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3-06
原來和玉夫人在和眾人聊天時,無意見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金蘭身上所掛的桃花荷包,當初她見過漫修也佩戴過的,跟這個一模一樣。本不該說出來,可和玉夫人偏又是個直性子,覺得悶在肚子里難受,便直問了出來,這倒鬧得子廉和漫修都很尷尬,因為漫修知道,金蘭,是子廉的女人!
「夫人說的可是這個?」金蘭倒大方的先把自己的荷包取了下來。
「恩,我絕對不會看錯的!就是那個!」
「我的在這里!」
當漫修也拿出自己的那個時,在場的眾人無不驚奇,居然一模一樣!
「你可是姓秦?你就是漫修哥哥?」金蘭都要哭出來了,可漫修听得一愣一愣的,今天不才第一次見面嗎?怎麼就知道他姓秦呢?莫非是子廉告訴她的?
「你是?」
「我是金蘭啊,何金蘭!母親說,我出生時你就在我身旁的,怎麼三叔和三嬸沒跟你提起過我們嗎?」
「何金蘭?三叔、三嬸?你們?你出生我怎麼會在你身旁?」這話說得漫修一頭霧水。
「金蘭,到底怎麼回事?」子廉不禁好奇了起來。
只听金蘭娓娓道來︰「葉大哥,對不起,我沒有跟你完全說實話。其實我不是東京人氏,那過世的也不是我親生父母,而是我的養父母。我本姓何,出生于丹陽竹林村村落處的一座被匪人佔領的後山上。而我父親,就是那匪人中的二頭領,人稱何老二的。」
听到此,子廉不禁一愣。而金蘭則繼續說了下去︰「據母親說,我父親有五個結拜兄弟。大伯是他的親哥哥,人稱何老大,兩人原佔了山頭是為打家劫舍,後來來了四叔袁非,帶著他二人改了邪歸了正,雖也搶,但只搶不義之財,還救助貧苦百姓。五叔比他們年齡小的多,叫做孟興,原是個鏢師,一支紅纓槍使得出神入化,只因得罪了權貴,才無出頭之日。後來在為蘇州府尹護送那不義得來的賀禮過丹陽時,被我父親搶來了一箱,而他,也連傷了山寨三名頭領。幸好三叔在,最終將他折服,才歸順了山寨。而這三叔,在母親的口中,是個大英雄,更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連我的名字,據說都是他給取的,取義結金蘭之意。而三叔的名字,就叫秦威!」
金蘭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因為她看到漫修不同尋常的反應了。「三嬸是個賢惠之人,還十分深明大義,與母親的關系極好。這桃花荷包也是母親央她繡給我的,只因她的兒子身上,也有相同的一個。」
啊!原來如此!
「你說秦威的兒子身上也有一個相同的荷包?」
「對,三嬸姓孟,單名一個靈字,做得一手好針線,那荷包就是周歲時她送給兒子的禮物,也是我出生時的禮物。」
十一年了,第一次從外人的口中听到父母親的名諱,漫修不禁感慨萬千。
「這麼說我沒認錯人了,你就是漫修哥哥,對嗎?」
「你,母親在何處?」漫修不禁動情的問道。
金蘭的臉上掠過一絲悲傷。「死了!被蘇州的那狗官殺了。」
「啊?怎麼會這樣!」
「听母親生前說,三叔三嬸帶著你在山寨中住過一段時日,可那時你還小,想必不記得了。後來你們舉家離了山寨,來了東京,雖不經常,卻還有書信聯系,可直到十一年前,卻完全的斷了聯系。爹娘擔心出了什麼事,商議之下,讓四叔和五叔親上東京來打听。結果,一去半載,竟連四叔和五叔的下落也沒了蹤影。父親之後又連連派人來京城,可還沒等得到回信兒,丹陽的山寨便被攻擊了。原來,蘇州太守知道了是山寨劫的他要送給龐太師的賀禮,大為惱怒,又听聞我母親國色天香,便更加動了歹意,竟連同丹陽守兵一起突襲了山寨。我父親雖為頭領,實則武藝不高,大伯為保我一家三口性命,拼死與官軍戰斗,卻最終寡不敵眾,被亂刀砍殺……而我們三口,還有另外的幾個兄弟,卻得大伯爭取來的時間,得以從秘密小路平安逃離山寨。周邊的地方全都張貼出了通緝我父親的告示,更可惡的是,那蘇州太守竟指使人將我大伯的尸首果掛于城門處。我父親不忍親兄弟死後還要遭此羞辱,在安頓好我和母親後,便不听母親的一再規勸,硬是冒險和幾個一起逃出來的兄弟去搶尸首。結果,卻果真中了官軍的埋伏,被射得,體無完膚……」說著,金蘭的淚水便再也止不住了,傷心欲絕的流了下來。
「好可憐啊!」和玉夫人不僅感慨道。
「後來,母親和我東躲西藏,又過了幾年擔驚受怕的日子。可母親無一日不在重復的告訴我,父親和他這幾個兄弟都是重情重義的好男兒,將來有一日,我們母女若能到得京城,找到三叔、四叔和五叔,定是能為大伯和父親報仇的!可我清楚的記得,就在我九歲那年的一天,母親突然從外面沖回到我們租住的一個小屋里來,並二話不說便把我丟進了衣櫃里,還告訴我‘無論一會兒看到什麼,一定不許出半點聲音,等一切都結束了,立刻離開去東京,尋找親人。’那是母親最後一次對著我的眼楮說話了。因為就在母親把我藏好之後,便進來了一批官軍。我沒看清他們的樣子,但至今卻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
金蘭的思緒又被拉回了母親遇害那日的場景。
‘走吧,連夫人,你可讓我們找的好苦啊!’
