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先和兩只蘿莉上課余班。中午在百貨大樓吃過午飯後,梁遠建議去車務段看火車。寧婉菲抱怨地說︰「小遠,我們都要在那里看一個星期了,那里還沒有別的好玩的。火車我都看夠了,不如今天去滑冰好不好?」梁遠說道︰「好,我送你們去滑冰。」寧婉嘉問道︰「小遠你呢?」「我在去那邊看看。你和菲菲去玩吧,到時間我再去接你倆,媽媽說晚上讓你們過去吃飯呢」梁遠回答道。
「我想去看火車。」寧婉嘉堅定地說。寧婉菲看了看兩個人,翻了翻大眼楮嘟囔道︰「輸給你們了,嘉嘉最近怎麼總是幫著小遠呢,真是的。」梁遠看了一眼寧婉嘉,發現臉頰有紅暈的趨勢,過去作勢要掐寧婉菲的脖子說︰「那代表你的提議不得人心。」寧婉菲咯咯笑著說︰「你才不得人心呢,嘉嘉,小遠要來掐我,快過來幫我。」
梁遠被兩只蘿莉又掐又擰,一路上痛並快樂的來到了車務段貨場。
無論什麼時候鐵路的調車貨場都是髒兮兮的,地面上的積雪已經被染成了灰色,單端駕駛室的東方紅5型內燃機噴出絲絲黑煙努力的嘶吼著,拉著黑灰色的貨車隆隆而過。貨場上堆積著大量的本溪鋼廠還沒來得及運走的鐵礦石。梁遠圍著貨場轉了一圈,努力的回憶著年幼時的自己對這件事情的記憶碎片。記得父親說當時是在露天貨場附近看到那個家伙形跡可疑的,這里也沒啥可偷的啊,除了礦石就是煤炭,梁遠又圍著貨場轉了一圈。
當年父親平反時只是接到組織通知,說是景判英被捕入獄,在其家中的煤棚發現其盜竊的大量贓物,審訊中景判英承認當年父親沒有打人,是他污蔑。別的就都是些安慰的話語。
寧婉菲的嘴巴嘟起來老高,不時的踢著地面上的露出來的枯草。寧婉嘉溫溫柔柔地跟在後邊,偶爾盯著梁遠看,看見梁遠目光移過來就轉過頭去,周而復始。梁遠看了一會姐妹倆,心中一陣好笑,心說嘉嘉和我在這里泡一下午都不會說什麼,菲菲這個小魔女估計一會要暴走了吧。自己來來回回的在貨場附近也晃悠四,五天了,實在是沒找到有什麼東西可偷的。站在貨場倉庫大門的台階上,望著露天貨場的梁遠使勁的敲了敲額頭,一點線索都沒有真是頭痛啊。
梁遠揉了揉腦袋抬起頭,剛好看見寧婉嘉關切的目光,溫和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梁遠準備轉過身在找找……身體轉到一半,眼楮的余光不經意的瞥見寧婉嘉雪白的小手用力的攥著……心中忽地涌起了想把寧婉嘉摟在懷里的沖動。梁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控制著突如其來的洶涌情緒。初戀真是清澀雋永啊,嘉嘉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吧。
看了看在無聊的踢著枯草的寧婉菲,梁遠忽然感到身邊這個小魔女無比的礙眼。
最後逛一次,梁遠暗暗的想。還沒等離開貨場庫房的大門,一輛軍綠色老解放卡車吭哧吭哧的拐進了貨場,直奔梁遠所在的大門而來。梁遠連忙拉著兩個小丫頭下了台階,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汽車在庫房前停住,卻沒有順著車道上去開到貨場倉庫的大門口。
車上跳下來幾個穿著鐵路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其中一個吆喝著說︰「都卸載台階下邊吧。」一個個用麻袋裝著的塊狀金屬物被呯呯的扔下了車。梁遠心中一緊,心說莫非那家伙要偷得就是這個東西。梁遠一邊和兩只蘿莉胡扯著,一邊慢慢的向汽車靠了過去。還沒等梁遠想好怎麼打招呼,剛才大聲吆喝的中年男性忽然對著梁遠笑了笑說道︰「小遠,過來玩啊。」
「呃,是啊,是啊。」梁遠還是小看了自己的知名度了。從幼兒園時期傳說的神童,到剛剛掉進河里生病。梁遠這兩個字的熱度,隨著老梁同志提干日期的接近,越發的火紅了起來。就算還有不認識的,梁遠這些天帶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小丫頭,拉風的在貨場附近晃來晃去也打听到這位就是未來的衙內了。換成一般人天天這麼晃,早就有鐵路公安過來請喝茶了。
可笑的是梁遠還自以為自家的調查很隱蔽呢,連兩個小丫頭都一點口風都沒透露。哪有四五天在風一吹,全是灰的地方看火車的。幸好沒人過來問,否則梁遠這個神童的名號估計就白瞎了。當然現在是淳樸的87年,要擱在07年單位衙內光臨,早就有狗腿過來搭訕了。梁遠在貨場連一天都呆不下去。
梁遠看著中年男子問道︰「叔叔這是什麼東西啊?」「哦,是月兌軌器。」「月兌軌器是什麼?」梁遠順口問道,中年男子示意汽車上邊的裝卸工人,向邊上的空地遠遠的扔了一個過來,然後從腰間掏出一把電工刀割開麻袋,一塊類似于烏龜形狀的鐵疙瘩露了出來。
「就是這個。」看著梁遠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是安全裝置,比如有人在編號為5號的線路上修車,在5號線路兩頭放上月兌軌器,這樣就算是有調車員犯了錯誤,把別的列車放進5號線路,後進來的車只能月兌軌掉道不會和原有車輛發生踫撞。」
「哦,這麼厲害」梁遠小小的賣了個萌,用腳踢了踢沒踢動,中年男子笑著說︰「一個30多斤呢。」「叔叔,這東西怎麼不放在庫房里邊啊?」梁遠問道「哦,庫房滿了,只能暫時堆在外邊了。」
「好多啊,我們車站能用了這麼多麼?」
「這才40個,下周還要來80個呢」中年男子笑著說
梁遠得到了需要的消息後,和中年男子禮貌的道別,拉著兩個小丫頭向家里走去。
進了家屬大院之後,梁遠沒著急回家,先打發兩只蘿莉回去和李遠玲說一下,說自己去同學家有點事。兩只蘿莉不疑有他,先回去了。梁遠一邊向景判英家走去,一邊感覺著剛剛提及同學這個字眼時所帶來的怪異感覺,我的同學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尿床的。梁遠無力的想著。
找到景判英的家後,梁遠圍著這棟始建于60年代的平房轉了一圈,看了看在平房邊上那個比一般人家大了許多的煤棚子。心說也不知道這個家伙,現在是不是把這個棚子當作窩髒的地點。我現在要是沖進這個家伙家里,污蔑他打算綁架我未來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梁遠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向家中走去。雖然不知道這個家伙明天是不是打算偷卸下來的月兌軌器,還是讓歷史正常發展吧,畢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可是這個家伙怎麼突然就抽搐口吐白沫了呢,梁遠的頭又大了起來,好不容易理出來的那點頭緒又混亂了起來。實在不行今晚裝病,明天把爸爸絆住,不讓他去上班。梁遠暗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