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考試不需要什麼試題,只要有拿得出手的發明創造都可以參加。這些發明創造,既可以是民用的也可以是軍用的,既可以是已經制作出的實物,也可以仍然停留在設計階段,還有一些治病的偏方也可以拿來參加。
去年工科考試就已經實行了這個制度,但是效果卻不太好,幾乎沒有收到一件像樣的發明。這個年代的大漢民族無疑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民間有許多了不起的發明,但很多人都會將自己的發明視若珍寶,而不肯輕易示人。為了吸引更多的人、更好的作品參加工科考試,劉欣提出了專利的概念。每一件通過考試的發明或者秘方,不僅可能獲得豐厚的獎勵,今後還可以得到官府的保護,其他任何人如果想要利用或者仿造這件發明,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劉欣相信,有了這些措施,今年的工科考試肯定會比去年要成功許多,也就無所謂擬定什麼考題了。
至于武科考試,也不需要什麼專門的試題。即使參加考試的武生們平時熟讀兵書戰策,沒有參加過實戰也只能夠紙上談兵,因此武科考試純粹就是考一考弓馬、比一比武藝。這樣一想,劉欣便明白了,蔡邕想要的自然是文科考試的考題了,而這卻是最令劉欣為難的地方。
說白了,文科考試的試題也就和一篇作文題目差不多,但劉欣連小學都沒有畢業,要想出一篇合適的作文題目著實不易。劉欣搜腸刮肚,沉思良久,方才說道︰「伯喈先生,請附耳過來。」
蔡邕雖然是匆忙起來的,卻早有準備,居然從身後拿出了紙筆,恭恭敬敬地說道︰「請主公將題目寫在紙上,加璽印封存起來,待考試之日再行拆看。」
對于古代科舉考試,劉欣也只是從電視、電影上看到過一些片段,關不什麼了解。不過,他也知道,將出好的考題事先封存起來,確實是防止泄密的一種有效手段,沒想到蔡邕無師自通,也想出了這個方法。
但是劉欣卻沒有采納蔡邕的建議,而是笑了笑,說道︰「劉某如果連先生都信不過,那劉某還能夠相信誰呢?」
不等激動莫名的老先生再次推辭,劉欣已經附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然後道︰「這兩道題目都是策論題,你可以選擇其中一道,也可以將兩道題同時公布,由考生自擇其一作答。至于經史子集等方面的內容,先生酌情處置即可。劉某不能久留,就此告辭,請先生多多保重!」
初听到劉欣說出的這兩個題目,蔡邕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但是仔細一想,卻覺得深不可測,不由愣在當場,就連劉欣和他告辭的話都沒有听明白,等他回過神來,再看時,劉欣已經帶著人走得遠了。
襄陽城北門外,一大隊人馬早已經整裝待發。這些人馬都是從正在休整的第三軍團中精心挑選出來的精銳之士,共有五千名騎兵和一萬名步兵,組成了一支龐大的護衛隊伍。如果劉備看到城外竟然有這樣一支強大的軍隊,他一定會慶幸自己只是動了伏擊劉欣的心思而沒有付諸實施。
其實,從襄陽直到玉門關都已經在劉欣的掌控之下,除了正規軍團還有戰斗力大幅提升的地方軍,尤其是無孔不入的幻影秘諜,任何大隊人馬的調動都難以逃過劉欣的耳目。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劉欣只帶了少量護衛,也難有人會對他形成威脅。不過,這一次的情況有些特殊。隊伍中除了這一萬五千名步騎之外,還有許多大車以及被繩子捆綁著連成一串的囚徒。
每輛大車都裝的滿滿的,有絲綢,有瓷器,有茶葉,這些東西才是劉欣此次西域之行的重點,是能否重啟絲綢之路的關鍵所在,因此劉欣才會調集重兵加以保護。
而那些囚徒都是罪不致死的犯人,他們已經在襄陽的工程兵軍團總部接受了一段時間的培訓,現在將要押往西涼充作工程兵軍團中的奴隸,參加草原新城的建設。本來這些囚徒是要單獨押解的,因為劉欣前往西域也要從涼州那邊經過,便將這些囚徒一起帶上,倒也省了一隊專門押解的士兵。在這些囚徒當中,黃巾首領劉闢也被用繩索和其他囚徒捆在一起,如同一串螞蚱。
劉欣與這隊人馬會合了,向北而行,因為大車上的瓷器害怕顛簸,行進的速度也就慢了,直到傍晚時分,才來到新野縣境內。按照慣例,隊伍是不能進城的,便在城外扎下營寨。新野縣令也早已經得到了劉欣的命令,無須前來見禮。不過,這個縣令倒是頗會做人,自己沒有來,卻派手下牽羊擔酒,犒勞三軍。因為明面上說了,這些羊和酒都是送來慰勞士兵的,劉欣也沒有推辭,便讓那幾名校尉收了下來。
