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3-20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漫修看到牧蘭之氣就不打一處來。
「是嗎?不過據我所知,你要是一日不見我,便會死得很慘!」
「我生我死,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那梁小姐呢?」漫修看著麻袋問的牧蘭之。
牧蘭之見他看麻袋,不覺微微一笑,「哈!才見了這麼一面,就惦記人家了?」
「是啊!我就是惦記她了,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不許!不高興!」
「你有什麼權利不許?你不高興又關我什麼事?說實話,做小偷已經很不光彩了,可我並沒有看不起你。可是昨夜,你真的讓我徹徹底底的看不起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牽連了!你的那位侯叔叔呢?要殺要剮,不得出來給個說法嗎?」
可誰知牧蘭之並沒理他,而是去解封住麻袋口兒的繩子。
「好啊,既然你這麼想他,我就讓你見見!」
麻袋口兒開了,露出來的卻不是那梁小姐,竟是昏迷著的被捆綁著的侯三!漫修驚訝不已。「你……」
「是啊,這就是你瞧不起的牧蘭之做的!」
「你,是你抓的他?」
「不是我,難道是你啊!」
漫修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牧蘭之跑出去竟是為了去拿麻袋,好抓侯三!這個結局真是太戲劇性了,漫修不覺笑了出來,可不知怎麼了,帶笑的眼里竟含有著淚花。他太激動了,也太感動了,牧蘭之良心未泯,居然肯幫那梁小姐,還肯大義滅親,抓她爹的好朋友,她的侯叔叔!
「哼,你這個人,變幻無常的!一會兒就要死要活的,一會兒就哭笑不得的!」
漫修擦拭了一下眼楮,「什麼跟什麼呀!听不懂你說什麼!」說完,便站起身來。
「過來,幫幫忙!」漫修轉身對又封住麻袋口兒的牧蘭之說道。
「做什麼?」
「搬幾箱值錢的寶貝出去啊!」
「哇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一會兒官府要來人,還不把這里的金銀都充公啊!還是你想得周到!趁他們沒來,趕快搬幾箱藏起來!」
兩人忙活了半晌,漫修又雇了馬車把金銀運到了別處。官府才來人將侯三帶了去,並將侯三的家,連同這小屋一起查封了。
而這時,牧峰的酒已醒,可迎接他的,卻是朋友被官府拉去治罪,牧三的家被官府查封。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會一覺醒來便出這麼大的變故?他還不知道,這一切,全是他寶貝女兒搞出來的事情!
當牧峰得知是蘭之親手將侯三抓獲並送官後,一聲嘆息!但這也是侯三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牧蘭之興奮的告訴父親她提前藏好了侯三的幾大箱珠寶,這下子,即使沒有什麼藏寶地圖,他們也發了!這個消息倒讓牧峰十分振奮,當即就表示要隨蘭之去看看那些珠寶。可蘭之說是漫修駕馬車運過去的,得讓他帶路。她和漫修約好在五里外的一個破廟里見面,到時就能見到那夢寐以求的珠寶了!
可是自侯三被帶走,牧蘭之和牧峰又被傳到堂上回話,折騰了將近大半日,這才想起竟都沒見到漫修。而等到牧峰和牧蘭之被傳完話,急急的跑去那荒破廟中與漫修匯合時,見到的卻只是在等待他們的漫修,卻不見那幾箱珠寶。估計是怕人看到,提前藏好了吧。
「漫修!那侯三被判斬刑了!他交代確實殺過兩個女人!」
「哦。」
「還有啊,那梁小姐也與她家人團聚了,哭的一塌糊涂。」
「哦。」
「你讓我交給梁小姐的信我也給她了。她看後也是感激涕零的,還一再拉著我的手說我們真是好人!不過後來說的便有些奇怪了,說什麼放心好了,一切包在她的身上!你到底寫了些什麼,讓她打這種包票啊?」
「那信你沒看?」
「你不是不讓我看的嗎?我才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卑鄙呢!偷看你給她的信件!」
「哦,那就難怪了!」
「你怎麼了?難道梁小姐重新和家人團聚,侯三罪有應得,你不高興嗎?」看到漫修若有所思的樣子,牧蘭之詫異了起來。
「高興,高興。只是有些乏了,想休息一會兒。」
「對了,那梁小姐還幾次三番的特意囑咐我要我代她好好謝謝你呢!說什麼改日登門拜謝!呵呵,登門我看就免了,這偌大的江寧府,咱現在還暫時就能棲身在這破廟里呢!」
「這不也挺好嗎?風刮不著,雨淋不著。」
「呵呵,你也太容易滿足了吧!幸好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了,要是換了冬天啊,看你還說的出這種話!」
漫修微微一笑,比這還艱苦的環境他可是經歷過不知多少,這還算好的呢!
「哼!還不都是你搞出來的事情!你侯叔叔被抓,害的咱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一言未發的牧峰終于忍不住說了牧蘭之一句。
「爹,你怕什麼!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咱們那麼多的金銀珠寶,就是再買他十幾個宅院也買了!還怕沒地兒住?」
「恩,也是。哦,那珠寶放的地方安全嗎?別讓賊人給盯上了!」
賊還會怕賊盯?真是可笑!
