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戰紀 第三十二章 五年前的秘密

作者 ︰ 瑩光棒

迷迷糊糊醒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而我此時已經躺在了自己的房間里。轉視透進窗戶的橙色夕陽,我估計現在已經傍晚了。

我伸了個懶腰就在床上坐起身子。其實兩年間在老師那邊接受教導時,我已經不下百次的張開過守護之翼了,所以相比最初守護之翼給我帶來的強大副作用,現在顯然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只不過那個扭頭魔獸確實厲害,要是換做兩年前的我的話,就這麼貿然和它正面發起沖突,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想到這里我會心一笑,看來兩年間改變的不只是我的外表。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你醒了嗎,克羅。」

「我醒了,請進吧,櫻兮大叔。」我回道。

櫻兮大叔推門而入,臉上滿是不安和焦慮,不過都在看到我安然無恙的表情後舒緩了許多。

「先把這個吃了吧,你已經昏睡半天了。」說著將端來的一個碗交到了我的手中。

其實以前張開守護之翼動不動就昏迷,而且日子不短,一來二去我倒也習慣了。不過碗中的美食香氣襲來,我居然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開始吃了起來。

見我吃的津津有味,櫻兮大叔不忍打擾,但是我眼楮的余光已經掃描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一定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我不敢耽擱,幾口就將碗中的美食掃光,隨後心滿意足的拿起一旁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內心感嘆道菲利婭的手藝真不是蓋的。

見我吃完了,櫻兮大叔坐到了我床邊的椅子上,于是我也就開門見山的先發話了︰「櫻兮大叔,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櫻兮大叔先是對我猜出他心思一驚,隨後爽朗的笑了幾聲,嘆了口氣說道︰「你還真是魯莽,你知道就這樣冒然沖進礦洞底層有多麼危險嗎。」

櫻兮大叔這麼一說,我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隨後對著櫻兮大叔問道︰「我昏迷已經怎麼樣了,困在下面的人都沒事了吧?」

櫻兮大叔點了點頭,示意我不要擔心,接著說道︰「人倒是沒事,只不過我想問問你,當時你為什麼會做出這麼魯莽的舉動,我相信這應該不是你會做出的舉動吧。」

我內心一陣苦笑,想道︰「我的舉動?什麼舉動?看樣子櫻兮大叔對我的看法過高了。」

想歸想,我還是抿了抿嘴唇,對櫻兮大叔說道︰「其實這要和我最近幾年的所見所聞說起。」

「哦~?」櫻兮大叔倒是露出一副很感興趣的表情,想听听看是什麼事情。

我嘆了口氣,目光重新對視櫻兮大叔,說道︰「其實也就是我自己的一些感悟而已,說白了就是自己的一些看法。」

「哦,那我倒真要好好听听了。」說著櫻兮大叔雙腿交叉,將自己的左手放在大腿上,手掌撐著自己的下巴,一副準備听長篇大論的動作。

我笑了笑,說道︰「其實這幾年,有太多的人為了自己的使命,為了自己的信仰,在我面前死去,更甚至還有些為了保護我而犧牲的人。起初我有點逃避,覺得自己不僅沒用還很窩囊。但是前不久我終于想明白了,其實人都是一樣的,不管你多麼的強大,說到底你還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免不了一死,就看你死的值不值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發現櫻兮大叔的眉頭皺了一下,視線有點飄忽不定的四下游離,我心想看來這個回答觸動了他內心那個一直深埋心底的秘密。

我繼續說道︰「所以我很珍惜生命,覺得每一個存在的生命都有他存在的意義,所以我才會不惜一切闖入礦洞去救那些希望活下去的人。」

听我說完,櫻兮大叔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對我說道︰「看來這幾年你的變化真的很大,已經變成一個能擔當重任的人了,比當初的我堅強多了。」

我心想有戲,要是櫻兮大叔主動願意告訴我他五年前隱退的真正原因,也能省下不少我為了解開他這個心結而四處問詢的必要了。

不過櫻兮大叔很快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朝我苦笑了一聲,說道︰「好好休息吧,你醒過來了我也就放心了,我不打擾了,好好休息吧。」說完居然起身準備離開。

