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刺眼的陽光將我照醒,我渾身乏力的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了床上,我艱難的撐著身子來到窗旁,向外看去,發現自己已經在虹之牙了。浪客中文網
「當」的一聲,從我身後的外門傳來,我轉身看去,發現菲利婭正用一種激動的神情凝神著我。
「克羅醒了,克羅醒了。」菲利婭一邊大聲喊著,一面朝我撲來,將我撲進她的懷中,情緒已經不能自己。
門外又傳來幾聲急促的腳步聲,我發現櫻兮大叔、柏齊栗和大主教也出現在了門外,用剛才菲利婭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總算醒過來了。」柏齊栗激動的走近我,語帶哭腔的說道。或許是我剛醒來頭腦一片空白的緣故,對于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然而當我稍許冷靜後,馬上想到了什麼,對柏齊栗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今天是第十六天了,你還能活下來真是奇跡。」大主教走近我,對我說道。
听完大主教的話,我開始努力回憶自己倒下前發生的事情,張開手肘上的翅膀、翅膀變成黑色、不知道什麼人控制了我、對戰族長大人、最後…最後,想著想著,我突然好想意識到了什麼,環視了下四周,瞪大雙眼抬頭對眾人問道︰「別人怎麼樣了。」
這句話一出,我明顯感覺到了四下的氛圍一下子變得昏暗起來。沉默了片刻,櫻兮大叔走到菲利婭面前,示意她離開,菲利婭點了點頭後,離開了房間,等菲利婭走遠後,櫻兮大叔走到我面前,一手拍在我肩上,莊重的說道︰「除薩藍波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外,雪代和洛倫佐大公都戰死了。」
「噗」的一聲,听到這句話我雙腿突然失去了力氣,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雙眼渙散。或許他們早知道我听到這個消息後的反應,連忙上前攙扶我。
我一把抓住柏齊栗的雙手,憤怒的質問道︰「為什麼不救他們,你當初能救得到我,怎麼可能會救不了他們。」
柏齊栗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好讓我冷靜下來,隨即平心靜氣地回道︰「他們的情況和你不一樣,你當初還一息尚存,而他們已經完完全全的斷了氣,義骸的確能代替真身讓靈魂暫時得到歸屬,但是這並不是萬能的。」
我明白柏齊栗說的話,但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一下子離去,那種感覺會迫使自己首先否認這一切,況且父親現在還下落不明。
我松開抓著柏齊栗的手,閉眼大嘆了一口氣。有戰爭就會有死亡,或許是我自己一直不敢去面對這個現實,如今才會顯得如此懦怯。
「關于蒂婭…。」櫻兮大叔對我說道,我才一下子回過神來。
「現在薩藍波生死未卜,而你們緣詠家只剩下你一人了,所以對于蒂婭的事情,我們都希望你能自己拿定主意,所以我們暫時把她的遺體放在玄冰棺槨內了。」柏齊栗說道。
我閉上了雙眼,一道淚痕從我緊閉的眼中流出。我開始後悔自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那樣起碼我可以繼續逃避蒂婭的死亡。
「謝謝。」我有氣無力的對眾人道了聲謝。
「那現在怎麼樣了,暗之國那邊還有什麼動作嗎。」我抹去臉頰的淚水,問道。
大主教走近我,說道︰「你昏迷後的第二天,除去暗之國外的其余六國馬上召開了緊急會議,對暗之國這一次無理由的侵略做出裁決議案,最後決定將暗之國送上軍事法庭。第二天六國聯軍前往暗之國要求他們交出罪首時,暗之國內部好像也發生了巨變,一直在暗中幫助著暗之國的那支神秘組織背棄了暗之國,去向不明。而當暗之國國君得知六國聯合軍來押解他去軍事法庭後,也選擇了自縊。」
听完大主教的話,我神情沒有太多變化,對于暗之國國君來說選擇自縊或許是個最好的擺月兌方式,然而對于我們這些親身經歷了這場戰爭,而身邊最愛的人一個個因為這場戰爭而犧牲的人來說,真想讓他好好為自己的決定作出應有的懲罰。不過怎麼說呢,慶幸的是這場戰爭終于結束了,那些為了保護自己家園而犧牲的人們,他們也終于能欣慰了。
「坎普拉他們呢。」我環視了下四周,對他們問道。
「他們護送雪代的靈柩回蓿之國了。」柏齊栗黯然地說道。
我埋下了頭,可想而知他們現在的心情會有多麼的復雜,而這一刻我卻不能陪在他們的身邊,我長舒了一口氣。可是轉眼一想,又苦笑了一聲,或許現在我比起他們才更需要有人來勸導我吧,因為他們兩個比我想象的更加堅強。
「既然你醒了,我們選個日子回聖城吧。你這一戰的貢獻已經不言而喻了,陛下已經發來皇函,要為你們進行冊封。」大主教說。
然而我卻對大主教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心里想道︰「對于那些已經為了自己國家付出自己生命的將士,他們才更應該獲得這份榮耀。」
「我想先回趟祖宅,讓蒂婭入土。」我神情黯然的說道。
櫻兮大叔想說什麼,卻被大主教伸手制止了。
「紅小姐,不要跑,危險。」
寂靜的門外突然響起聲音,我們朝門外看去,發現紅一溜小跑埋進我懷中,隨即抬起她的小腦袋,血紅的雙瞳朝我天真的閃了閃。
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蒂婭的事情,又或許就算知道了,以她現在的年紀也無法去理解,她一直深愛的蒂婭姐姐已經永遠離她遠去了。
「不…不好意思,克羅公子,我沒有照顧好紅小姐。」負責照顧紅的僕役喘著大氣倚靠在門外。
