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01
眾人見胡鐵漢如此,忙紛紛跪倒,林方與眾人客氣一番後,眾人紛紛在地鋪上坐好。
林方自胡鐵漢處了解到,這些均是他手下的十人長,其他兄弟均在其他營帳中休息,這些人是听說要給他們指派一名新的百人長,故而在此等候。
這些人均是直爽漢子,問到林方究竟是何關系,來此任職,林方也不隱瞞,將實情告知眾人,眾人此刻方放下心來,他們起初尚擔心這家伙乃是柳闊海的心月復之類,那胡鐵漢道︰「大人,我等之所以對上面指派的人有這麼大的意見,只因您的前任便是,膽小如鼠,半分武藝智謀也無,然而卻好大喜功,每次沖鋒均讓弟兄們沖在最前,咱們隊而今也只剩一半人了!」說到此處,這大漢竟有些黯然。
林方乘機問道︰「切莫大人大人的叫,在下宋成,咱們兄弟稱呼便可!城外的軍隊可是來自霸州麼?而今戰事情況如何?」
其中一名酷似瘦猴的家伙接口道︰「大……哦,宋兄弟有所不知,這城外的正是霸州的軍隊,也他娘的不知誰是主帥,行軍布陣倒是極為厲害,城中軍隊已然折損過半,柳闊海那廝又獨斷專行,兄弟們恨透了他,若不是他的什麼師弟師妹前來助陣,怕是這唐州早就覆滅了!」
胡鐵漢瞪了此人一眼,該是嫌他在林方面前說那柳闊海的不是。
林方嘿嘿一笑道︰「胡大哥不必如此,在下可並非是柳闊海的心月復,自然不會去幫他,只不過既然大家相識一場,那在下便不會讓兄弟們去送死!」
胡鐵漢嘿嘿一笑,並未接話。
林方知自己初來乍到,這些人並未完全相信自己,不過這些都是久經陣仗的老兵,在軍中影響該是不小,若不稍加利用豈不可惜,念及至此,他又是問道︰「今日城外緣何似太平了,莫非對方久攻不下,要撤軍了麼?」
「您啊,還是不要有這種僥幸才是,城外軍隊攻城並無規律,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打上來了!」
林方點了點頭,這倒符合宋玉那小子的脾氣,做事未有常規,讓對手捉模不透,正說話之間,卻听一陣號角之聲響起,眾人忙起身披掛。
「怎麼?敵軍要攻城麼?」
「正是,我等要上城守衛,宋兄弟出來此地,此仗便不用去了吧?」
「那怎麼成,大家既是兄弟,該有難同當!」林方也是將自參將處領來的戰袍穿戴好,與眾人一同出了營帳,但見一隊隊士兵披掛整齊,有序地向城牆處奔去。
他暗自點頭,這柳闊海治軍倒是嚴謹,士兵們臨危不亂,難怪宋玉等人久攻不下,他手提寶劍,跟在胡鐵漢身後,上了城牆。
但見此刻城下數千人結成八個方陣,正迅速向城牆處移動,頭前兩排士兵手持盾牌,該是防備守城的弓箭手,後面的士兵身負雲梯,最後則是手持鋼刀的沖鋒隊伍。
林方久在江湖,雖經過霸州城一役,但當初那乃是巷戰,而今見這般陣勢,不禁熱血起來,此刻他方理解緣何宋玉醉心于此,這站場上才是男人建功立業之處,所言非虛,只有在這里才能令沉寂的心再次,只有在這里才能令周身的血液再次燃燒。
正思量之間,城下士兵已然進入百步之內,守城的參將命弓箭手開始放箭,然而對方此時已然停下腳步,前頭的士兵手有盾牌在手,自然是傷其不到,後面的士兵又在射程之外,守城的軍士不過消耗些箭矢罷了,待守城的軍士不再放箭之時,對方又是要向前移動,如此這般,對方倒是未曾有幾人受傷,而守城一方的箭矢已然消耗不少。
林方見此情形,暗暗對守城的將領有些不屑,若是換過自己,必然是要等待對方全軍進入射程後在行放箭,要知道城中的箭矢消耗一分便少一分,宋玉便該是打的這班主意。
耗了半晌後,攻城的軍隊又開始緩緩後撤,待後軍出了射程後,便急速後撤,守城的參將命眾軍追出城外,追了一陣後,終是徒勞而返。
待眾人回返營帳後,尚未坐穩,又是一聲號角響起,城外又來了數千軍隊,如之前一般無二,如此折騰了十幾次,已是天色漸晚,攻城軍隊騷擾的頻率方有所減緩。
林方見宋玉如此戰術,心內不覺暗笑,如此這般輪番挑釁,城中的柳闊海終會按捺不住,出城與之決戰,這正是宋玉所期望看到的結果,若是當初宋玉舉兵來襲之時,柳闊海出城與之開戰,勝負之數尚未可知,可而今城中軍士已然疲乏以極,怨聲漸起。
