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手底下曾經的老兄弟不管是在哪個市有多遠,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蓉城。
六個人,六個老男人整整齊齊得跪在了太子爺的棺木前,當然他們六個人當中也有那麼一兩個心里面有某種情緒,只是他們也只是敢想想,真沒有把握的時候他們也不會做什麼,只是現在他們跟了幾十年的老大哥,如今已經走了,說不難過也是不可能的。
太子爺彪悍了一輩子,不管是當初做大紈褲,還是現在做大哥大,他一輩子絕對能跟傳奇兩個字搭上邊。
不過再如何的傳奇,他始終還是一個見不得太光的地下人物,葬禮可以風光,但也不能太過于排場了,不然白面上的一些人,恐怕就是看不下去了。
但依舊如此,卻是不知道太子爺死了的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竟然還有好多老百姓就在葬禮場所的望著,甚至還有一些和太子爺同年級的半老中年男女跪在了外面。
八叔是這場葬禮的主持者,他的臉色不是很好,不管是謝長還是丁少陽,其實都沒有一個人能有八叔跟太子爺的感情來的深厚。
就從羅輝而言,八叔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為老不尊的那一個,甚至說算的上是齷齪不堪,但太子爺死去的這幾天里面,八叔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也沒有走出過太子爺的房間。
其實他們,才是真正的老兄弟啊。
八叔看了一眼外面的人,突然說道︰「光軍,讓外面的那些人進來吧,這個世界感恩的人還是多的,進儒這輩子算是沒白給大西北做好事了!」
其實在看到外面的那些人的時候,羅輝對于太子爺的感覺再次變得不一樣了,黑道上的人,說實話就是羅輝自己都認為沒有幾個好人,但看到外面的那些很普通的百姓們,羅輝確實很驚訝。
一個刀口上討生活的人死了,居然能讓那麼多的百姓都能為之難過,其實想起來太子爺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從曾經的七大戰將一直到外面的那些普通老百姓們,整個葬禮進行了差不多兩三個小時,沒有跟那種普遍的追悼會一樣,但凡重要的人都會拿上一張紙抹上幾滴眼藥水,甚至去專門請幾個哭喪的職業哭者。
整個葬禮很平靜,沒有人哭也沒有人在地上打滾,只有一個個的人滾下或者低頭,但整個場面確實異常的震撼人心。
葬禮進入尾聲,而整個葬禮羅只是對著太子爺的那張依舊很是冷酷的遺照拜了三拜。
葬禮就要結束了,羅輝一直認為那個可能會來的人依舊還沒來,羅輝不由就是一嘆︰
「這該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那個遠在京城的太子爺兒子狀元爺始終還是沒有來,八叔眼中看得出來還是有些生氣的,畢竟他算是對項家三代都有功勞,在項家也是能說上一點話的。
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當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羅輝八叔還有祁再歡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平頭穿著黑色中山裝帶著同樣一身黑色長裙的美艷少婦,以及一個五歲大的小男孩過來了。
羅輝三人同時轉身一看,而八叔看著來人,眼中確實突然再次泛紅了起來。
走上前一步,八叔就是說道︰「金狀,你終于來了!」
項金狀,那個遍布紅色子弟高院大牆的「京城」依舊混的風生水起的狀元爺。
羅輝仔仔細細看了一眼這個中年男人,平頭,長相比起他來還要來的普通,身材在一米七的樣子,不是很壯甚至略顯消瘦,眼神中也沒有那些上位者的倨傲也沒有從竇太後或者韓北行以及李泰那里听說的奸詐。
這個男人就像是那種扔在大街上誰都不會留下什麼印象的普通男人,但越是這樣羅輝越是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長相普通土狗,咬人才是最致命的。
不過這個男人身邊的女人卻是讓羅輝不得不升起一股子驚艷的感覺,這個女人長相看第一眼的時候似乎不是那種出落的像個妖精一般的女人,但看上第二眼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個女人似乎又變化了一下,而看上第三眼的時候依舊又有另外一種感覺。
