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04
「大人難道不怪我嗎?」漫修問向杜大人。
「怪你什麼!怪你維護夫人的名聲,還是怪你努力維系我們的幸福家庭?我倒是說夫人和這幾個丫頭一個個的淨替你說話,原來是有道理的!但是,以後,不要再出入那樣的地方了!」杜大人說話雖有些嚴肅,但卻著實讓漫修感動不已。
「好了,老爺!他想出入那種地方嗎?您就別在這里嗦了!漫修,趁熱,快吃吧!」
漫修狼吞虎咽了起來,算起來,自昨日到現在,除了那點發霉了的食物,他再沒吃過任何東西!
「哇,你不是吧?多少天沒吃東西了!成這個樣子!」雪兒從沒見過漫修如此吃東西的樣子,不覺驚訝道。
「你試試就知道了。」
緊接著,漫修的腳便被雪兒狠狠的踩了一腳。漫修疼得緊,鼓著滿嘴的食物側眼瞪了雪兒一眼,雪兒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漫修不再理她,卻也不多說了,只大口大口專心地吃著東西。
「慢點,別噎著……」和玉夫人很是心疼的說道。
「你今後什麼打算?」吃了一大會兒,杜大人開口問漫修道。
「什麼什麼打算?讓他留在咱府上吧。也好有個照應!」和玉夫人替漫修回答了。
可和玉夫人的這個回答差點沒讓漫修噎住,他留在這里?看看杜大人的那副表情吧!本來收留金蘭在這里住就是因為芸萱和雪兒的強烈要求,但金蘭可以,因為她是個女子,可以成為芸萱和雪兒的伙伴,他卻不可以。再說,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又怎能留在這里呢?
「我,我還有事。」
「有什麼事?還是因為父母的事情嗎?」
「什麼父母,怎麼回事?」杜大人很不高興,和玉夫人知道的事,他為何不知。
「爹!你干嘛說話時總板著臉?好不嚇人那!」
「是嗎?我有嗎?」杜大人還是心疼這個女兒,既女兒說嚇著了,那自然就得換一副面容。可是如今讓他笑,可是真笑不出來的。
「漫修,你再有事,現在離開這杜府也是危險,難保馥郁不再找你麻煩啊!」
「多謝夫人的美意,漫修心領了。今日多虧杜大人,漫修才撿回了一條命,實在是感激涕零!但總不能再把杜府當做避難所,一輩子也不出門了吧?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可是……」
「夫人莫要再說了,今日得大人相救,又得夫人好酒好菜的招待,漫修已無以為報了。至于以後該怎麼走,漫修自然心中有數,還請夫人勿要掛心。」
「你自己心中有數?那說說看啊,你今後打算怎麼走?」雪兒看了看漫修,問道。
其實,下一步該去哪里,該怎麼走,漫修心里根本沒數。剛才那麼說只是為了寬和玉夫人的心,誰知道還真踫到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
「漫修哥哥,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金蘭在這個世上已無其他親人,雖然葉子廉、芸萱、雪兒,還有杜府的每個人對她都很好,她也很感恩,但從感情上來說,秦漫修才是她唯一的親人。金蘭兒時便把漫修當做她的親哥哥去記,前幾次匆匆幾面相見,如何能解相思之情,又覺總在別人家住著不好,便提出了要和漫修一起離開的建議。
是,漫修該照顧這個妹妹的。可是,他現在連顧全自己的安全都成問題,身邊再加上一個金蘭,難保不連累于她。
「金蘭妹妹,漫修又不走遠,即使不住在這杜府里,自也會常來看你。你就留下,與我們一同作伴,不好嗎?」芸萱早看穿了漫修的心事,因此,出言挽留金蘭。
「是啊,金蘭姐姐,我覺得你人很好,你就住在這里吧。這也是當時我和葉子廉的承諾。你要是走了,讓他知道,還不跟我瘋了啊!」雪兒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男子,但也懂得一諾千金一說。
「金蘭,其實有句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只怕你覺得我這個做夫人的唐突。你覺得,我待你如何?」
「夫人待金蘭如親生女兒一般。自小,金蘭就四處飄零,直到這杜府,才算是真正的安了身。金蘭感激杜大人和夫人,感激芸萱姐姐和雪兒妹妹,還有林大哥,漫修哥哥,是你們,讓金蘭有了家的感覺。」
「哈哈,只怕最想感激的是葉子廉吧!」
「雪兒!」
經雪兒這麼一說,金蘭的臉已像只紅透了的隻果,越發好看了。
「你既覺得這里像家,又覺得我們好,今日,我認了你這個干女兒,你看如何啊?」
「夫人!」
「怎麼?我這個夫人可是比你的娘親差得很遠?」
「不,夫人!金蘭前世修的什麼福,能得夫人如此厚愛!金蘭,金蘭……」