‘你們殺了我全家,還想讓我跟你們走?’
‘太守大人可是對你一片痴心那!只要去了,就一輩子榮華富貴,要什麼有什麼!不比做個壓寨夫人要好得多嗎?更何況,咱們大人要學問有學問,要地位有地位,要模樣有模樣,要人品有人品,哪里竟還比不上你那個丑陋無比、賊眉鼠眼的小山賊丈夫了?’
‘我呸,你們這些狗奴才!有什麼資格說我的丈夫!他重情重義,哪里是你們這些猥瑣小人可以比的?人品?你們也配!’
‘呵呵,夫人莫發脾氣!何老二再怎麼好,不也就是個山賊嗎?現在已被官軍擒殺,也是他罪有應得。您那,識時務者為俊杰,倒不如早早的順從了大人,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才是正理兒!’
‘正理兒?這個世界上有嗎?你們回去吧,告訴你們那個什麼大人,我這輩子生是何家的人,死,也是何家的鬼!’
‘呵呵,夫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我在這兒好心的勸說您,那可都是為了您好啊!我們老爺可是說了,您要是順從了,正室夫人就是您的!他立刻休了所有的妻妾,一輩子只對您好!要是不從……哼哼!’
‘不從又當如何?’
‘不從?就是強把您抓回去,您也得是大人的人!’
‘我呸,你們這些不要臉的下流坯子!光天之下,朗朗乾坤,豈由你們這般胡來?’
‘夫人也莫著急生氣,下官又豈敢對夫人不敬。只是想提醒夫人一句,您,說好了,是被那伙兒山賊擄上山的受害者,說不好了,可就是山賊的同伙兒。搭救和剿匪,就在大人的一句話間,你不該不明白這個理兒吧?而且,下官還听說,您還有個女兒,大人說了,只要您願意,他就能把您的女兒當他的女兒養。堂堂太守大人的千金那,吃的用的且不論,之後至少嫁個朝廷的富貴公子應該是小事一樁吧。您不為自己著想,也總該為令千金著想吧?日日的逃亡好,還是千金的小姐好?您是個明白人,不用下官再說了吧。’
‘她,已經死了,在逃亡的路上。’
‘哦,這樣啊!……那更好啊,我們大人本來就只點名要的你,沒有孩子的羈絆,就更好辦事了!’
‘哼!想讓我乖乖的跟你們走也行,但得先給我一樣東西。’
‘呵呵,夫人吩咐,下官哪敢不從?敢問夫人要的是什麼東西啊?要是太稀有了,恐怕還得費些時日。’
‘不稀有!賤得很!我要的,就是你的命!’
「通過衣櫃的一條細小的縫隙,我看到母親掏出匕首刺向了那人,但母親還沒刺到那人時,背後便中了一刀。我永遠也忘不了母親那最後的一回眸,是看向我所在的衣櫃的……」此時的金蘭已泣不成聲,和玉夫人和芸萱好歹安慰了她一番,才算好些。
「娘的尸體也被他們帶走了,據說也當成剿匪的一功報與了朝廷。我獨自一人,無依無靠,又不敢在那里常呆,便開始了到處飄零的生活。直到後來,恰好遇到了一艘開往開封的船,我便悄悄躲入了貨倉里,跟著來了東京。可偌大的東京城,讓我去哪里去尋找母親說的幾位叔叔。尤其是三叔,我從記事起就沒見過他,母親又一再囑咐不許隨便說出他的名字,找時只說尋找丹陽的孟靈。我找了幾天的結果,就是不得不淪為路邊的乞丐,向過路人討些吃的,幸好有一對好心的夫婦收留了我,這才在東京城里過了下去。可禍不單行,我的養父母也不幸逝世,我沒錢埋葬他們,只好賣身求錢,卻偏巧遇到了葉子奇,嘴里竟說些不干不淨的言語。若不是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