我見這個機會難得,要是錯失這個機會,都不知道還能不能了解到櫻兮大叔五年前的秘密了。當即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問明白,所以也顧不得什麼輩分問題,張口喊住了櫻兮大叔。

「櫻兮大叔,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五年前隱退的原因。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問我虹之國近況就能看出,你還是非常在意虹之國的,而且對你消耗了大半生的軍政生涯還是有那麼一份留戀的。」

櫻兮大叔背對著我,沒有轉身,我的話說完,櫻兮大叔也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才終于笑了起來,這個笑聲不像原先的笑,這個笑聲時發自內心的笑,時真心的笑。

櫻兮大叔轉身又走到剛才那把椅子處坐下,看著我,說道︰「我原本以為那件事以後,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那個充滿不開心回憶的地方。但是你的出現,讓我體內的那股拼勁又重新燃起。」說完緩了口氣,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繼續說道︰「五年前的那件事在我心中一直是塊難以愈合的傷。」說著,我的思緒被櫻兮大叔帶回到了五年前︰

雖說虹之國已經是幻月大陸上令人恐懼的大國,但是那都是你爺爺還在世的事情了。自從你爺爺走後,你父親又不知道什麼原因,放棄了自己武職的軍餃,改投文職。所以暗之國非常高興,因為有緣詠家族存在的虹之國神話終于結束了,就又開始盤算起了侵略的打算,然而你爺爺雖然已經不在了,不過他還在世時培養的一群政治高要卻還存在,所以認識到這一點的暗之國沒有馬上派大軍壓進,而是不時派小股兵力騷擾著虹之國邊境。就這樣陛下無奈,就派當時還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我成為了接替你爺爺位置的人員,而也就是這個決定,讓我害死了和我一起並肩作戰20年的副官……說著他的表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我也發現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我沒有覺得這滴淚從櫻兮大叔的眼中流下是丟人的事情,反倒讓我覺得他是個知信的人,另外我也有點慶幸馬上就要了解到這個塵封的秘密了。

櫻兮大叔嘆了口氣,顯然沒想到時隔這麼久再談到這件事情時還會如此失態,繼續說道︰

那是我領導的最後一場戰役。因為戰爭就會有傷亡,所以我下令凡是新婚、家中還有年邁長親、小孩還未成年者全體出列。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全軍居然沒有一個出列的,所以我想當然的認為全軍沒有任何問題,就這樣開拔戰場。但就在戰場上,副官為我擋下一波一連串的魔法攻擊臨終前對我說的一句話,讓我一下子全部明白了過來。

我背著他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中奔跑著趕回後方,但是他好像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撐不到那個時候了,對我說道︰「將軍。」

我依然奔跑著,沒有因為他喊我而停止步伐。

「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了。」

我沖著他嚷道︰「知道要麻煩我就不要說,活下來自己去完成。」

他在我背上揚起嘴角想笑,但是一絲血跡從他嘴角流下,此時疲憊的他已經沒有力氣睜開雙眼了。

「我妻子就麻煩你照顧了,還有…還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這句話一出,我當場傻了眼,立馬停下了腳步,任憑魔法球在我四處爆炸,而我此時內心非常不是滋味,一種憤怒又帶點糾結的心情。

「出兵前我不是問過了嗎,你當時為什麼不出列。」我問道。

他艱難的笑了笑,說道︰「保護家庭是一個丈夫的責任,保護國家是一個公民的責任,更何況我是一個軍人。」

我心里非常難過,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回答我。

「將軍。」此時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最後對我說了句︰「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就是跟著你,所以能在戰場上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你的平安,我覺得這是我的榮幸,所以請帶上我的那份信仰繼續守護虹之國。」說完,扣在我胸前的雙手垂了下去。

說完櫻兮大叔像是講完一個長篇故事一樣長長的嘆了口氣。

確實一個陪著自己這麼多年的人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在自己面前那種打擊是非常巨大的,現在想來櫻兮大叔當年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是最好的選擇,然而我覺得他多少還是有點逃避的成份在里面。

「那你現在決定怎麼樣?」我沖著櫻兮大叔笑了笑,其實早在他將這些事情都告訴我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出了些什麼。

櫻兮大叔也笑了笑,站起身回道︰「我已經完成他當年的一個請求了,所以現在是我完成他另外一個請求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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