「是啊,漫修,你把珠寶都藏好了嗎?帶我們去看看吧!從昨夜里開始,折騰到現在,還真有些乏了來。不過一想到珠寶,哈哈……」牧蘭之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整個人都笑開了花。
「哦,那些珠寶,很安全!很多人替咱們看著呢!」
「安全就好!……什麼?很多人替咱們看著?」牧峰和牧蘭之的乏意瞬間全無,什麼叫很多人看著,難道這秦漫修又特意請了護衛,也太張揚了些吧!
「恩,很多人。他們還都謝牧堂主呢!」
「你請人啦?不是吧!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那些人,哪靠得住啊!知道你請他們看護那麼多的金銀,才得那麼九牛一毛,還不把那金銀都偷個干淨啊!哎呀!你這是怎麼辦事的?快告訴我,藏寶的地方在哪里?」
「怎麼?你現在要去?」
「當然得去看看了!指望那些人!」
「哦,就在城東頭,一個貧民窟里。」
「貧民窟?!也虧你想得出來!那些人本來就窮,再知道了有這麼多的珠寶,還不哄搶了啊!」
「恩,你說的沒錯,一下子就都哄搶光了!不過個個都謝牧堂主善心,高興的不得了呢!」
漫修說到這兒,就見牧峰和牧蘭之都張著嘴巴愣在了那里,一時間怎麼叫也沒反應了。感情漫修今天早晨讓牧蘭之幫忙抬金銀就是為了分給那些貧民窟里的窮人啊!
「你,不是開玩笑吧?」
「這種玩笑,有意思嗎?」
「我再問你一遍,你听好了!咱們,從侯三家里搬出來的金銀,現在在哪里?哦,不不不,是在誰的手里?不用急著回答,慢慢想想,想好了再說!」牧蘭之已經盡量在壓制自己憤怒的情緒了。
「剛才說的不夠清楚嗎?分給那些窮人了!以牧堂主的名義。」
牧峰和牧蘭之差點沒暈過去。
「幾箱金銀珠寶啊!怎麼也值千八百吧!你都分了?」
「是啊,都分了!連箱子,他們也都要了去了!」
什麼!牧蘭之一下子暈倒在牧峰的懷里。
「蘭之,蘭之!你沒事吧?」
「喂,牧蘭之,你怎麼了?」
在牧峰和漫修的呼喚下,牧蘭之又恢復了精神。可是,這次,她卻大發雷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我辛辛苦苦搬出來的金銀,你卻分給了完全不相干的別人!你說怎麼了!那,那侯叔叔,不,侯三,還是我抓的呢!我用麻袋從後面套住的他,我把他打暈的呢!不然,莫說是梁媛,連你,現在也早命喪黃泉了!不知恩,不知恩也就罷了,為什麼分我的錢,那是我的!」
「那是侯三偷的。我問你時,你也是這麼說的啊!」
「是又怎樣!他被抓了,官府問話時那梁媛也沒照實去報,當然剩下的就是我們的了!……哦!我知道了,你給梁媛的信里說什麼了!你是讓她不要對官府說實話!怪不得只報了四箱金銀,官府也只查扣了四箱!原來是你搗的鬼,你從讓我幫你搬金銀出去時就早有預謀!」
「說話不要這麼難听!什麼叫早有預謀?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分給更需要它的人才更能體現出它的價值。我把這些不義之財又歸還了回去,有什麼不對嗎?」
「什麼錢財是身外之物,都是屁話!你見哪個人沒錢還能活的好好的?什麼富貴不能移,什麼人窮志不窮!我呸!連生計都維持不了,還談什麼生活!什麼志向!照我說,就是人窮志必短!需要錢的人,我也需要,你怎麼不給我?歸還?那侯三也沒偷他們的,那些窮鬼,有什麼可偷的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既這麼說,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總之錢都已經分出去了,你們知道就好!」
「哼!不是你自己獨吞了?在這兒跟我們繞圈子?」牧峰還是很提防漫修的。
「不信,你們可以去城東頭看看。我沒騙你們!」
「哼,分出去了難道就不能拿回來嗎!那本來就是我們的!你有什麼權利自作主張?」
「牧蘭之,你有沒有臉皮?分出去的東西怎麼還可能再問人家要回來?」
「我呸!還輪不到你教訓我的女兒!拿回來怎麼了?那本來就是我朋友的!他們有什麼資格拿!走,蘭之,我陪你一起去!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女兒,你說怎麼辦吧?」
此時的牧蘭之已怒發沖冠,哪還顧及到漫修。
「把他丟在這個破廟里,讓他自生自滅好了!」說著,牧蘭之便轉身離去。而牧峰則不知從哪里弄來根草繩,結結實實的把漫修捆到了破廟里的一根柱子上。
「哼哼!別怪我無情!要怪,就怪你太多事了!明天,就是你的忌日,我會記得在清明時多燒份紙錢給你的!哈哈!」
牧峰也隨即出門,只剩下漫修孤零零的一個人,等待牧蘭之離自己而去的一日之後,那可怕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