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靜溫潤如玉脂的手上戴著一個狗尾草的戒指,王曄心里面不由泛起一絲漣漪,王曄已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自然知道陳靜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王曄能怎麼辦呢?
天下的美女是無窮無盡的,難不成王曄要做一個婬盡天下的人?那樣豈不是太荒唐,再說了,陳靜這樣的女人,王曄真的是沒有辦法降服,先不說陳靜曾經在獵人學校學習過,就是陳靜對待對手那種心狠手辣的辦法,王曄就沒有辦法接受。
更何況家里還有一個叫雪嫣的女人以及一個叫無衣的女兒呢。
男人花心,並不是因為他們貪花好女,而是因為他們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讓他一心一意對待的女人。
握住陳靜的手,悄悄的將狗尾草的戒指取下,折成一朵花,插在陳靜的發髻上,說︰「鑽石恆久遠,一顆就破產。」面對陳靜近乎露骨的表白,王曄也就只能裝瘋賣傻了。
陳靜這麼聰明的女人,怎麼會不懂的王曄的心思,站在夕陽西下的天際邊,透過光線看到王曄稜角分明的面孔,陳靜輕松一笑,似笑這世間的因果牽連,她說道︰「狗尾草會因為時間枯萎,人心不能因為時間的轉變而轉變,該記住的就是要記住,忘不掉,就是忘不掉。」
最後的夕陽躲在了大山的後面,陳靜轉身下山,臉上掛著牽強的笑容,口中呢喃有語的說︰「狗尾草的戒指,你一個我一個,我們一輩子在一起,不分開呀不分開。」
因果牽連,何必呢?造物弄人,為何呢?
……
盡管你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個世界上的確沒有月老,更沒有丘比特,有的只有荷爾蒙與人心,荷爾蒙決定人的身體與性別,人心決定你的姻緣,當荷爾蒙與心中都有渴望的時候,人就好像是發情的野獸一樣,去尋找那一頭屬于自己的獅子。
王曄不願意接受陳靜,正是因為王曄缺乏人心決定的姻緣,正如王曄從開始就將陳靜當成敵人或者後來當成自己的合作伙伴一樣。他就是這麼奇怪,三十年後,回眸一望,亦是如此。
也正如雪嫣跟王曄一樣,從初遇到喜結良緣,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一切都是那麼的幸福美滿,正是因為他們做到了荷爾蒙與姻緣的共同散發,才稱得上金玉良緣,反觀陳靜,恐怕也只能稱之為:
回眸一笑間,百轉千回;肝腸寸斷時,愛已枯萎。
……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怪,當你在肝腸寸斷痛不欲生的時候,總有人會喜結連理羨煞旁人,當你戴上了狗尾草戒指的時候,總有人會戴上鑽戒。當你想哭的時候,你卻要笑!
陳靜盈盈的看著王曄,絲毫看不出悲傷說︰「狗尾草,不更好嗎?」
她是為了什麼,放棄自己的生意去幫某人擊沉一條賭船呢?她是為了什麼,放棄自己私吞一億巨款的機會,反而幫某人賺錢,並且幫助某人找到賺錢的門路呢?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可是,這個奇怪的世界又是為何讓他陷害王曄入獄,且讓王家幾近毀滅呢?是什麼讓王曄游走在生死的邊緣呢?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似乎無人能懂。
如果說陳靜跟王曄之間的經歷就好像是一束狗尾草一樣,不管怎麼打壓來年都到還能生長出來,那麼武斌跟柴田之間的關系就似乎是百合一樣,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次誤會讓兩人認定對方就是可以廝守一生的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羨煞旁人的事情,如今卻被武斌遇到了。
可是,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看的出來幸福背後掩蓋的真像呢?所以,當柴田笑著告訴武斌,她已經將她懷孕的消息告訴了蘇童之後,武斌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可是柴田卻只是盈盈笑道︰「媽媽很喜歡我,而且他們已經同意就讓我們就近結婚呢。」
見柴田稱呼蘇童為媽媽,武斌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驚訝道︰「你真的什麼都說了?」
柴田點了點頭說︰「什麼都說了,我見媽媽對我們挺好,就知道媽媽跟爸爸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我感覺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所以今天下午媽媽來跟我聊天的時候,我就什麼都說了。」
武斌面露喜色,說︰「她真說讓我們就近結婚?」
「嗯」柴田喜悅道。
武斌趕緊閃身出去,去找蘇童去了。
當武斌听到蘇童略帶責怪的問他怎麼不早說的時候,武斌心里面真是喜悅萬分,武斌在蘇童的面前往往都是乖乖兒,基本上沒做出過什麼逾越的事情,以前做了什麼樣的事情,也都沒打算讓蘇童知道,所以如今柴田懷孕了,他才會手足無措,因為他不知道蘇童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如今見蘇童如此開朗,他也可以順利的娶柴田了,他怎麼能不高興呢?
