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20
「我舍不得磊兒,他是我們的兒子。可是我也不忍心讓你死,所以思前想後,覺得只要我死了,那祁心梅想必就不會再有妒心,說不定會網開一面,放過你和磊兒。只可惜,我上吊時卻被磊兒發現了,將我救了下來。看著我們一天天長大的兒子,我實在沒有勇氣再死一次了……」說著,馮寶兒便泣不成聲。
「寶妹,你別哭啊!你這一哭,我就亂了方寸。都怪我,都怪我不好!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就是千萬別哭,傷了身子!」
「怪你也晚了!一個祁心梅就搞得程家上下不得安寧,現在又多了個卿菊,而且,要恭喜老爺,又平添了一位小姐,她叫彩蝶。」見丈夫此時還如此心疼自己,馮寶兒不禁有些感動,當下止了止淚水,說道。
「什麼?那卿菊也為我產下一女?……寶妹,你恨我吧,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老爺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一切都听寶妹的,寶妹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那我要是讓你將她們母女二人趕出這程府呢?」
「趕!立刻就趕……」可還沒等程方稜說完,馮寶兒便又淚如雨下。
「寶妹,你怎麼了?怎麼又哭了呢?」
「你知道我現在為何而流淚嗎?真的是因為你又多添了兩位紅顏知己?還是兩位千金小姐?不,都不是!我悲傷的,是我的丈夫怎麼會是這麼個懦弱、不敢擔當、負女人的人!」
在此之前,馮寶兒一直認為自己嫁了個好丈夫,一手七十二路地煞刀使得出神入化不說,在大名府的威望也是極高。出入江湖,一听他程方稜的名字,誰人不給幾分薄面,恭敬待他程家之人。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和兒子無微不至,事事都為他們著想,大小事無不用他們操心,對自己,一直也是坦誠相對,甚至連曾經對不起祁心梅一事也都實言相告。可如今,面對另一個所負之人,程方稜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要把她們母女趕出家門!這還是她認識的丈夫嗎?馮寶兒顯然失望至極。
而听馮寶兒如此一說,程方稜也是一愣。這可是馮寶兒第一次出言辱罵于他,之前二人可一直都是琴瑟和諧,誰人見了不羨慕三分!
「寶妹……你要是不願意,留她們在府上也是無妨啊!」
「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何棄她們而去,可是,你的一時之錯,卻讓一個女人被族人丟進豬籠,一個女人被生生趕出府門,本就無所依靠的她們卻還要為你的錯誤繼續負責,為你生兒育女!可你呢?你到底做過什麼?那天來府上拜帖的人就是祁心梅吧?你居然也告訴我是不認識的人!避而不見!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太失望了!」
「寶妹,我那不是怕你多心嘛……」
「不要再說了!那卿菊和彩蝶我已經安排她們住在府上的客房里了。至于相不相認,你自己做決定吧!」
之後,無論程方稜再怎麼向馮寶兒賠罪認錯,都止不住馮寶兒的淚水和步伐,她離開了客廳,待程方稜要追出去時,馮寶兒卻冷冷的扔下一句,「我現在想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請不要來打擾我!」
馮寶兒走了,留下程方稜一個人,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當真進退兩難了。這時又看到客廳上的小廝,那小廝似乎比他更加兩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進言也不是,不進言也不是。
「你還呆在這里做什麼?」程方稜似乎找到了發泄的對象,當場便喝那小廝道。
那小廝被老爺這一喝,嚇得當場跪倒在地,「回,回老爺,那彩,彩,彩蝶小姐不吃東西,哭著鬧著非要見老爺。」
「怎麼現在才回!」
「剛,剛……老爺恕罪,小的這給您把彩蝶小姐請來啊?」小廝也是個聰明的,一看當下情況,自己越解釋,想必老爺發的火便越大,索性轉換了個話題,把難題拋給了老爺,由他定奪要不要見另一個女兒彩蝶。
「她住在哪里?」
「就在後園。小的這給您引路?」
程方稜點點頭,由小廝帶路,前往後園。
且說漫修在程磊房間中休息了一會兒,起來時見四下無人,自己便出了房門,四處逛逛。這程家也是夠氣派的了,亭台樓閣自就不必說了,漫修轉過花園時居然還看到了專門的練武場。那里,程磊正獨自苦練著功夫。只見他手握一把寶刀,一會兒橫劈,一會兒回轉斜劈,一會兒持刀掃腿,一會兒持刀左擊右擊……漫修不懂功夫,自也不知這里面的名堂,但看時當真是花樣百出,看得好不過癮。
正看間,程磊收了刀,漫修剛要轉上去和他說話,卻听到別處傳來了一陣掌聲。漫修停住了剛要抬開的腳步,順著掌聲望去,只見一個紫衣少女出現在了練武場里。
