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狩獵隊出獵,都受了不輕的傷。可有驚無險,被高人解救,全部安全返村。而且,他們還獵到一只虎熊,剝了後,皮子拿到鎮子上賣了大價錢。
這件事情在村寨中傳得沸沸揚揚,村民都知道功勞最大是村長的外甥小蒼朗。
大家也都知道他為了救大家受傷不輕,雖然沒人能解釋清楚蒼朗為什麼就能殺死猛獸虎熊,可都默認了這個事實。因此,這段時間來探望的人絡繹不絕。這些都是鄰里街坊,他們好奇彭翠花也不好怠慢,都一一作陪。
而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雖然不是節日,彭家寨家家戶戶都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因為老村長彭振山的外甥蒼朗,要拜高人為師,老村長為了慶祝,準備開虎熊宴。
在寨子的一處空曠場地,彭震山早早就張羅起來,吆五喝六地指揮著一眾年輕人做著準備。
「快快快,這邊……」
「那誰……今天是我們家小朗的大日子,那個用紅色的……對對對,就是那樣,好好好。」
「哎,小彪子,別偷嘴,把老先生的座位弄好,快……」
「彭海你個臭小子,干嘛呢,你外甥今天大喜日子,還想偷懶,小心老子捶你!」
彭震山現在可是樂開了花,組織人手,忙里忙外。擺了一個場子的宴席,主菜虎熊,還有其他家常菜肴,很是豐盛,全寨子比過節還熱鬧。
很快,酒席開始,大家都坐好了位置,屏聲靜氣,等村長的開場解說。彭震山也不嗦,直接進入正題。
「拜師!」
按寨子習俗,先奉茶,小蒼朗跪在清溟子身前,奉上敬師茶。
「朗兒,想好了可願走這道之一途?」清溟子凝視蒼朗。
「蒼朗願意!」蒼朗拜了一拜。
「此一途並非平坦大道,要面對各種艱難險阻,你都不後悔嗎?」清溟子又問道。
小蒼朗神色堅定道︰「蒼朗願克服一切困難,不後悔!」深深第二拜。
「可願拜我為師,結我師徒之緣?」清溟子柔和道。
小蒼朗高興回道︰「弟子願意,請受徒兒一拜!」
清溟子表面平靜,內心卻多了感慨。看到自己徒弟,想到當初求道的自己,也是這般執著,當時又何嘗會想過「大道無情,凡修永隔」,現在自己徒弟還不能體會。
自己在宗門地位不低,卻是無法苟同其他兩位師兄對凡人的看法,他們都認為自己軟弱,凡心重。
可誰又能懂,很多時候清溟子都會捫心自問,難道重情對修道來說也是錯?
也是因為蒼朗這孩子重情義,自己才覺得他特別親切,才會帶他入修道一途。而看著這些歡聲笑語的凡人寨民,清溟子突然不知道自己帶走這孩子是對是錯!
宴會開始,而師徒兩人也在蒼朗家小院與彭震山、彭海以及蒼朗父母道別。
瑩藍水霧包裹兩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天際!
天瀾大陸南端,群山之中一個隱秘之地,座落著玄溟星二流門派演鋒宗,演鋒宗分一峰二谷,為劍峰和水火二谷,修者有近兩千人。清溟子便是當代水脈谷主。
宗門道統傳承也近萬載,據傳演鋒宗老祖出身隍耀星一流大派滅塵宗,演鋒宗至今和滅塵宗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演鋒宗修者主習金系功法,剛猛異常,金系一脈人數佔宗門七成,火脈人數也不在少數,多數都是修習煉器煉丹之術,有近三成。
唯獨水系一脈,雖于玄溟星,可宗門水脈功法似乎並不高深,且清溟子為人少言寡語,常年閉關,致使水脈人丁稀薄,僅有四個弟子和幾十個雜役。
此時,水谷頗為寧靜,天空中一道藍光滑落于大殿前廣場上,現出一老一少二人,這正是清溟子與不久前收的徒弟蒼朗。
就在二人剛剛落下,一白一紅一青三道人影飛于近前。
「恭迎師傅回谷。」紅青二修單膝跪地,恭敬道。
「老頭子回來了啊!」白衣修者的這個問候卻顯突兀。
蒼朗好奇地盯著三人,仔細打量。
那白衣男修身體偏瘦,一頭銀白發亮的長發披散肩頭,相貌卻似女人,皮膚粉女敕,五官精致,唯有那一雙大大的眼楮眼楮轉個不停,與其相貌頗為不符;
紅衣則是個女修,顯得比較年輕,柳眉杏眼,一看就是個潑辣的主;青衣男修面上看起來有三十多歲,面帶微笑,和藹可親。
「起來吧,怎不見你們大師姐?」清溟子好像習慣那白衣修者對他的稱呼,並未看他,而是對著另外二修問道
「老頭子,還不是老大又有新的體悟,閉關了。」那白衣修者搶著答道。
