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3
薩奇.格萬萬、萬萬想不到的是,在克羅.亞夫少將這樣高級軍官眼中,易幟之後的軍人們竟然是這樣一種印象……萬念俱灰……一時間,薩奇.格心中飄動著這個很少會想到的詞。綠色小說
布魯城軍人們被手弩指著腦袋,低著頭把手中的武器扔在城牆根下,一群群聚集在一起,幾個不滿十八歲的少年蹲在地上開始低聲啜泣。
「哭!你們也有臉哭?!」克勞德的軍官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變得鐵青︰「賣身為賊、反叛信念、辱沒祖宗、襲擊友軍,你們這群無信無義無廉無恥的混蛋,現在也有臉哭!?」
「去死!你他媽的有什麼權利罵老子,你老子原來效忠的是布賴恩.哈羅德世家,你原來也是鮑里斯世家,你他女乃女乃地才賣身為賊呢。」又是一個年輕的布魯城士兵不顧身邊伙伴緊著拉扯在人群中扯著脖子吼了回來,四重地區的人長相文靜,卻從來不缺血性的男子。
「我?我會賣身為賊?叱……」克勞德冷笑了一聲,笑聲中透著濃重的鄙夷︰「你也太小看布賴恩.哈羅德世家的軍人了,你也太小看我布賴恩.哈羅德了……」
賴恩.哈羅德世家?布賴恩.哈羅德?
布魯城的守軍終于听著這話里有不對味地地方,再次抬頭,才發現。那個克勞德的年輕軍官正在把身上灰色三大世家制服撕下來扔在了地上,制服里面竟然是一席明黃色的勁裝,勁裝的肩頭刻著布賴恩.哈羅德世家家主的徽章。
徽章?家主?
在軍人們的印象中,只有現任七大世家家主才允許在制式禮服的肩頭刻下各個世家徽章,七大世家是七種不同顏色的徽章,布賴恩.哈羅德世家是金底黃流蘇,鮑里斯世家是金底灰流蘇。
「你們這幫沒有任何廉恥的家伙,還敢與近千年年偉大傳承世家軍人的稱號靠邊,你們都是懦夫,都是貪生怕死的混蛋,難道你們以為投靠了一個新主子,就一定會得到好處?!哼……任何一個主子都不會白白養一只只會腆著臉吃飯而不會保護他的賴皮狗!你們以為新主子會記著你們反叛的功勞?在天羽大陸數萬萬歷史中,哪一個投降變節者獲得新主子的信任?哪一個變節者最終有好下場?!」
「想要別人尊重你,你自己必須尊重自己!沒有任何抵抗就投降,就變節,天底下還有這樣不要臉的軍人麼?你們听說過一個帝國的軍人,竟然用同文同種同胞的鮮血染紅自己的領子麼?!你們,所有人!上到中隊長,下到車夫馬夫還有混蛋走狗!抬起手,模一模你們的胸口!捫心自問一下!雨霖帝國這一方土養你們長大,把你們一個個養成七尺男兒,你們……你……」年輕軍官手指顫抖著指著眼前這些大部分都蹲在地上的守軍,嘴唇也顫抖著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金底明黃色流蘇在陽光下隨著手臂顫抖微微跳動著,剛才毒辣的話語排山倒海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停頓地砸向了城牆上下的布魯城守軍,這話語把這些軍人易幟後所有能夠找到的遮羞布一塊塊撕了下來,踩在腳下狠狠地蹂躪著。
城牆下像山一樣壯的男性軍人听著這數落的話,一個個無聲無息地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透明的液體同樣無聲無息地摔落在這紅色的沃土上。
「你……」薩奇.格是少數沒有蹲下來的幾個軍人,作為唯一的中級軍官,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剛剛說了一個字隨即用敬詞糾正了自己的錯誤稱呼︰「閣下……將軍閣下,請問貴諱?」
「問我?」年輕軍官眼楮里突然也涌上了晶瑩的淚水,聲音低了下來︰「你們听過這樣一首軍歌麼?」
隨即,年輕軍官低低地唱了起來︰雨霖,雨霖,東之帝國,八大之世家,布賴恩.哈羅德佔一家;先祖,先祖,共赴戰爭,生死不棄;頭斷血流,先祖尸骨,雨水捂成淚水,光榮啊-,雨霖民眾。
頭頂蒼天,背掩家鄉,唯有布賴恩.哈羅德世家死守山谷,生亦何歡,死亦何哀。
壯哉,天南地北,戰死英魂必歸故里,耀吾輩雨霖子孫。
吾輩生是布賴恩.哈羅德世家的人,死亦是布賴恩.哈羅德世家的人。
生死相隨,終生不離不棄…終生不離不棄啊!