喝著香醇的美酒,啃著美味的羊腿,晚風輕拂,勞累了一天的士兵漸漸放松了緊張的心情。這時,被圍在營地中間的那群囚徒突然發出一陣騷動。
因為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行軍,大多數的士兵都顯得有些松懈,當騷動的聲音傳過來的時候,許多人仍然坐地原地,抓著羊肉,一臉茫然地朝著那邊張望,最先趕到囚徒營地的居然是負責保護劉欣安全的一個親衛小隊。一通馬鞭之後,騷動很快平息了下來,事情的起因也弄明白了。原來,不知道是誰將一要啃剩的羊腿骨隨手一拋,竟然扔進了囚徒群中,引起那些囚徒的爭搶。
听完親衛們的匯報,劉欣眉頭不由一皺。雖然只是和平時期的一次普通押運,但軍隊如此遲鈍的反應卻令他太失望了。如果這不是一次羊骨頭引發的騷亂,而是一次真正的敵襲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劉欣當即將帶隊的幾名校尉找過來狠狠地訓斥了一番,然後下達命令,從明天開始,每天晚上都要組織演練,將這一萬五千名士兵分成幾組,輪流擔任守營和偷營的角色。
其實,這些士兵們都已經經過嚴格的訓練,夜襲敵營和防止敵人偷營都是必修的科目,只不過所有人都認為這次行軍是一次毫無危險的旅行,而放松了警惕而已。
不過,他們的這次放松給劉欣提了醒,從此他們悠閑的好日子也就戛然而止了。如果有地方官獻上肉食,他們還是可以吃到的,但酒是肯定沒得喝了。而且每到夜幕降臨,便會有一隊人馬悄悄離營而去,然後或是二更天,或是三更天,甚至到了五更天,營地周圍都有可能傳來喊殺之聲。無論偷營成功與否,所有的士兵都會整夜整夜地繃緊神經,因為守營失敗的人第二天一整天都不允許吃飯,沒有人願意餓一天的肚子,只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同樣,偷營失敗的人也要餓半天肚子,那還是由于偷營的難度相當更大一些,處罰才會相對輕一些。
連續六天的行軍加上夜間演練,士兵們都顯得有些疲憊不堪,而再有一天的路程就要到達長安了,劉欣終于下達命令,今天晚上不用再舉動偷營和守營的演練,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得到這個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很是松了一口氣,除了負責夜間巡邏和值勤的士兵,其他人都早早地進入了夢鄉。
第一天晚上听到營地外面的喊殺聲時,囚徒們又是發出了陣陣騷亂,但是很快便在親衛的馬鞭下面沉寂了下去。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些喊殺聲只是士兵們進行的演練,也漸漸習以為常了。但是今天晚上,已經過了三更,營地外面還是靜悄悄的,倒讓囚徒們有些不太適應。
劉闢翻來覆去,卻總是睡不著覺,忍不住側耳細听,除了周圍微微的鼾聲,並沒有一絲動靜。劉闢忍不住坐起身子,卻帶動了和他捆在一根繩子上的那些囚徒。那些囚徒本來睡得正甜,被他這一下弄醒,免不了要嘟囔幾句。劉闢慌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問道︰「大家想不想逃出去?」
他雖然是個黃巾賊寇,卻也算是在軍伍中多年,以他的經驗,營中的士兵經過這幾天的高度緊張,現在一旦放松下來,肯定睡得死沉死沉,就算打雷,恐怕都難驚醒他們。這樣的好機會,劉闢自然不想放過。
和劉闢挨得最近的那個囚徒叫老王,在一次鄰里糾紛,失手傷了人命,被判了十年勞役,也就是說,他要在工程兵軍團中干滿六年才會被釋放。十年的時間可著實不短,听到劉闢的話,老王不由一陣心動,抬著半個身子看向四周。
卻听旁邊一人輕聲嘀咕道︰「神經病。」
老王扭頭看去,正是隔壁村的二牛。二牛是個慣偷,屢教不改,這次被判了三年勞役。老王忍不住問道︰「二牛,你難道就不想你家老娘?」
二牛和老王不一樣,三年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他又何必去冒這個險?二牛理都沒理他們,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
劉闢卻早已經看出來,這個老王也有逃跑之心,不由說道︰「周圍守衛松懈,今晚不逃,更待何時?」
老王也坐了起來,突然唉嘆一聲,說道︰「咱們被捆成一串,如何能夠逃得出去。」
劉闢詭異地一笑,說道︰「你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