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3-12
林雨薇的思緒被拉回到了幾個月前,就在和尼姑師父相泣而別,獨自踏上回京城之路的時候,她在路上偶遇了已昏迷不醒的肖飛。十年的治病救人,使得本來善良的雨薇又一次盡了她作為一個人,作為一個大夫應盡的義烏。她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救了肖飛。
可是,就在肖飛醒來的那一刻,也如剛才他對漫修那般,對眼前這個搭救他性命的女孩兒似乎並沒有帶一絲的善意,反而說她是別有用心。隨師父走了十年的路,學了十年的醫,見過自負不听醫囑的,卻從沒見過說大夫別有用心的。而且,自己還明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從鬼門關前拉回來。
「說,你是不是海蛇幫派來的?」
雨薇至今還想著肖飛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海蛇幫?雖隨著師父也給不少江湖上的人看過病,卻從來沒听說過有這麼一個幫派。何況,即使知道了,跟自己又有什麼關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少跟我裝蒜!暗算我不說,現在還想來殺我?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們這麼輕易得手的!」說著,肖飛便要去拿他的劍。可惜,他傷得實在太重了,連床都下不得。
雨薇看著他,是又好氣又好笑。真要是什麼海蛇幫派來的人要殺你,還能讓你活著說這麼多的話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是個大夫。看到你昏倒在路邊,便救了你過來。我很辛苦,因為,你很重!」
肖飛也不知道林雨薇口中的「你很重」是說他傷重,還是身子重的意思。但除了兒時的母親,從來就沒近過女子身的肖飛,當知道是雨薇把他從路邊救起的時候,還是立刻變了個大紅臉,不知如何對答了。
「你要好好配合我的治療,不然,莫說你的腿會廢掉,連性命有可能都會丟掉!」
就這樣,雨薇整整照顧了肖飛三個月,直到他完全康復。而日日的相處,也讓二人的感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肖飛對雨薇不再像以前的刻薄,而且還破天荒的說出了他的身世。雨薇對肖飛,也似乎超出了大夫對病人應有的關懷。
然而,就在肖飛完全康復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暗算他的海蛇幫。後來雨薇才知道,原來這所謂的海蛇幫就是四個專門在碼頭欺壓漁民鄉里的地頭蛇。只四個地痞,還敢稱什麼幫派?肖飛當時听到這個不平事之後便激起了他的俠義之心,發誓要為民除害。結果並不認識那四個地頭蛇的肖飛反被他們給暗算了,要不是武藝還過得去,恐怕當場就得賠上性命。
現在倒好,休養了三個月,不僅身體完全好了,海蛇幫也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雨薇並不喜歡殺人的事。可肖飛做的是行俠仗義之事,她便也不好說什麼。但總覺肖飛出手未免太狠毒了些,完全可以只教訓那幾人一下,然後給他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的。可是雨薇的這個意見在肖飛看來,完全就是婦人之仁。
這還不算,剛殺了海蛇幫的四個地痞,肖飛就又告訴了雨薇一個好消息。他知道當初害他父親的那人現在所在何處了,就是現在鄭州的知府,他這就去鄭州取了他的狗頭。雨薇苦口婆心,都磨破了嘴皮子,可次日清早一看,肖飛還是不見了蹤影。
雨薇急得直跺腳,生怕肖飛做出什麼傻事來。待要出門去追,正巧又見幾個地痞正在調戲過往漂亮的女子。雨薇趕忙托小二買了套男裝,女扮男裝,追往鄭州。再後來就是遇到被污偷錢,多虧漫修出面幫她解圍的事了。
可如今,肖飛大仇未報,又一次陷入生命之危。雨薇放不下他,但每當看到肖飛被復仇蒙住的雙眼,便淚如雨下。也許,在肖飛看來,他仿佛就是為復仇而生的。這個世界上,難道就真的沒有比復仇更值得他做的事情嗎?比如,在他眼前的這個女子?
