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2-15
次日清早,靈兒帶著漫修謝別主人離開。此時的她為避人耳目已換上粗布衣服,她必須盡可能的多趕路,她從出門就想好了路程,去尋夫人的家姐,去南京江寧府!然而金華府距離江寧府何止千余里,僅憑她一個弱小的女子,又帶著個未滿周歲的孩子,何時才能走到。身上的銀兩並不多,省著花只夠她們幾個月的開支。她該如何生存下去,如何讓少爺生存下去,都成了問題。但是她必須走。關于整個案件,她並不是十分知情,現在知道的只是劉喜和蘭兒設計陷害夫人老爺致死,王松是被另兩個人殺死的。而又和手中這把金簪有何關系,老爺當時為何單把金簪給了夫人呢?靈兒想不明白。
又匆匆趕了一天,傍晚時分到達了義務,靈兒回頭望望,卻已是身心俱疲。已經一天了,劉喜真的會信漫修掉入荷花池了嗎?靈兒還是保持著警惕,同在蘇府這麼多年,對劉喜的為人她還是比較了解的,劉喜要做的事還沒有不成的,因為他有的是錢。以前還得看老爺的臉色,現在是自己的了,豈不更加得心應手?靈兒想著,一個冷戰。這里大都是做買賣的商家,卻不見住戶,靈兒只得投宿客店,她一步一個小心的四下悄悄的張望著,來投店的客人大都是商人,並不見有舉動異常或死盯她不放的,偶見幾個帶刀帶槍的武人,卻也各自談話,並不與她相干,靈兒心下稍安。卻不知,就在靈兒住下不久,店里又來了兩個人前來投宿,此二人穿著講究,身騎高頭大馬,手里各提一口樸刀,唯獨長相卻寒磣了點。你道此二人是誰?正是那要結果靈兒、漫修性命的錢狗兒和朱不眨。他們來後先點菜吃飯,一桌子好酒好肉,顯然是受了劉喜不少銀兩。吃飽了喝足了錢狗兒拿出畫像問老板可曾見過,義烏市每日來往客商繁多,住店的人也是一波換一波,老板並不記得這許多,但小二卻偏偏是個對客人過目不忘的主兒,尤其還是女客,便立馬插話到,「喲,倒是有幾分相似」「哦?她可住在此處?」
「是啊,有位女客,長得倒似畫中人」「她可是提著個籃子?」「籃子?沒有!」「可有個孩子?」「恩,孩子倒是抱了一個」「現住在哪兒?」「哦,就再天字房二號,剛好有個客人退房,她便住了進來。」二人听到此相對嘿嘿幾聲賊笑,當即問老板要天字房一號和三號,當老板言這兩個房間已經有人住了的時候,錢狗兒當即拿出五十兩銀子放到案上,並把樸刀往案上一砍,「讓他們滾!」這個舉動惹起了旁邊一個大漢的注意。剛才靈兒進店時的小心翼翼已經引起他的注意了,而此二人拿出畫像找她,顯然並非熟人,而是要抓她。難道是私逃的丫頭?如何又抱了一個襁褓中的孩子?原來漫修一路上常喝不到女乃,經常啼哭,靈兒怕再把他放在籃子里會更加惹人懷疑,便干脆把籃子丟掉,直接自己抱著他趕路。既然來的二人要抓私逃的丫頭,又何必要強逼別人退房而住到她周圍的房間呢?顯然,其中有什麼事情。大漢不動聲色的上了樓,只听小二在下面賠話兒道,「爺您稍等,我這就上去給您跟那兩位爺商量一下讓他們退房。」「好!快點!」大漢上了樓,徑直先進了天字房三號,原來他就是住在這個房間的客人。大漢住進來前看房時就注意到了三號房跟二號房窗口相連。他迅速的從三號窗口一躍進了二號的窗口,靈兒剛要大叫,便被其捂住了嘴巴。靈兒大驚,卻不想此大漢輕聲說道︰「外面有兩個人要找你,我是來幫你的,不要叫,跟我來。」靈兒听到此說,此時又听得小二敲開一號客人房門,說「真對不住了,下面有位客人非要住在這間房,您能否給騰個房間?」客人剛要發橫,只听小二悄聲說道,「他們有刀!」並比劃著,會隨時殺人的樣子。客人忙道,「我這就搬,我這就搬。」靈兒更信此人言語。便悄悄抱著孩子跟大漢從二號窗口躍入了三號房間。可能奔波了一路,漫修已熟睡,並無聲響。恰小二敲門,大漢開門,小二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邊,大漢略表不滿的說,「這就走,客棧多的是,還單就住這家了不可!」小二是一個勁兒的陪不是,說要給他換個房間,大漢也不肯,只得下樓來退還了房錢。大漢又上樓來,收拾了行李,此時靈兒已把自己包裹嚴實,裝作風寒,特地還遮住了面部,孩子也用粗布重新包裹了一番,和大漢裝作一家三口下樓離開了客棧。離開時錢狗兒還打量了靈兒一番,但他只有畫像,並沒見過真人,畫像又畫的倉促,並不十分相像。況且靈兒此時遮住了面部,還不停的咳嗽,穿的也是鄉下人的粗布衣服,錢狗兒也就沒多想,一心只盼晚上左右夾擊,結果了那丫頭和孩子,好拿一大筆錢去逍遙。