隨著年輕軍官地低唱,他身後騎士們中一部分人放下手弩,掀開黑色護面露出一張張年輕的臉,每一個人的嘴唇都顫抖著跟著年輕軍官低唱著……無一例外,每一個低唱的軍人眼楮里幾乎是同時涌出了熱淚。
「原來……是布賴恩.哈羅德世家的少主……」薩奇.格卷曲的頭發低垂著,語音極其低沉︰「就這樣敗在嗜血魔帥閣下手中……也不算太委屈……格非.拉頓準將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著……」
嗯?年輕軍官微微一愣,伸手從臉龐上抹過︰「你見過我?」
「如果……真是見過……呵……」薩奇.格長嘆一聲︰「……那就好了。可惜,沒有,否則或許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吧。」
前布賴恩.哈羅德劍士營中隊長回頭向三位小隊長示意︰「大人說的對。作軍人,為了謀得一個更好的前途,走了歪路,實在辱沒武者和軍人的尊嚴。過去的一切不名譽,都由我這個罪人來承擔吧。我帝國布魯城劍士營中隊長薩奇.格命令如下︰全體都有,向原布賴恩.哈羅德少主殿下投降!」中年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已經是聲嘶力竭。
什麼?
布魯城眾多的普通軍人們根本不詳細自己的耳朵!布賴恩.哈羅德?原布賴恩.哈羅德家主布賴恩.德里克的兒子?年輕十五歲也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將軍,竟然是眼前這個抱著克羅.亞夫將軍大腿的叛軍軍官?
這怎麼可能?
「中隊長……你……」就在普通軍人發愣的時候,三位布魯城小隊長幾乎同時驚叫了起來。
薩奇.格中隊長動作緩慢而又堅決地抽出了騎士配劍,隨即,單膝跪倒,把刺劍劍身壓在膝蓋下面,右手隨即發力,細長的鋼刺劍應聲而斷,九十厘米的刺劍被折斷成四十厘米長短兩截。
大部分布魯城守軍還沒有明白中隊長到底要做什麼。
「我有罪,唯有一死才能心安。」低聲說完,薩奇.格輕輕而又堅決地掙月兌了三位下屬的手臂,兩只手同時握住斷劍劍柄,停頓片刻後,斷劍狠狠摜入寬闊的胸膛直至沒柄,鮮血順著劍柄噴涌而出!
「大人!」三個小隊長淌著淚水,半跪在地上,用自己的肩膀扶住了即將倒下的薩奇.格。
在薩奇.格自裁的過程中,布賴恩.哈羅德閣下自始至終沒有說任何一句話,直到薩奇.格冰冷的身軀頹然倒地,少年家主大人嘴里才說了一句︰「背叛的恥辱,也只有用鮮血才可以洗刷。」
沉默片刻後,家主大人目光轉向了三位小隊長以及他們後面的軍人︰「身為中級軍官者,薩奇.格洗刷了自己的罪名,而諸位,在接受原布賴恩.哈羅德世家百姓裁決之前,還是留著這不名譽的身體,為布賴恩.哈羅德世家,為你們的祖輩名譽,作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再次沉默片刻後,少主閣下接著說︰「我,以及嗜血魔營的兄弟們,來到這座城市的只有這些人。布魯城再次易幟,我想,或許明天,最遲大後天,三大世家第一批攻城的部隊就到這里。這個城市是否能夠真的回到原布賴恩.哈羅德世家,還看諸位的決心了。」
「少主大人,如果我只是一個人,我可以為帝國奉獻一切。但是,我們中大多數人大家人都被格非.拉頓準將送到周邊城市,現在已經是人質,如果我們……」一個中年士兵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少主身上騰得散發出的煞氣扼住了喉嚨。
還好,顯然少主並沒有把煞氣轉化成殺機。陽光下耀眼的明黃色流蘇圍著已故中隊長轉了兩圈,隨即緩緩地蹲了下去︰「看,薩奇.格中隊長,活著的時候和死去之後有什麼區別?」
這沒頭沒腦也不知道向誰提問的話讓所有的軍人一愣,中年士兵也不知道是否在問自己,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還好,少年將軍沉默片刻後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其實,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距。人還是那個人,就像睡著了一樣……」想來,薩奇.格在臨死的一瞬間確實感覺到自己已經用死亡洗刷了自己的恥辱,雖然是自裁,臉色卻異常地平靜,如果沒有胸前的鮮血,真的像熟睡的人一樣。
「人,生與死,其實就只差一口氣而已。諸位,誰能告訴我,什麼是氣,什麼是氣節?」少年將軍抬起臉,明亮目光從數百人臉上掃過︰「還有誰能告訴我,什麼是軍人的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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