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迷一樣,盡管此刻她臉色有些哀傷,但仍舊讓人有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感覺。
要是放在古代的那些門派當中,絕對是個能被當做門派聖女來培養的,而且容貌不輸于羅輝現在身邊的任何女人。
「我怎麼也是他兒子,就算我不來,小平這孩子也得來給他爺爺磕個頭。」項金狀說道。
八叔重重的點點頭,說道︰「他這輩子其實沒什麼遺憾,唯一的就是能見見他的孫子了,消他還沒走遠能見著!」
那個男人嘴角微微露出一笑,顯得有些生硬,看了一眼羅輝和祁再歡之後也沒說什麼,就帶著那個女人和孩子走到了太子爺的墳墓前。
小孩子終究還是小孩子,他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但還是知道他是有爺爺的,畢竟血溶于水,盡管對于自己的爺爺一點印象一點感情也沒有,但還是忍不住的哇哇大哭。
那個如同聖女一般的女人也是忍不住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淚,帶著孩子跪在了墳前。
死者為大嘛。
可是那個男人也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狀元爺,卻是一直那麼站立著,身後的八叔看到這一幕也就只能報以一聲苦笑。
女人帶著孩子敬了幾杯酒磕了幾個頭之後也就站起來了,而後項金狀就說道︰「萱儀,你帶著小平先出車里面等我!」
女人點了點頭也就拉著哭得像個小淚人一樣的五歲男孩走了,而項金狀卻又是說道︰「八叔你和再歡也下去吧,羅輝你留下!」
太子爺的語氣很平淡,但其實這些話里面依舊還是帶著一股子滿滿的霸道。
八叔倒是沒有什麼語氣,但是祁再歡卻是對這個狀元爺很是看不對眼,太子爺對他有知遇之恩,而眼前這個男人既然是太子爺的兒子,那麼人都死了再大的怨恨也該消散了,可是他卻是連跪都沒有跪一下。
八叔拉了拉祁再歡,兩個人最終還是走了。
羅輝其實對于項金狀這位狀元爺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方案,如果狀元爺真是什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的話,那麼也不可能吃的那麼開在,只是對于為什麼要留下自己這個他倒是很奇怪,可是八叔和祁再歡都已經走了之後,那個京城聞名遐邇的狀元爺卻是沒有跟他說一句話,而是對著那座墓碑發呆。
發呆了好久,項金狀這才突然說道︰「你也算是風騷了一輩子了,爺爺曾經在大王村的老宅子里面寫下過這麼一段話,項家的種胯下的鳥可以小,但走出去得比別人更狠更橫,得讓仇人見到恨不得吃我們的肉,讓喜歡我們的女人自己心甘情願的扒光衣服,你這輩子其實算是達到了爺爺的要求了,沒有輸過任何人讓恨你的人都是不得好死!」
「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給小平取個項平的名字嗎,因為我只想他能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我也知道你當初對我不聞不問是想要讓我最後變得比你和爺爺更厲害,其實我真沒有和誰去爭去斗的心思,但你卻是狠心的逼著我去做了!」
「女乃女乃走的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我在她的那座墳包上坐了一夜,我認為你一定會來拜祭一下她那個苦命的女人,可是最後你沒有,這才是我真正恨你的地方,你對我不管不問那都沒事,但那是你的老娘,一個瞎了幾十年的苦女人,你為什麼就不能去看她最後一眼,就因為我這麼個一出生就死了娘的孽種嗎,!」
「現在你走了,我也不去管任何人說什麼,你交給我的那份遺書我也會照辦,項家三代人,三大梟啊,听起來很厲害很威風,可是你知道我這麼些年跟別人斗跟別人爭的時候有多苦有多無助嗎,其實我做的這一切和你一樣,只是為了證明給自己的老子看啊……爸!」
項金狀喊出那一聲「爸」的時候,他腳前的地面上有著兩小塊僅僅只有小指肚的地面濕了,而羅輝卻是听著心中感慨,這個一直給人是個不孝的逆子,在這一刻終于還是將內心的所有給哭訴了出來,男人哭訴,其實不丟人的,更何況身為兒子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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