲,在綱手看來,他不過是個孩子。
沒有人會以孩子為戀愛對象的,就像極光就從來沒考慮過靜音。
綱手的腦子還不太清楚,就這麼從極光的懷里爬起來,然後靠著牆喝了醒酒湯,把已經見底的碗端走,極光返回了廚房,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端著粥和小菜了。綱手看起來已經清醒了些,眼神恢復了平靜,甚至顯得有些凌厲。
「剛才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端了湯給你喝。」極光平靜的說。
「然後呢?」綱手的眼神越發凌厲起來,顯然就醒過來之後,她想起來了些什麼。
「然後你使勁的抱著我,喊著斷,斷,然後吻了我。」極光依舊平靜,「另外補充一點,那是我的初吻。我希望你能夠負責任。」
「負,負什麼責任。」極光的平靜反倒弄的綱手不知所措起來,尤其是負責任這麼嚇人的詞匯,綱手這一刻有些凌亂了。
「最好是能夠嫁給我。」
「你說什麼呢!」綱手的眉毛已經倒立起來了,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手掐著腰,那一刻的氣勢比早上血戰的十萬只蟲子還要可怕一萬倍。只是極光卻不為所動︰「看樣子你是不準備這麼做了,那麼算了,我還年輕,這事我忍下來了,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忘了,畢竟這對我的名聲不好。」
「你,你,你。」綱手氣的手指都在發抖,但是極光就這麼平靜的看著她,沒有一絲的畏懼和躲閃,綱手卻有些心虛的坐了下來,她的腦子里只能模糊的記著一些事,如今對照著極光的說法,她已經接受了是自己醉酒後把極光當成了斷,讓他接受不了的是極光小小的年紀居然敢拿她開玩笑。
但是,自己畢竟是強吻了這個男孩子。好強的綱手卻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在氣憤,也沒有把對方暴打一頓的道理,畢竟自己是加害者。
「看樣子你想起來了,那就好,我可以問一句,你是選擇嫁給我,還是忘了這事麼?」極光依舊是平靜的說道,只是這句話的末尾缺不自覺的聲調上揚了,顯然他並沒有那麼平靜。
「好,我忘了這事,你高興了吧。飯做好了沒有,我餓了,你不是來給我做飯的麼!」綱手惡形惡狀的說著。
「選擇忘了也好。」極光點了點頭,然後把一直端在手上的吃的一件件的擺在了桌子上。就這麼降服了脾氣暴躁的綱手,外人只怕無法相信,對于極光來說卻只有失望,雖然明知道不可能,他那一刻卻是真心希望綱手選擇嫁給他。
綱手這次是徹底的清醒過來了,臉上的紅潤已經消散了,連酒氣都淡了,看著極光端上來的吃的無論香氣還是樣子都是那麼的誘人,毫不客氣的拿起了筷子,狼吞虎咽的開始吃了起來。
極光微笑的看著綱手吃的這麼開心,內心有些滿足,這個女人是自己一見鐘情的女人,他愛她,毫無道理的愛的發狂,但是年齡和斷的存在卻像是兩座大山一樣橫亙在了他們的中間,極光覺得,他的愛情剛開始,好像就要結束了。
如果是前世,他會不顧一切的發起追求,但是這一世的他,卻選擇了後退,能夠看著她已經是自己的幸福了,就像現在這樣,做飯給她吃,然後看著她美美的吃掉,腦子里偶爾幻想一下她吃掉的其實是自己。
「你來干什麼的?」吃過飯的綱手站在門外,一手搭在門上,疑惑的問道。
「我是靜音的同學,她今晚睡在我家了,我來跟你說一聲,免得你操心。」
「靜音為什麼睡在你家,你對靜音做了什麼?」綱手的眉毛又立起來了,只要眼前的少年一句話說的不對,她將毫不猶豫的沖上去暴打對方一頓,連著之前自己的那份氣一起出了,綱手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手了。有趣的是,綱手只想要借機痛打極光一頓,卻從來沒有想過,極光真的對靜音做了什麼這種可能。
「她哭累了睡著了,我考慮讓她就這麼睡醒比較好,就沒叫她。」綱手已經忍不住的要出手揍人的前一刻,極光淡淡的說道,這種貌似平靜實則氣人的語氣,真的讓綱手生氣,但是綱手卻無法忽略,極光的話,靜音哭了,而且哭累了,那該哭成什麼程度!
「為什麼?」
「因為加藤先生的死,不僅僅只有你傷心。」綱手愣住了,極光把餐具刷干淨收起來,然後洗了洗手,用旁邊的毛巾擦干淨,仔細的把毛巾疊好重新掛回去,然後轉身對綱手認真的說道︰「消息我送到了,飯也給你做了,人也被你親了,沒什麼事了吧,我可以回去了麼?」
「滾。」綱手從牙縫里蹦出來這個字。
「靜音明天睡醒就會回來了。」極光說罷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門外的黑暗當中。
綱手無力的倚著牆,一直滑落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