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劍天涯 雪域高原

作者 ︰ 飛雪無痕

本以為會去一直向往的珠峰,卻未能如願,未完的雪域高原之風,終究會補齊,那一位,也許是你。

雪域高原

一只銀鷹,掀起轟鳴的暢笑,穿越千山萬水,飛翔在白雲之顛,閃閃的翅膀下,廣漠的世界卻是如此的單一,深褐的大地突起無數山峰,千壑萬流洗刷出無數古老的皺紋。帶著無盡的神往,我俯覽這塊神奇的土地,這塊從未觸模的世界屋脊,那即將的旅程又將是如何神秘。

熾熱的陽光直射,沒有雲朵的遮掩沒有塵土的遮蔽,也沒有任何高大的樹木遮擋,火辣辣的皮膚在微風中才感到一絲寒氣,從那一張張黝黑斑點的臉頰,詮釋著這距天最近,距太陽最近,距神最近的地方。

一只只髒污的小手,一雙雙渴求的眼楮,為何這離神最近的地方,卻有著如此多的缺乏神關愛的子民,為何那雪域神光普照,卻依然有著永遠無法到達的陰暗。

那巍然而立的白色巨壘上,高據的是紅色的宮殿,太陽下是長龍的人群,延伸而上,那是什麼?是神往已久的神聖宮殿,是雪域高原永遠的象征,是永遠的布達拉宮。

我不由久久凝望,久久矗立,久久沉思,神奇的力量洋溢在透明的空氣中,歡欣地感受,貪婪地吸收,莫名的感覺由肺腔升起瞬間遍及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興奮異常。

那永不停息的轉經,那一路殘破的石經,那紅白藍鮮艷對比的宮殿,我虔誠而崇敬地踏著千萬人走過的石階,隨著密密的人群,一路神想。

幽幽的甬道,暗暗的光線,燭光閃爍,映襯著的卻是如此金壁輝煌,不可想象這是佛堂嗎?佛堂怎會如此華麗耀眼,又如何體現佛教清心寡欲的教義?它明明就是帝王的寢宮,雕欄玉砌,瓊樓玉宇,奢侈繁華。

然而,它又怎能不是佛堂,一尊尊的佛像,一個個的神龕,一座座的靈塔拉康,五光十色,珍珠寶石隨處瓖嵌,那經文、那時輪圖,那密法,那隨處可見長長的神幡,無不是充滿濃郁的佛家味道。

我清醒,我迷惑,我思考……

我清醒在來之前,自以為對它的了解

我迷惑在來之後,目睹這奇特的融合

我思考著,我再次清醒著,而我卻沒有清醒明悟的喜悅,我不由深深嘆息,我為何要清醒,為何要將一切在頭腦中把迷霧剝開?

歷史與現實,是這樣就是這樣,醒著的苦楚何如這懵懂稀奇的觀賞,投出一片錢幣,隨著人群四處看看,滿足從未來過的願望,沒有嚴肅,只有嘻嘻瀏覽,僅此而已。

只願一顆顆善良的心永遠高掛藍藍的天空下那白色宮殿之上……

只願一片片真誠的祝福撒遍高高的山峰無垠的大地

只願滄桑的高原擦去身上的塵埃而更加美麗

我離開了,帶走了陽光下我的陰影

我留下了,一個我的心願

喔嘛咪嘛咪轟

拋卻文明的煩惱,置身在無邊的大山中,自然的景觀同樣讓人震撼。

飛馳在凝聚無數人血汗的青藏公路,一路陪伴的雅魯藏布江與蜿蜒不知名的河水是那樣的清澈,粼粼波光生出冰涼之味,荒蕪中尤其珍貴的楊樹嘩嘩歌唱在無塵的陽光下時而挺立在山谷間,金黃的葉子凸現一絲秋季收獲的喜悅,然而,僅僅這一切又怎能感動我這個來自天府之國的游子。

卻是那山!大山!是的,是那不一樣的,多變的,無法形容的,這崇山峻嶺,這真正讓我感受到什麼是崇山峻嶺的這無邊的山。

我們的山,是青翠的山,秀麗的山,漂亮美麗的山,而這,腦中浮現一個握著轉經的藏族老人,經年的歲月在滄桑的臉上刻劃出深沉的印記,那是一種厚重,沉甸甸的厚重,博大寬廣的厚重。