「呵呵,還叫夫人!該改口了!」杜大人滿臉笑容。不過恐怕這笑容下面藏的還有另一層意思,金蘭既是漫修的妹妹,那和玉夫人認了金蘭做干女兒,自然漫修也便是他半個兒子,比起之前的知己、朋友,杜大人更滿意漫修這樣的身份。
「父母親大人在上,金蘭有禮了。」說著,金蘭乖巧的給杜大人與和玉夫人行了禮。
「好好好!我杜某人今生真是福分不淺啊,有如此賢德的夫人,有如此乖巧的三個女兒,等再找到三個好女婿,生他無數個孫兒,享盡天倫之樂,這一生,足矣!哈哈!」
「爹!」幾個女兒都羞紅了臉。而此時,林雨清不自覺的便看向了芸萱,臉上只覺得也是一陣陣的發熱。
「來,這鐲子送與你,算是給我干女兒的見面禮了。」
「多謝娘。」
「老爺,你的禮呢?」
「我?啊……夫人,你這是有備而來,我哪里有準備什麼禮物啊!這樣吧,金蘭,你想要什麼,盡管說,爹一定滿足就是。」
「只怕金蘭想要的,讓爹爹為難。」
「我堂堂一個兵部侍郎,還會有多少為難的事?只要不是違法亂紀的、人力所不能及的,你盡管開口要就是。」
「爹!您當了這麼多年的官,還讀不出人心嗎?金蘭妹妹想要的,恐怕就是眼下最棘手的一件事的解決方案了。」芸萱笑笑對父親說道。
啊!杜大人微微一笑!原來金蘭要的就是秦漫修的安全。既然是自己要送的見面禮,而這要求又沒超出自己規定的幾個不許範圍之外,自然再難的事,也要有求必應了!
「算你命好!明日,我就去會會那百花館主馥郁!」杜大人對著漫修說了這麼一句。
「還不快謝謝大人?」林雨清點醒了有些愣神的漫修。
「如此,多謝大人了!」
可看得出,漫修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開心。對自己飄渺的人生,和迷茫的前程,漫修始終處在恍惚之間。今日,有金蘭妹妹的幫助,才求得杜大人為他解難,那明日呢?堂堂七尺男兒,難道就這樣糊里糊涂的過一生嗎?
「哎呀!」和玉夫人突然很緊張的樣子,讓眾人都嚇了一跳。
「你瞧我這腦子!漫修。我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
「還記得咱們上次說打听金簪子的事了嗎?回來後我便讓人畫了你那支金簪子的樣子,到處托朋友在京城打听。今天她們才給了我個準信兒。說你那支簪子,可能是原來京城一個有名的金匠,叫做郭柏的打造的。可是,我那朋友打听到的,也只是說郭柏曾經打造的,與你那個有幾分相似,並不完全一樣!」
「是嗎?郭柏!他現在人在哪里?」
「這倒有些可惜,據說他很早就離開京城了,搬回了老家杭州。我一得知這個消息便立刻趕去了雪兒說的你所在的酒樓,結果他們說你早就不在那里做了。回家來,又無意得知你被兵部的人從百花館帶走了。好容易兜了一個圈,才又回到了這里,光顧說別的去了,竟差點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金簪子?什麼金簪子?」杜大人不禁好奇的問道。
「哦,是漫修父母留給他的東西。」
「哦,這樣啊!」父母給子女留下什麼東西,在杜大人看來,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因此,也再沒往下追究,便一帶而過了。
但是金匠郭柏身處杭州的這個消息卻給了漫修無限的希望。找到郭柏,至少可以讓他認認那金簪子是否出自他手,而且,里面到底有什麼秘密,說不定這郭金匠也有可能知道一二的。想著,漫修不覺就興奮了起來。可是,轉念想到,自己的金簪子早被牧蘭之偷拿去時,不覺又有些嘆息。當時牧蘭之給自己約定的時間是三個月,在百花館這一折騰,還剩僅有的四日時間了,到哪里去籌集什麼銀子,又到哪里去找這牧蘭之呢?
「對了,你們可曾見過這個地方?」漫修拿出來牧蘭之給他留的圖,指著好似屋前有個香爐的第三幅圖問道。
「這是什麼啊?我用腳都比這畫的好!」雪兒不覺先貶低起了這幅畫的水準。
「門前有個碗,三根豎條,難道是香爐,廟宇?」還是芸萱想的最跟漫修接近。
「恩,我看也像廟宇。看這外形,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東京城或周邊的一座廟宇,只不過應該廢棄了吧!你看,哪有廟宇前只燃三根香的?還一個和尚都沒有!」金蘭也同意了芸萱的說法。
「和尚?這畫畫之人會畫和尚嗎?咦?這是什麼一千兩!這是要做什麼?」
漫修有些後悔拿出所有的圖給眾人看了。雪兒這麼一追問,他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是照實說還是說假話?說了出來會不會節外生枝?牧蘭之不會一氣之下真不還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