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03
「你在幫他?」三支毒針虛發之後,心驚的不僅漫修和祁天晴二人,更有神毒人。自己年輕時曾經受過的傷害她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再去承受了,因此才自小就培養祁天晴狠毒的性格。可沒想到,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一向視人命于草芥的祁天晴,今日竟為了救漫修而背叛她!
「娘!您不要生氣!他當時那麼做也是為了救爹,是沒辦法的辦法,您不當時也放他走了嗎?」
「你現在是在為他說話嗎?你為了一個男人,居然來頂撞我?」
「不是的,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夠了!程方稜怎麼對我的你不知道嗎?男人都是負心的!難道你明知這樣,也要步娘的後塵嗎?」
「娘!他不是那種人!更何況……」
「好了!都說女大不中留,我還以為你在我的培養下會與眾不同些。原來也是一樣的!既如此,好!秦漫修,我就給你次機會,現在就跟我和天晴回秋水伊人,然後永不踏出那島半步,你要是做的到,我便不殺你!」
「娘,您听我說完……」
「你閉嘴!我現在要听他說!」
神毒人的說一不二祁天晴是再了解不過的了,于是,當下也不敢再多插言,生怕再惹怒了她,到時漫修的性命可就絕對不保了。
「我現在要去開封,不能跟你們回秋水伊人!」漫修斬釘截鐵的拒絕雖在祁天晴的意料之中,但心里卻是有些說不出的苦澀。
「哈!哈哈!天晴,你也听到了?我給他的機會,他拒絕了!這可就不能怪我了!」說著,神毒人便從腰間抽出一把柔韌性很強的長劍,對準了漫修。
「娘!他是要為父母親報仇的!」
「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只問,他去不去秋水伊人!」
「不去!」漫修再次拒絕。
「好!」神毒人說著就要出手取了漫修的性命,而此時的祁天晴卻突然拔出匕首,對準了自己的粉頸。
「天晴!」
「娘!女兒不孝!但今日您要是殺了他,我便自刎當場!」
「你真的決定了?」
「是,我決定了!」
「即使他有一日負你,你也要這樣堅持?」
「是!」
「如果你跟他走,就不能再回秋水伊人,今後你我相見,也要行同陌路,你也願意?」
「是!」祁天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狠狠心說道。
「好!秦漫修,今日是天晴救了你的性命,希望你能記住!但願他日你不會有負天晴!如果你膽敢對不起天晴,第一個不饒你的便是我神毒人!你們走吧!」
「娘!」祁天晴有些依依不舍的望著神毒人。
「走!」
祁天晴和漫修離開了。一路上,一向多話的祁天晴卻極少開口。
「謝謝你!」陪祁天晴靜靜的走了許久,漫修才開口說道。但其實祁天晴為什麼要幫自己,在神毒人問她是否堅持要跟自己走時她斬釘截鐵的一個「是」字便是最好的答案了。與其說現在想說聲「謝謝」,漫修更想說的則是「對不起」。因為自己的緣故,祁天晴承諾不再回秋水伊人,與剛剛相認的母親也要從此天各一方,行同陌路,而更關鍵的是,自己給不了祁天晴幸福。
「沒什麼可謝的,只不過我還沒玩夠,不想讓你死得這麼快罷了。」祁天晴的回答輕描淡寫,但漫修不至于笨得真信這個理由。
「你這樣做其實不值得。你知道的,我選擇了查清真相這條路。」漫修說這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了肖飛。還記得自己當時勸肖飛放棄報仇,選擇與林雨薇在一起的時候,說的是多麼的激情昂揚。可如今到了他自己,卻寧肯選擇查清真相,為父母討回個說法,也要放棄自己的幸福。
「我都知道,你不必多說了!我剛才那樣說那樣做也只是為了不讓娘殺你。你,頂多也就是我一個耍物吧,別以為在我心中能有多重!」耍物能有這個分量,也非普通耍物了。漫修不再多言語。
趕了一日的路,又挑了家客棧住了下來。這一覺,祁天晴不知怎麼卻睡得特別沉。待次日起來,已經是日上三桿,出來尋漫修時,意外見到的卻是神毒人。
「娘!」祁天晴大驚,以為神毒人出爾反爾,當即便沖入了漫修的房間,結果,里面空空如也。
「他人呢?他人呢?」祁天晴的緊張似乎都有些夸張。