若是柳闊海仍閉門不出,城中軍士早晚會揭竿而起,反出城去,唐州早晚是宋玉的囊中之物,只是這般耗下去,對雙方均無好處,自己得想個法子幫幫這小子才是。
日間,他已然將本隊的五十余人認了個大概,晚飯之時,他對胡鐵漢道︰「鐵漢兄弟,你告訴兄弟們,這幾日主帥必然按捺不住,會叫我們出城迎敵,然就目下的形勢看來,我方勝算頗微,你囑咐眾兄弟屆時保命要緊,不可太過用命!」
胡鐵漢聞言,微微一愣,旋即向林方神秘一笑,轉身去了。
林方又是向身邊那瘦子道︰「李寶,這平日里柳王爺對咱們兄弟們如何?」
李寶嘆了口氣道︰「宋老大,你有所不知,當初咱們起兵之時,皆因我武國朝廷**,貪官墨吏敗壞朝綱,皇親貴冑貴府惡奴仗勢欺壓百姓良民,原打算推翻了坐堂之人,便可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那是柳王爺對咱兄弟們那真是沒的說,沖鋒陷陣那次不是沖在最前頭,與我等均是一般,風餐露宿,徒步行軍,唉……」
說道此處李寶又是嘆了口氣道︰「誰知我等聲勢壯大之後,一舉拿下唐州,柳王爺也被眾兄弟們推舉坐上了王位,誰知做王爺坐久了,竟也如那朝廷中人一般,權欲燻心,對兄弟們也是倍加苛刻,本來若是兄弟們違反軍紀,觸犯律法那是本該遭罰的,可當初那幾名跟隨他打天下的幾名生死兄弟竟一夜之間盡數失蹤,大唐州自此失了元氣,再不似當初那般意氣風發了。」
「而今的唐州反倒被城外藏龍山的盜匪逼迫至此,若是當初那幾名主帥在,何至于斯啊,傳聞而今的霸州城內自從被藏龍山之人佔領之後,頒布了一系列惠民的新政,此刻的霸州當真是軍民一心,一片欣欣向榮之象啊,若非如此,城外那些人怎麼可能堅持攻打唐州半個多月而無糧草不足的跡象?」
言罷,李寶又是搖頭嘆息。
林方嘿然一笑道︰「哼,反正老子是不做那冤死鬼,本來老子來此便是為了報答那寧姑娘的活命之恩,可不是沖他柳闊海!」
李寶聞言,心中一動,壓低聲音道︰「宋老大,咱們兄弟見你也是直爽漢子,有些話便不瞞你了,那藏龍山的義軍中有小弟的宗親,若是情形實在不容樂觀,大不了小弟便帶著兄弟們倒戈出城,屆時您可不能怪小弟貪生怕死!」
林方心內也是一動,心道,如此再好不過,只不過此刻他方來一日,自然不會向這些人表露身份,點了點頭道︰「兄弟這是說的哪里話,這兵荒馬亂的,自然是保命要緊,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了,才能過上幾日舒心的日子!」
經過與李寶一番攀談,林方曉得此刻城中大部分軍士因柳闊海的殘暴,已然生出貳心,若是稍加利用,便有可能引起兵變,自己不妨添油加醋一番,也好以此幫助城外的兄弟們。
用過飯後,中軍傳來軍令,命他們即刻休息,後半夜上城樓守備,眾人已是折騰了一天,均是疲累以及,飯後便倒在榻上昏然睡去。
林方因身體剛剛復原,不敢過于勞累,故而也是和衣而臥,沉沉睡去,直至半夜時分,有軍士將他叫醒,眾人一番穿戴後,拖著疲憊的身子上了城樓。
此刻已然是深秋時分,北方已然開始降霜,半夜之時,更是冷風肆虐,軍士們站在城樓之上時,軍士瑟瑟發抖,林方問過後方知,這唐州城中物資已然極為匱乏,哪里還能為軍士提供過冬的棉衣?
他在本隊負責的一段城牆上巡視一番後,便命胡鐵漢在此關注,自行下了城樓,換上夜行衣,向城中柳王府方向撲去,那胡鐵漢也是不疑有他,本來林方便是他的頂頭上司,何況是初來乍到,白日里陪他們在城樓上守了一日已然是仁至義盡了,總不能指望著這些當官的都如自己這些大頭兵般在此受凍。
再說林方,穿大街過小巷,不一刻已然來至柳王府中,王府中大部分燈火已然熄滅,只有議事大殿中仍是燈火通明,林方站在距此數百丈遠的一座高樓之上,遠遠望見大殿中有三五人仍是在此說話,遂飄身而至,掩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