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2-23
「我沒有傷害過她,連傷害她的想法都沒有過。我當時只想走,只想離開,只想好好的活下去,無奈下才威脅她一起離開的。在碼頭,也想等你們來,哪怕在船上能遠遠的望著你們安全帶她離開也是好的。可是,沒等到你們先來,卻先看到百花館的人了,我不自覺的拉她上船的,當然也是不想丟她一個人在那里,怕百花館的人對她不利。我不知道她暈船暈的這麼厲害,到了永城便不得不下船了,剛剛你們進來之前,她吐了我一身,我便把外衣月兌了去,又見她衣袖上也滿是髒物,便想替她解下來洗洗,這時你們便闖了進來,如此而已。」
漫修敘述得很平淡,但听得出,他對將芸萱綁架至此,還害她受這份苦是很內疚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說著,雪兒便掀開了剛蓋在姐姐身上的被子,結果,衣袖上還真有些髒物。又用匕首挑開了地上的繡花藍底襖,也是髒臭不堪。雪兒站起身來,向雨清點頭示意了一下。
「我沒騙你們,我說的句句是實言。」
「那你干嘛不早說?」
「早說?你們給過我說話的機會嗎?。」
「呵,你倒怪起我們來了!」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哈哈!放你?想的美!還得帶你回京城呢,到時自有官府來處理你!」
「官府?我殺人了嗎?我放火了嗎?我*了嗎?我偷盜了嗎?我干過什麼天大的壞事要官府來處理我?你們平白綁了我,平白打了我,難道還要反咬一口,要官府治我的罪不成?」听到官府兩個字,漫修自認自己並不理虧,因此說話時便多了幾分理直氣壯。
「哈,你還有理了?楊叔叔分明就說在搜捕逃犯,官府搜捕的逃犯,那肯定是大奸大惡之輩!平白?你綁架我姐姐,現在又害的她如此辛苦,我替她小小教訓你一下,還委屈了你不成?」雪兒並不知道兵部為什麼要抓他,只能舉最後一個實例駁倒他了。
「逃犯?哈哈!」漫修不再做聲,只是把頭側到了一邊。他知道這次回去是必死無疑的了,百花館的馥郁就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正在這時,就听床上的芸萱咳嗽了兩聲,顯然是醒了。雨清和雪兒趕忙丟下了桃花,去看芸萱。只見此刻的芸萱臉色煞白,仿佛剛從鬼門關里繞了一圈才回來一般,讓人看了甚是心疼。
「姐姐,你沒事吧?」
「恩,好些了,你們怎麼會來?」
「還不是擔心姐姐!我們把姐姐弄丟的,總也得我們親自找回來吧。」
「我想喝點水。」
「好的,姐姐,我這就給你倒。」雪兒站起身來,走到桌旁,給姐姐倒了杯水,臨轉身還不忘狠狠的再瞪上漫修一眼。
芸萱艱難的半坐起身後,卻先瞧見了房門處被綁著的桃花。「他怎麼回事?」
「他呀!活該!」
「放了他吧,他也是逼于無奈。」
「姐姐真是菩薩心腸,你好心幫他,他卻綁架了你。而且,沒有他,你怎麼又會坐上船,受現在這份兒罪!」雪兒說著,把水捧到了姐姐面前。
可就當芸萱抬起胳膊想去接水杯時,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衣袖上滿是吐出來的髒物,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時,雪兒也見到了,忙道︰「瞧我,又忘了,姐姐快把這髒衣裳月兌了吧,我一會兒給你買件兒好的換上。」芸萱點了點頭,卻意外的發現怎麼衣扣兒已被解開了一個。芸萱望了望雪兒,仿佛在問︰「是不是你幫我解的盤扣兒?」因為這屋里四個人,有兩個可是大男人啊!可雪兒並沒會意姐姐的意思,只當姐姐又累了,便讓姐姐月兌了衣服躺下再休息會兒。見姐姐一直躊躇著,雪兒便知因為雨清和桃花的緣故,于是,便先從屋里找出塊兒布,狠狠的蒙住了桃花的眼楮,又讓林哥哥先出門等一會兒,待將姐姐安頓好,雨清才又進來。可桃花眼上的蒙布卻沒再給除去。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說是送藥的伙計。雪兒干脆又塞了塊兒布到桃花的嘴里,並警告他不許亂動,否則就對他不客氣。之後便打開了門,漫修也順著開門之勢被夾在了兩扇門之間,可他,這次很听話,一動也沒動。雪兒在門口接了藥,賞了小伙計幾個錢,回來精心的伺候姐姐喝下了藥。芸萱喝了藥之後便躺下休息,看到她蠟黃的臉色,不僅雪兒,在旁的雨清更是著實心疼的不輕。