可是,當夜晚的時候,柴田一個人坐在窗前的時候,他又怎麼會知道柴田的心思。
王曄安頓好陳靜之後,就又找到了武斌,見武斌高興的說著蘇童說他跟柴田婚事的時候,王曄只是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就到了柴田的房間里面,看著柴田的背影,王曄不由問︰「你真打算跟他結婚?」
柴田點了點頭,說︰「我只希望你別說出去,然後就沒人知道了。」
王曄無奈的點了點頭,忽然抬起頭對柴田說︰「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柴田說。
……
第二日,王曄帶陳靜去拜會武林的時候,遇到了柴田,只見柴田面露喜色的跟蘇童說這話,似乎正在說婚禮的流程,王曄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說武斌遇到了一個好女人。
陳靜來拜會武林其實也沒什麼事情,按照陳靜昨晚上給王曄的說法就是,這也算半個關系,如果以後用得上國企里面的人的話,可以來找武林嘛,于是陳大小姐就過來了,跟武林聊了半晌之後,王曄也就借故跟武林一起武斌告別,先回玉田去了,讓武斌結完婚再去工作。
蘇童跟柴田都答應了下來,武斌自然也沒意見。
王曄上車的時候,忽然跟大家說了一句︰「光怪陸離,世間百態,三十年前,誰也沒想到今日我們會相遇,喜歡上一個人,只能喜歡一輩子,希望你們能幸福。」
這話似乎是對武斌跟柴田說的,但是恐怕也就只有柴田能听明白這里面的意思,她微笑著說︰「過去了就已經過去了,人生幾何,對酒當歌,我希望我們的婚禮你能過來。」
王曄聳了聳肩上車走了,留下了柴田跟奇怪的武斌。
武斌問︰「小田,怎麼了?」
「沒什麼!」柴田說,說著就拉著武斌的手說︰「小斌,你說我穿婚紗的時候好不好看。」
……
有些事情,注定是要隱瞞一輩子的。
當第一美人與第一才子在國之學府之中激蕩出來火花之後,那將是燎原之勢,可是人生總是跟你開了一個又一個的玩笑,美人並沒有嫁給才子,轉而成了爛蛤蟆之妻,成了一個規規矩矩的女人。
恐怕也只有武林知道,他只不過是在蘇童最落寞的時候入駐了她的心房,這才能俘獲美人心,可是他又怎麼會知道,當年蘇童在校園之中,跟柴田父親的一段事情呢?
兩人談不上青梅竹馬,但是也只能稱之為互相欣賞,如果故事按照完美的情況發展下去,也許才子佳人將走到一起,可惜一場言論之中,才子成了階下囚,美人卻依舊是美人。
站在原地,看著王曄車尾遠去的蘇童早已不是那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可是她卻是一個軟弱的女人,當年的退卻讓她明哲保身,卻也讓她一輩子戰戰兢兢,這也讓武斌成為一個與她一樣的人,有思想卻沒有勇氣。
回首前塵看往事,對于人生,對于事情有時候人需要一點勇氣,哪怕是愛情。
蘇童轉身牽住了武林的手,說︰「老公,陪我去散散步吧。」
武林關切的問︰「怎麼了?」
蘇童搖了搖頭說︰「沒事兒。」
兩對身影漸行漸遠,似乎即是這一場愛情騙局里面的獲勝者一樣,蘇童騙了武林一輩子,如今的柴田呢?她是否又能騙了武斌一輩子,去試婚紗的路上的柴田忽然嫣然一笑,轉頭問武斌︰「你是否能騙我一輩子呢?」
「什麼?」武斌問。
柴田說︰「你喜歡我。」
武斌尷尬一笑,說︰「會。」
感情真的那麼容易忘記嗎?人生總要記住那麼一個女人,放下又能那麼簡單嗎?武斌的人生中,注定要有肖小雲這麼一個女人,而柴田的的人生中,注定也要將手上的那個鐲子隱瞞起來,不讓人發現她的父親也曾經送給她一只。
我們不需要愛情,只需要一個可以騙我一輩子的人,也許這才能讓我們處于現實這個童話世界之中而不沮喪的原因。
也正因為如此,王曄才不屬于這個童話世界,因為王曄將所有的一切都調查的是那麼清楚,知道的是那麼的多,可是最後王曄只能成為這個童話世界中唯一一個沮喪的人。
坐在車上,王曄只能無奈的笑了笑,柴田能放下,陳靜又如何能放下呢?
可是,他又如何知道陳靜的心思呢。
忽然,陳靜問︰「你能騙我一輩子嗎?」
王曄一愣,問︰「什麼?」
陳靜說︰「騙我你不喜歡我,騙我你不愛我,騙我我們只是朋友。」
王曄木訥的看著遠方,楞了。
能騙的了別人,能騙的過萬物,能騙得過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