左邊的,右邊的,置身山谷中我迷茫地張望,一邊是貧瘠荒蕪,只見暗灰的山石在風雨日照的侵蝕下剝落層層外衣,另一邊卻是綠草閃現,灌木叢生生機盎然。

景致何止同一地點的差異,隨著山勢的增加,天梯般的青藏公路一路延伸,沿途山間的**農場逐漸蛻變,稀稀拉拉的幾頭黑乎乎的犛牛,零零星星的荒山灌木,正在厭倦間,遠處的戴著白帽的地方又吸引著我挑剔的目光,雪域高原,至此卻還未真正感覺到雪域的風光,我遺憾著,喜馬拉雅成為此次我未能成行的最大的失落,唯一的企盼便是能夠看看真正的雪山。

一片片白色由遠及近,激動中,偶爾將目光掃過兩側,又是一驚一喜,增高的山勢發生令人出乎意料的變化,不但沒有更加荒涼,卻是變成了連綿柔和的滿眼的綠,一直延伸到白帽之下,那是什麼,是山間高地草甸嗎?潔白的雪線下,整片整片的綠一路延展,一個大大的石碑矗立,飛馳的汽車中,我依然捕捉到︰念青唐古拉山!

古老的山脈,是他們的神靈,護佑著這高山上的生命,珍珠般星羅密布的羊群灑落,更多的點點黑子在綠色的世界里點綴著,滿山滿谷的牛羊自由自在享受著純淨的陽光清澈的河水可口的青草,寂靜無聲中,引擎的轉動聲打破這無聲的畫卷,艱難地爬升畫出我們濃濃的一筆。

我們渴望顛峰,我們渴望穿越,渴望觸模藍天,渴望觸模白雲。

雲,此刻就在我的身邊,呼嘯的風凜冽刺骨,我張著大嘴卻無法呼吸,我在呼吸雲嗎?我在撥動雲嗎?我多想大喊震撼山顛,卻淹沒在呼呼大笑中,那是念青的大笑嗎?那是‘那根拉’山神的大笑嗎?我不屈服不甘心,我不顧一切,終將自己頑強的印記留在那根拉山顛,那是一股不屈的熱泉,如同齊天大聖般刻下到此一游的光輝事跡。

大笑在我心中,我擁抱著那根拉高貴孤傲的臉,同樣傲然的身姿俯覽,來時的路已經淹沒在山巒間,而去往的地方,那遠方的天空,怎麼?怎麼掉在了地上?

綠綠的草原,巍峨的雪山,藍藍的天,而藍得發青的落在山谷間的‘天’,那是我們向往的也是我們前往的地方,‘納木錯’聖湖,‘騰格里’天湖。

汽車飛馳而下,狂奔向那湖天一色的世界,無法想象,崇山峻嶺中,有著如此廣闊的地方,螞蟻般的汽車,在綠綠的藏北草原蠕動,明淨的世界里,視覺可及的聖湖又變得那麼遙遠。

這里是何處?這是湖嗎?見識過無邊的大海,而這與我深深戀著的深沉的大海又有何不同?一樣的藍一樣的廣闊,我看不到邊,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湖水,只有涌起的浪濤打濕我武裝到小腿的靴子,這哪里是海水?浪花濺起,飛沫落下,悄然融入,沒有任何殘留的泡沫,總是那麼清澈的模樣,好純好淨啊,忍不住喝上一口,涼透心扉,崇敬卻油然而生,這分明是觀音大士的淨瓶之水,這分明是人間天上,神仙們居住的地方。

一望無際的湖面,與天相接,不見一絲凡塵異物,岸邊白色的浪花,輕輕撫模著碎石鵝卵,鋪出彩色的金邊,細看處,石紋脈絡清晰明亮,小小的石頭也是如此純淨精彩。

我默然靜立,如同神奇的蓮花大師,如同那一座座人形般獨獨矗立的巨石,向著太陽,向著聖湖,閉目神游。

那是涌動,勃勃的涌動,鮮紅的涌動,血色蒼茫的世界,大地母親奔騰不息的血液勃動,我超然而立,站在奔流上方,我渴望地仰頭,神思觸模無形透明的涌動漩渦上方的那一層淡淡的霞光,轟……

我豁然睜開緊閉的雙眼,眼前的世界依然,純淨的天空,純淨的湖水,純淨的雪山草原。

聖湖呵,讓我的心靈投進你的純淨,讓你的涌動燃起我青春的熱血,在世界之顛在雪域高原在神奇的土地上,我仿佛重生的嬰兒,晃動著潔白透明的軀體,我貪婪地吸收著母親的乳汁,隨風而長,歡欣地拍打,揮灑所有的純淨所有純純的愛,那天上的霞光越加燦爛,飛揚四方……。

我留下了,留下了我塵世萬千的凡俗

我離開了,帶走的,是一顆純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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