四個人在一個房間確實有些不方便,最主要的是不能說話,怕影響芸萱休息。可這時的芸萱雖躺在床上,精神頭兒卻比之前強多了。芸萱一再對雪兒說放了那人吧,他也是無心的,可雪兒偏就不听,一個勁兒的只勸姐姐休息,不要為這等小事費心。
又過了一陣子,雪兒看姐姐臉色漸漸好轉,便提出讓林哥哥先照顧著姐姐,自己出門給姐姐買身衣服,原來的髒了沒法穿了。雨清卻硬是留下了雪兒,自己出去,順便再買些芸萱喜歡的小吃,吐了這一路,想必身子虛的很,得補補。
雨清出門去了,屋里只剩下了漫修、雪兒和芸萱。漫修自那哈哈大笑了一聲後就再一言也未發過,雪兒因怕打擾到姐姐休息,也再也沒為難于他。于是,雖一屋里有三個人,卻靜得出奇。
最先打破沉寂的竟是芸萱,她拉了拉雪兒,悄聲附在她的耳邊,原來是想去茅廁了。可林哥哥還沒回來啊,不管了,人有三急,總不能人等衣服吧。雪兒倒是大膽,把自己的外衣月兌下給姐姐穿上,自己則只穿了件藍色夾襖,便扶起姐姐一步步的走出門去。
漫修雖然被蒙住了眼楮,可他在听到雪兒說「姐姐慢些,小心,門檻高」這樣的話,還有開門、關門聲時,他知道,雪兒和芸萱這是出門去了,至于去哪里,當然不是他有資格知道的事情。但對他來說重要的是,現在屋里只剩他一個人了。
現在還不走更待何時?還真等著被押回東京啊!漫修甚至都有些不太敢相信命運怎麼會如此的眷顧他,給他這麼一個絕佳的逃跑機會。可問題是,怎麼逃?嘴被堵著,想喊個救命都沒有辦法,何況,他也知道,芸萱和雪兒應該沒走多遠,別還沒等把別人喊來,倒提前把她們喊回來,可就又有好果子吃了。芸萱他倒不怕,雪兒他還是畏懼三分的。
雙手被綁的太緊,又太久,早就不像自己的了。怎麼辦?怎麼辦?著急間,漫修突然想到了自己是被綁在一根門稜上的,如果沒記錯,那門稜很細,使使勁兒,應該沒問題的。想著,漫修便用一只腳使勁蹬住了門,兩支胳膊也同時用力,結果,手腕都被勒出了血痕,門稜卻沒斷。再試!還是不行!再試!終于在第三次時,漫修將那門稜拉斷了,自己也被慣性狠狠的甩到了地上。
匕首,漫修被蒙上眼楮前記得匕首被雪兒在挑完自己地上的衣服後順手放到了桌子上的。桌子呢,在哪里?漫修憑印象走向桌子的方向。啊!好疼!竟是撞在了一把椅子上!啪!茶壺被他模索著的雙手也帶到了地上,跌了個粉身碎骨!哈!匕首!漫修終于模到了!
雙手再沒有知覺,這也是逃命的時候,務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好容易把匕首抽了出來,反拿在手里,來回的割,捆在手上的束縛終于也被解除了!漫修趕忙解開了蒙在眼楮上的布,又拿掉了嘴里塞的布,好輕松啊!可是,再看看那手腕,已血跡斑斑了。渾身上下也都說不出的痛,都是雪兒!唉,現在可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漫修悄悄的打開一個門縫兒往外看去,天哪!那兩位姑娘不就正在樓下嗎?漫修看到雪兒正攙扶著芸萱,出現在一樓的拐角處。
這般出去還不給抓個正著!漫修打開了窗戶!唉!街那邊林雨清也正往這邊走來,怎麼辦!漫修看到了被扔在一旁的芸萱的衣服,腦筋一轉,趕忙把那髒了的衣袖浸在水里清理了一下,並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這件女式的外衣,用金簪子換了個女式的發型,割下了自己原先衣服的一塊兒襖面兒做手帕,出了門。而此刻,雪兒正扶著芸萱一步步很慢的走上樓梯。所幸的是,林雨清還沒有進客棧門兒。
在樓梯上與這兩個女子相遇是難免的了,因為這是僅有的一條通道。剛要下樓梯的時候,漫修卻發現了問題。這畢竟是芸萱的衣服,他穿有些瘦,更重要的是有些短,自己的鞋子能露在外面的,這下樓梯時,還不被看穿?
樓梯有個拐彎,順著里邊走,至少這半段兒肯定是看不到的。而就在漫修下到樓梯的拐彎處時,雪兒和芸萱也上到了這個拐彎處,終于相遇了。漫修隨手把自己身上佩戴的桃花荷包扔到了地上,裝著蹲去撿,同時還用那藍底兒的襖面兒手帕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這樣不僅衣服沒有露出馬腳,面部也不會被這兩個女子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