靈兒隨大漢出了客棧,匆匆趕了陣子,又在另一家客店住下,卻只有一間客房了。出門在外,只得將就。恰逢初冬季節,夜晚又趕了一陣子路,尤感天寒,大漢讓小二準備了火爐烤手,並把床讓給了靈兒和孩子,自己則裹著大衣依在桌旁過了一夜。靈兒托大漢之福得以出逃大難,對大漢自是感激不盡,但同時卻又心存余悸,那二人要殺她撲空,必不肯罷休,萬一找到此處該如何是好。口中仍舊感謝大漢救命之恩,待問大漢姓名,以圖日後報答時,大漢卻以萍水相逢婉拒了。當下一夜無話。
靈兒本想出得客棧就連夜逃走,又恐少爺身子經不起夜里風寒,只得待次日清晨再走。怎麼走,如何避開那二人,想著想著,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這幾日確實是太累了。待她醒來卻已是日上竿頭,靈兒連連自責。起來後卻獨不見大漢。靈兒也不敢在此地多呆,從窗戶縫往外觀察了一番,確定無事後抱著漫修離開。打開房門,下得樓時,卻見樓下幾個軍官打扮的人在逐個查看盤問。手里亦拿有影像,離得遠卻看不十分清楚。靈兒下樓來抱著漫修徑直往外走,軍官打扮的人一看她是個鄉下婦人,還抱著孩子,卻沒有盤查。靈兒正待要走,身邊的一個客商打扮的男客卻被軍官扣下,左看右看後軍官詢問,「你可曾見過這個人?」客商看了看海捕文書上的影像,說道「沒有見過。」軍官放他離開。靈兒也用余光看到了畫像,看到了海捕文書,二話沒說,當下離開客棧,頭也不回的連奔走了幾個街市,才躲在一個牆角大舒了口氣。畫像上的那個人她見過,而且是昨晚剛剛見過,是他!上面寫著捉拿犯人秦威!靈兒不敢多想,也不容得其多想,因為她深知,要殺她和漫修的那兩個人就在這周圍,隨時可能出來要了她二人的性命。她死倒是小事,漫修怎麼辦!因此連忙奔城門而去,欲趕快離開。
且說錢狗兒和朱不眨,二人住定,欲深夜下手。朱不眨待二更天時先往二號房吹進了迷煙,稍稍潛入後對著床上舉刀便砍,登時血濺當場。朱不眨暗下得意,又尋嬰孩,卻如何卻也尋不到,只當是也在床上,待掀開床鋪欲拿樣東西回去好交差時,卻覺這丫頭體格怎如此壯大,借著月光一看,暗叫一聲苦,原來他殺的正是與自己同來的錢狗兒。又哪有什麼丫頭嬰孩!
原來幫助靈兒逃走的大漢稍微在桌邊依了一會兒,半夜竟自起來,當時靈兒和漫修睡的正香。大漢從二樓的窗口輕輕躍下,又返回了之前住的客棧,並從牆頭翻入順利地進入了二號房。此時的二號房空無一人。大漢自二號房窗口爬到三號房窗口,從窗口吹進迷煙,等了一會兒,開窗進入,把已睡死過去的錢狗兒搬到了二號房的床上,用被蒙上。然後離開。可憐錢狗兒連吭一聲都沒有,就在睡夢中被殺死了。
朱不眨大驚,還當自己夜黑模錯了房間,殺錯了人。待要出去再殺靈兒時,卻恰有一房客起夜,迷糊中又不小心摔下了幾登樓梯,大呼小叫,搞得他的朋友和小二一陣混亂,朱不眨也不敢再動手,恰趁人多雜亂時回到自己房間,又怕明日命案一起難以月兌身,便施展輕功,悄悄的連夜離開了客棧。
看到此時,大漢已明白了幾分。當初幫靈兒離開只不過是下意識覺得應該幫忙,卻並不知來尋她這二人是何許人也,因此故將錢狗兒搬進靈兒房中,靜觀其變。待看到朱不眨先用迷煙,後舉刀殺人,又悄然離去後知此二人並非善類。對不住的是那位房客,被其用石子兒打到,連摔下了幾登樓梯,所幸傷的並不嚴重。
大漢見朱不眨離開,自己也欲返回所住客棧。不想路過馬廄時看到了幾匹他熟悉不過的戰馬,當時心下大驚,連夜離開,並未向靈兒道聲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