「您老人家是不是偏心啊,看看,您看看,大師姐天賦好就不用說了,連師弟師妹修為都高出我這麼一大截。哎,命苦啊,可憐我這個老二啊!這不得成老末了,嗚嗚嗚。」未等清溟子繼續問話,這大眼道人就拉著苦瓜臉絮叨一番,袍袖抹著眼楮,煞有正事的抽泣起來。
清溟子剛要開口,他又近前拽著清溟子胳膊直甩,笑嘻嘻的對清溟子「巴結」道︰「我的好師傅,那個…您就去弘雲子師伯那給我討點增加修為的丹藥嘛,我還要做大老二啊。」
「哼哼……」說完,眼角余光瞥了瞥另外兩人。
紅衣女修見他目光掃來,把頭一撇,裝作沒看見;青衣男修則是仰頭光天,似乎在陶醉,像在說︰「啊,今天的天氣真好。」
「唉!痴兒,你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啊!」清溟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用手敲了下那人的額頭。
同時他內心暗暗嘆息︰「難得的天水靈根,為什麼偏偏又是心竅未開,童心未泯呢。不悟如何能明道通達啊,哎!」
看他還在搖個不停,清溟子面上一正,嚴肅道︰「為師如何教導你的,修道要勤奮,要靜心感悟,要順天道而養氣,悟水之大道,你以為吃幾個破丹藥就可以了嗎?你倒好,整天玩耍、搗蛋,我水谷哪個不怕你,嗯?!」
「哼——」輕哼一聲,清溟子便不再理他。
「好了,說正事,此次為師外出拜訪老友,歸途遇一子,與我有緣,已收他為徒。朗兒,來見過師姐師兄。」清溟子溫和對蒼朗道。
蒼朗從剛才他們對話還沒回過神來,心想,怎麼有這麼極品的人,突然听到師傅叫自己,趕緊望向清溟子,走到他身側,垂首道︰「是,師傅。」
「這是你三師兄玉明,你四師姐玉真。」清溟子開始為他引見。
「見過三師姐,四師兄。」蒼朗不敢怠慢。
未等兩修開口,白衣修者先跳了起來,「慢著,慢著!」
「老頭子,咋又把我忘了,我是雖然不是老大,可總也算大老二啊,看你光介紹小三小四了,怎麼能把我撇到一邊啊?」嘴里滿是抱怨。
「乖師弟,來,叫聲大老二師哥。師哥給好功法,嗯,還有好吃的。」眯起他那雙大眼楮,充滿誘惑地對蒼朗道。
「老二,休要胡鬧。」清溟子怒斥一聲。
蒼朗畢竟還是孩子,被他這麼一逗,就哈哈笑了起來。看到師父訓斥二師兄,又趕緊捂住嘴巴,憋得臉通紅。
「朗兒,為師今日賜你道號玉朗,如何?」
清溟子寵愛的看著他,又指著白發修者接著說道︰「來,見過你二師兄玉天子,你二師兄名字是自己起的,呵呵。」
「玉朗…見過二…噗……師兄。」剛憋著的,一說話撲哧一聲又笑了出來。
那玉天子並未因蒼朗笑他露出不悅之色,而是圍著蒼朗轉了兩圈,像看什麼新奇事物一樣,上下打量,嘴巴里還「」有聲。
「師傅,看師弟還沒有修為吧,哈哈哈哈,終于有比我還差的了。好啊,師弟啊,以後跟著師兄混,保證你越過越滋潤,嘿嘿。」
「玉朗…玉朗……玉面小郎君,哇哈哈哈,我太聰明了,師傅,還是您人老姜辣啊,起的名字也是名副其實,光看師弟這個面相,白白淨淨,哈哈哈……」邊說邊手舞足蹈起來。
玉明和玉真縱是修道多年,也是忍不住要笑了出來,強生忍住,臉色通紅,滿眼無奈。
清溟子面上也不好看,把臉一拉,沉聲道︰「你這逆子,竟然取笑起師傅了,看你冥頑不尊,罰你水月洞面壁思過五年!」
蒼朗看師兄因為自己要被責罰,剛要求情。
「就這麼定了,誰也勿要多言。」此時清溟子顯得很「不近人情」。
「玉真隨為師來,玉明在這里照看朗兒。」言罷,跨步走入大殿。
玉真子也跟著離開了。
「又是面壁,壞師傅,壞老頭!」玉天子嘴里嘟噥著,不待蒼朗道歉,玉天子便大吼一聲「師兄去也」化作水芒飛馳而走。
遠遠還傳來「記得來看師兄啊啊啊……」
那玉明看蒼朗有些內疚,便解釋道︰「師弟莫要自責,師傅罰二師兄禁閉,也是為他好,二師兄童心未泯,且有些瘋癲,師傅他老人家只能出此下策,為的就是他不再四處搗亂,有個安靜的地方可以悟道。其實二師兄的修為全是在面壁時候增長起來,可也只能等他犯錯才會‘罰’他,不然他不會遵從,呵呵。」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因為我呢。」蒼朗嘴上說著,心里卻對這個二師兄好奇的很,畢竟是在村寨長大,沒有見過這麼逗笑的人。
這時,就剩下玉明子和蒼朗。
他就隨意和蒼朗聊了起來,了解到自己師傅是訪友歸途解救了蒼朗,才決定收徒。不過他還是好奇地給蒼朗觀了一下靈根,竟然是五行雜靈根,這可把他驚得不輕。
玉明子不敢懷疑師傅的觀望能力,可他想不通,只好轉移話題,給蒼朗介紹起水谷的一些情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