神毒人見了,有些黯然神傷的說道,「你們離開客棧時,他回頭跟我小聲說了一句,讓我跟著你們一起走。我不知他何意,但還是跟來了。到了傍晚,他找到我,向我討了些迷藥過去。你睡的這麼熟,就是那迷藥的功效。哦,還有,銀子銀票他也拿了些去,是我給他的。」祁天晴隱約記起昨夜睡前漫修特地來找她又喝了幾杯水酒的場景,酒量一向大的她昨夜沒喝兩三杯便睡了過去,原來竟是他有預謀的。
緊接著,神毒人又拿出來一封書信,遞給了祁天晴,「這是他留給你的。」
祁天晴接過了書信,整個人似乎霜打的茄子,看上去完全蔫了。她並沒有打開書信,即使不看,她都知道漫修為何如此做。他選擇了獨自去挑戰困難,不想連累她也一起受苦。
「他什麼時候走的?」
「今兒一早便走了。囑咐我一定看好你,不要讓你去開封。」
「他什麼功夫都不會,去開封會不會有危險?」
「人的命,我們難以左右的!」
「他,會再去秋水伊人找我嗎?」
「如果他有心的話,會的!」
祁天晴默默不語。
話說兩頭,漫修安排好祁天晴這邊的事後,便獨自一人踏上去開封的路。
一路走來,漫修來到了杭州碼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的過客,漫修卻突然感覺到這個世界是這麼的陌生!好似只有他一個人被排斥在了整個人群之外一般。
現在看來唯一可行的一條線索也斷了,漫修仰天長嘆了一聲。可就在這時,好似人群之中閃過一個極其熟悉的背影。是娘!漫修下意識的追了過去,結果卻是在人群中依然孤立。漫修干澀的笑了一下,他以為是他太想念娘親了,剛才都產生了幻覺,十二年了,娘親如果還活在這個世上,怎會不找他?找也肯定會在開封附近啊,又怎麼會在杭州出現?定是自己看錯了吧。漫修失望的登上了船。
但其實漫修沒有看錯,那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母親孟靈。只不過不只她一個人,旁邊還有那當日追殺他們,又在周可等人面前救走靈兒的朱四,又稱朱不眨的。那日在懸崖上,朱四可是一直在窺伺時機離開,因為他看出騎馬的那幫人中有真正的高手,在要出了他們想得到的東西後定然會殺人滅口,他也會被算在其中一個。但見漫修掉落山崖時,朱四便放出煙霧彈,至于靈兒,連他都說不清當時為什麼要救她走,也許是為了去向劉喜討要酬金,也許是看靈兒實在太悲傷了于心不忍。總之他帶她走了。但自那日之後,靈兒便整個人都傻了,整日目光呆滯,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朱四讓她走便走,讓她停便停,簡直就像是個還可以活動幾下的活死人。而朱四也並非是靠說話讓她行動的,因為靈兒好似完全听不到任何的話語。也不是靠手勢,因為靈兒雖然睜著眼楮,也從不看旁物,偶爾眨一下,才讓人知道她還是個活物。朱四要讓她走時會直接攙扶起她,先帶她走幾步,要她吃飯時,會把碗筷放在她手里,先用自己的手幫助她吃幾口,坐下、躺下、喝水,包括解手,都是如此。日子久了,靈兒好似形成了條件反射,只要朱四如此,她也便去做,完全成了一個人偶。
朱四沒地兒可去,想來想去還是回去找劉喜,畢竟,有靈兒在手上,這就是他執行了任務的證據,雖然沒能拿到漫修的尸首,但也是眼見他掉落懸崖的,劉喜該不會賴賬。于是,朱四帶著靈兒歷盡千辛萬苦,從開封一路又回到了金華。
而此時的劉喜已更加今非昔比。此人本就極好鑽營,又舍得花錢,竟不僅與當地的知縣大人打的火熱,與上面的知府大人也是親如一家。在這些父母官的支持下,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什麼藥鋪,酒店,錢莊,賭坊,只要他能想到的,只要在酒桌上,或者銀票上跟父母官大人遞句話,就一切都沒問題。劉喜勢力一天天壯大,他又擔任了當地的民團總指揮,借這個名義,手底下竟養了不少打手,以確保他的生意和生命的安全。
這時,朱四再回來找他,劉喜卻不再像先前求他的時候那麼低聲下氣了。朱四來的時候沒有帶靈兒,他把她先安頓在了一個破廟里。在經過了層層報告,和關關審查後,朱四的兵器被收,終于得見了劉喜。
劉喜現在已經是金華赤松鄉呼風喚雨的人物了,從穿著到用品,無一不用最好的。劉喜打量了一下朱四,渾身破破爛爛,想必已窮途末路了,又來尋自己。于是也不請他坐,自己倒是品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原來是朱老弟啊!如何去了這**年都不見蹤影,在義烏又發現了錢狗兒的尸首,我還以為你也出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