「沒事了。」我一面回應僕役,一面伸手撫模紅的額頭,彎子,本來想說些什麼,沒想到她卻早我一步,對我問道︰「克羅哥哥,蒂婭姐姐去哪里了,我好久沒見到她了。」
這句話一出,在場眾人頓時愕然,看樣子他們都沒有把蒂婭的事情告訴紅。
我一把將紅摟進自己懷中,雖然竭力克制,但是淚水卻再一次的決堤了。
「紅,蒂婭姐姐從今天開始無法再照顧紅了,而紅也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我們擔心了,是不是?」我語帶哭腔的對她說道。
她一知半解的眨了眨小眼楮,說道︰「蒂婭姐姐去什麼地方了嗎。」
「嗯。」我強忍住自己的情緒說道︰「很遠的地方。」
其實將紅交給蒂婭照顧以後,我對她的了解就基本上斷掉了,一直憑借自己的感覺認為她現在這麼大的孩子根本無法理解戰爭的殘酷,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為了不讓我听到,低聲的抽泣了一聲,等我反應過來,看向她稚女敕的小臉時,我震驚了,因為她早的淚水早已無聲的決堤了。
就這樣,我再一次將她摟進懷里,兩個人哭開了。
第二天一早,蒂婭的靈柩就被小心的安放到了馬車上,而我也已經領著紅走出來了。
「那就這樣吧,克羅。等你妥善安置好了自己的事情後,就回聖城吧。」大主教對我說道。
我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無奈涌上心頭,隨即對大主教點了點頭。
我環視了下四周,隨即對大主教問道︰「柏齊栗和櫻兮大叔呢。」
大主教黯然道︰「柏齊栗昨晚就悄悄離開了,他或許知道只要自己一天暴露在外,各國對他的搜尋就一天也不會終止,而現在護國戰也已經結束了,身為虹之國國民的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就選擇離開繼續隱居了。」
其實第一天認識柏齊栗時,我們三個就被他的豁達所折服,一個人要有多寬大的心態才能向他一樣面對這樣的一切。
「那櫻兮大叔呢。」我又問道。
「昨晚他向我提交了辭職令函,要我代他向陛下再一次辭掉自己所有官職,靜靜地選擇呆在素威。」大主教說道。
或許櫻兮大叔做出這個決定時已經想了許多,然而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現在已經真心淡薄了名利,或許那次不是父親派我去素威請他的話,他會選擇一輩子呆在那個自己出生的地方。
我長舒一口氣,對大主教做了最後道別,準備轉身離去,大主教才想到什麼,對我說道︰「對了,克羅。」
我正準備轉身之際,不知道誰的手牽到了我的手上,我看去,發現是菲利婭。
「菲利婭,你沒有和櫻兮大叔一起回去嗎?」我不解的問道。
她一反常態,一把撲進我的懷中將我抱住,語帶哭腔的說道︰「我想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現在的你一定很需要人在你身邊給你幫助,給你鼓勵。」
我沒有再說什麼,或許是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因為菲利婭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這一刻我內心築起的那道防堤終于被擊潰了。
我將菲利婭和紅扶上紫光的馬背,朝大主教最後鞠了一個躬,坐上了蒂婭靈柩所在的馬車,踏著朝霞朝祖宅趕去。
大主教望著我們遠去的背影,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感嘆道︰「真想快點看到未來虹蓿兩國的巨變,屬于這些年輕人綻放的巨變。淺倉、洛倫佐,我是不是也到了該為這些年輕人退出這個舞台的時候了……。」一年後,由于護國戰做出的巨大貢獻,坎普拉和坎普諾官提四級,成為蓿之國建國以來最年輕的二等上尉子爵餃,而坎普拉子丞父位,成為了冰之牙的第二任領袖。而伊斯莫也官提一級,成為二等子爵少尉餃。同年五月的虹蓿兩國結盟**上,兩國國君親自授予未到場的我一等少將伯爵餃,並讓我擔任虹之牙的指揮工作,繼父親之後,成為了虹之牙的第二任領袖。慶典過後的第四天,大主教將自己的教會職務轉給了唯,唯成為了虹之牙建國以來最年輕的大主教。翌年秋,兩國的國君先後駕崩,布拉德繼任虹之國國君皇位,為拜莫五世。第三年,我完成了對蒂婭的承諾,在她的墓前陪伴她三年後回到了聖城,在請示過陛下後,回到了虹之牙,而菲利婭也確實一直陪伴在我身邊,替我一起照顧紅,我被她這三年來為我做出的犧牲和對我的鼓舞所感動,最後向她求了婚,或許三年的朝夕相處,早已抹去了她當初的羞澀,听到我的求婚後,她反倒流著淚撲進了我的懷中,在最後征求櫻兮大叔的應允後,我和菲利婭也就正式的走到了一起,菲利婭也正式換姓緣詠。雖然暗之國國君選擇自縊月兌逃戰爭的審判,不過那些當初指揮過以及策劃過這場戰爭的那些暗之國官員就沒那麼幸運了,全部在軍事法**受到了應有的審判和處置。不過唯一讓我覺得可惜的是,這場戰爭真正的策劃者神秘組織卻消失,而至今依舊無法對他們的行蹤做一個判斷。就這樣,戰後的各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作息,而與以前不同的是,「緋心橋之戰」成為了各國國民茶余飯後的話題,而那些抵御暗之國而獻出生命的人也成為了大家推崇的對象,特別是虹之牙和冰之刃的第一任領袖,緣詠.薩藍波和菌澤.雪代更是成為了兩國新一任編入史冊的人物。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一轉眼,十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