「你怎麼會來這里?沒有人告訴你,我練功時是不允許有別人來練武場的嗎?」
「又沒有人告訴我你什麼時候練功!我哪里知道什麼時候該來,什麼時候不該來呢?」
「既然來了看到我在練功,就應該速速離去才是,如何還在這里偷學呢!」
「偷學?我剛剛不過是看你打得好,忍不住給你喝聲彩罷了,怎麼就成了偷學呢?」
「喝彩?輪的著你嗎?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這整套的刀法你可是都看到了?你可知道,這是程家的獨門絕學,傳男不傳女!這程家獨我有資格練這刀法,你剛才偷看,不是偷學是什麼?」
程磊這話一出,漫修听著倒有些不舒服了,如此一來,豈不是自己也成了偷學者?只不過路過恰巧看到,覺得他練得好,被吸引得駐足了下來,如何當得起這「偷學」二字呢?而面對程磊的咄咄逼人,那紫衣少女也不甘示弱,說道,「呵,你剛才練的就是這程家祖傳的什麼七十二刀吧!偷學?你說話不要這麼難听,就算爹真傳給我,我還不惜去學呢!」
「哼!是七十二路地煞刀!這就叫上爹了!真是不知羞恥!我爹還沒有認你們母女倆呢!還不知你二人是不是另有目的,才潛入我程家的!」
「你說什麼!」
「我說錯了嗎?都十五年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誰都知道我爹新得了古代名刀大夏龍雀,你們莫不是沖著那刀而來的?」
「你胡說什麼!什麼大夏!大遼我也不知道!我跟娘受了十五年的苦,現在回來認親有什麼錯?你憑什麼說我們在打那什麼龍刀虎刀的主意?」
「不管是不是,我先提前警告你們,不要以為自己鑽了個空子,就能得到什麼!我會緊盯著你們的,休想在這程府搞出什麼花樣來!要不是我娘慈悲,又怎會留你二人在此住下!還不知在外面又跟哪個漢子偷生的你,沒處養活了,便賴到我爹的頭上!」後面的話程磊雖是自言自語的在說,但在紫衣少女耳中听來卻是極其的刺耳。
「啪!」女孩兒抬手便狠狠打了程磊一個嘴巴。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巴掌,程磊一邊捂住臉,一邊卻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你,你敢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我才是堂堂程家的少爺!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我娘才是這程家的夫人!你娘,說到底不過是個丫頭!就算你是爹的親生骨肉,不過也就是酒後亂性的產物,也是個低賤的丫頭。敢打我!」說著,程磊抬手便要再打回來。漫修剛要上前去勸,卻听得一聲憤怒的吼聲,「住手!」
一時間,在場的幾人都被嚇得愣在了那里。喊這話的人是程方稜。
程方稜走上了練武台,把程磊的手推開,對其斥責道,「沒出息的東西!連你姐姐也打!」
「爹!你莫要被她們騙了!她們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就是沖您的大夏龍雀而來的呢!我親眼看到她半夜要進您的兵器房,當場逮住她,居然還說對程府不熟,本要找茅廁的,卻走錯了房間!」
「好了!爹自有分寸!」
「爹!」
「你先去看看你娘吧。估計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去哄哄她。爹一會兒就去。」
程磊憤恨地看了看那紫衣少女,又忍氣看了看父親,提起刀便氣呼呼地離開了練武場。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程方稜則嘆了口氣,之後又對著那紫衣少女道,「你就是彩蝶?卿菊的女兒?」
「那您就是娘口中所說的程少爺了?」
「呵呵,還什麼少爺啊!現在都老嘍!」
「娘經常提起您。」
「哦?她怎麼說我啊?」
「說您高大威猛,一表人才,武藝高強,為人和藹,做人謙恭,還是個十足的大孝子。」
「呵呵,她這麼看我?」
「恩,不過還說您高高在上,根本看不上她這個丫頭,可她的心卻早已歸您所有。」
听彩蝶這麼一說,程方稜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的苦的甜的辣的咸的一時間都聚到了一起。自己當時那樣對待卿菊,她居然還想著自己,在女兒面前淨說自己的好話,著實感動不已。
「恩,你們既到了這里,就在這里安心住下吧。唉,十五年了,孤兒寡母的,怎麼過活的啊……好在現在也算苦盡甘來了!回頭我給你們送去兩個貼心的丫頭,想吃什麼,想用什麼,只告訴下她們一聲便是。哦,還有,告訴你娘,我今日稍晚些再去尋她,讓她也安心。」
「是,多謝爹!」
彩蝶謝過程方稜,轉身離去。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漫修卻著實楞了一下,這個紫衣少女怎麼看上去這麼面熟呢?剛听聲音也耳熟,是,是牧蘭之嗎?
漫修心下疑惑,不由跟著那紫衣少女離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