又侍奉肖飛服了幾日的藥,再看時,肖飛的毒已盡數解去。原來當日在比武招親中取勝之後,肖飛便順利的隨管事進了知府的家門之中。外面張燈結彩,府上同慶,肖飛卻時刻準備著要刺殺知府,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他竟被一直跟隨知府大人的一個護衛給先認了出來。知府給肖飛的酒菜中下了毒,肖飛幸好吃的不多,便動了手。結果,再醒來時,已是身處荒山野嶺,幸好有火光的指引,才勉強找到了救援之人,而那火光,恰是漫修舉來要出去尋他的火把,那火把之後也恰就是前來尋他的林雨薇所在的山洞。
肖飛其實對漫修也並非完全沒有感激,只他因兒時經歷過失去父母的切身之痛,對任何人都有所提防,與人接觸時,首先做的便是據人于千里之外。而且見他長相俊美,又與雨薇說話親切,自是嫉妒心和防人之心共同作怪,才出言傷了漫修和雨薇。
而看到漫修離開,雨薇每日淚下,肖飛其實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可是他為人自尊心極強,偏不服軟,正如雨薇所說,每次說出來的話都與他的真心不符。可等他後悔時已經晚了。因為在他的毒全部解去之後,雨薇留了一封簡短的書信,離他而去了。
「各自珍重!」雨薇書信的結尾,說得竟是各自珍重!連她也拋下他不管了,肖飛又急又恨。一個女孩兒家,不會路上出什麼危險吧?她生性單純,會不會被人騙呢?肖飛連自己都感覺到奇怪,為復仇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他,為何此時腦子里竟滿是雨薇呢?他記得雨薇曾經說過家在東京城的,也記得漫修離開時曾囑咐雨薇早些回家的,得去尋她!這個強烈的念頭甚至壓過了他要再去復仇的願望,可至于為什麼要去尋雨薇,恐怕肖飛自己也說不清楚。
話說兩頭。自那日被肖飛出言相傷,與雨薇話別之後,漫修便又踏上了他新的征程。可這日,還沒出鄭州府,剛走到一處僻靜的轉彎處時,就見自己的前方走出來了一個人,細看下,竟有些面熟。啊!對了,就是那日誣陷雨薇偷人錢袋的那個賊偷女孩兒,今天還是穿著十分邋遢,滿頭的頭發就像草窩一樣,亂得很。
女孩兒的口里還是習慣性的叼著一根兒干草,看到了漫修,不僅得意得笑了笑。漫修知她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可又是個女孩兒家,不便與其糾纏不清,便欲轉身原路返回。而轉身時,卻又發現自己的這面也走出來一個人,呵呵,巧了,就是那日說自己的錢袋被偷的那位五大三粗的大姐。
「大姐,原來是你!你怎麼也在這里啊?」
「哼哼,你說呢?」
看著那大姐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樣子,還有和那女孩兒形成的對應的笑,漫修突然明白了過來,原來她們是一伙兒的,當日是合起火來坑人錢財的!一個負責賴,一個負責偷和栽贓,配合得挺密切啊!
「你們是一伙兒的?」漫修還是確認了一下,他寧可不相信人可以這麼壞的。
「哼!你壞了我們的好事,讓眼看到手的銀子白白的就這麼沒了。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你們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很簡單!賠我們三百兩銀子,跪下給兩位爺各磕三個響頭,賠個不是,就當沒這回子事了。」
說得倒輕巧,讓他給賊偷磕頭賠罪,還賠錢?這是哪里的道理?更何況,三百兩,也不是個小數目啊!他雖有和玉夫人給他的盤纏,但也絕沒有三百兩啊!
「你們合起伙來騙人錢財本就不對,如今來敲詐就更不對了!你們可知道,偷盜是大罪,*更是大罪中的大罪,鬧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呢!」
「哈哈哈,我好久沒挖耳屎了,沒有听錯吧!什麼罪不罪的?官家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你犯的罪太大了,爺今兒就是來找你算賬的!」
「可笑,我犯什麼罪了?難道幫人說句公道話也算犯罪嗎?」
「呵呵,你沒忘吧?」那女孩兒又舉起了髒兮兮的手在漫修面前晃了晃。「金色粉末?你耍的我好苦啊!不僅丟了到手的鴨子,還害我在鄭州府呆不下去!更在香堂沒法抬頭做人!你的罪,可大著呢!」
「香堂?什麼香堂?」前面的漫修懂,可這香堂,他就模稜兩可了。
「聖手香堂!」
「聖手香堂?」
「連聖手香堂你都不知道?」
「小爺,別跟他廢話!你到底是交還是不交?」
「什麼?」
「什麼?銀子,什麼!」
「三百兩銀子?我實話告訴你們,沒有!」
「我看你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肥大姐,交給你了。」
「好來,你就瞧好兒吧!」說著,那被稱作是肥大姐的婦人便上前去抓漫修,漫修急往後退。畢竟沒有什麼戰斗的經驗,只注意和提防那肥大姐去了,卻不知後面那女孩兒早已準備好了個麻袋,生生的把他套了進去,之後在肥大姐和那女孩兒兩下的夾擊下,漫修在麻袋里里接受了一頓痛打,可以肯定的是,她們沒直接用拳頭,而是用的木棍。
漫修被打的次數多了,也便學得聰明了,索性早早的不要反抗掙扎,不然只會被打得更慘。果然,這招有效了,只听外面說道︰「唉,小爺,咱們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呸呸呸,人哪有那麼容易就被打死!咱們把他拖回香堂,讓爹發落吧。」
「這事兒還要驚動堂主?」
「不然怎麼辦,咱們平白的沒得到銀子,還丟了面子,總得有人頂罪吧。」
「也是,就是這小子了。」
之後,漫修便覺得自己隨麻袋一起被拖動了起來,憑這拖動的速度,漫修知道肯定是那肥大姐所為了,那十六七歲的女孩兒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