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22
「呵呵,真拿他倆沒辦法。昨兒個還要性命相逼,今兒就火熱的打成了一片,反讓咱們成了多事的人。」芸萱看著雪兒與漫修又和好如初,不禁笑道。
「恩,就恐怕,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林雨清在旁靜靜的說道。
「不會太久?這是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只是隨口說說。漫修不還要追查他父親的死因嗎?我怕他不會在林府呆的時間太久。」
「他追查我們可以幫忙啊!不一定非要離開林府啊。」
「他心里的決定是什麼,恐怕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芸萱默然了,雨清說這話她是認同的,漫修從來心里都有自己的主張,而且,絕對不達目的不罷休。他肯定會追查當年的命案的,那雪兒怎麼辦?看到雪兒今番笑得如此開懷,芸萱反而更擔心了起來。今日的笑,會不會就是他日的淚呢?到底,怎麼做才是對的呢?
「好了好了,我討饒,你別再追了!」跑了好一陣子,漫修突然在一棵大樹前停了下來。
「你說不追就不追啊!」雪兒可不管那一套,硬是要上前抓住漫修,好好修理他一番。
「給你的!」
只見漫修迅速從樹後拿出一樣東西來,遞與了雪兒。是花環!是昨日的那個被她扔掉的白色花環!上面的花雖已有些蔫謝,但依舊是那麼的美麗。
「你,撿回來的?」
「上哪里能撿到這般好的東西?」
「那是哪里來的?」看那花都有些濕濕的,應不是重新編的吧。更何況,其他的白玫瑰花都被自己毀掉了啊。
「是撈回來的啊,從水里!」
「好哇,你又耍我!」雪兒剛要抬手打,見漫修雙手將花環遞與她,便停頓了片刻,半空中的手也成了接花環用的,雪兒將花環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等日後我再給你做個更好的,你戴這個,很漂亮!」
雪兒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他在夸自己漂亮,是這樣的嗎?
「啊?」雪兒不自然的發出了一聲疑問。
「我說,這個花環很漂亮!」
「秦漫修,你!」看著漫修調皮的樣子,雪兒就知道他又在故意氣自己了。就不能說句好听點的嘛,非要強調說花環漂亮!沒有我杜雪兒配,這花環再漂亮也不過是個花環嘛!
「哈哈!」漫修看著雪兒嗔怒的樣子,倒不覺更好笑了起來。
「你給我站住,看我怎麼收拾你!」
「哈哈,好啊!有本事抓到我再說!……」
一陣嬉笑打鬧的場景再次出現在了杜府的花園之中。
「漫修!」是林雨清。
「那案卷,有消息了?」漫修也不知自己從何時起開始這麼了解林雨清了,看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是給自己帶消息來了。
「你要的郭柏、于男一案的案卷,現在正扣在葉子廉的手中。」
「什麼?」漫修沒想到葉子廉居然會去動幾年前一個結了案的案件。
「我一去問他要,他便問我是不是你讓來查的。」
葉子廉實在是太聰明了,自己哪里是他的對手。算了,線索又斷了。漫修可沒指望葉子廉會饒恕這個玷污他的妻室,玷污他葉家名聲的人。
「玉匠于男私刻朝廷賜品,郭柏同犯,一並滿門處斬。因為,在玉匠于男家中發現了朝廷賜給西夏的一樣玉器的式樣圖。而這式樣圖,恰就是郭柏繪制給他的。」
漫修有些驚訝,這難道是葉子廉告訴他的嗎?葉子廉知道是自己要去查這案件,又怎會幫自己呢?
「朝廷賜給西夏的玉器,怎會無緣無故跑到杭州去?」一件玉器的式樣圖,卻要了兩家人的性命。這未免有些太小題大做了些吧。
「恩,我也問過了。說是當時有個陝西秦鳳路軍營的逃兵,叫做謝忠孝的,偷了賜品後,一路逃匿到了杭州,後被官府逮到,也牽出了郭柏、于男合謀私仿朝廷賜品一案。在處斬郭柏、于男兩家時,那逃兵也被一並處斬了。」
陝西秦鳳路軍營!漫修的心好像被什麼震撼了一下一樣,當初孫大海告訴他的,父親的死也是有關這陝西秦鳳路軍營的!一定有問題,問題一定就出在這里!
「你怎麼了?」
「哦,沒,沒什麼,只是覺得,這逃兵也太可惡了。因他偷的一件朝廷的賜品,卻要牽連幾十口人跟他一起喪命,實在是太不值了。」
漫修敷衍著林雨清,可內心中早已下定了決心,要去那陝西秦鳳路軍營探個究竟。次日,他去了如意酒樓,確認了沒有孫大海的來信兒。又去祭拜了父親。轉回林家後,又與林義夫婦辭了行。雖眾人一再挽留,可他仍是堅持己見。次日一早,漫修便不見了蹤影。可任誰,也不知道他究竟這次所謂的辦事是去了哪里。
「秦漫修!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改這個倔脾氣!告訴我們怎麼了?人多力量大,說不定就幫他解決問題了呢!為什麼一定要選擇獨斷獨行!出了危險怎麼辦?他又不像林哥哥和肖飛,至少能保護自己!」雪兒都快被這個漫修氣死了,又是一次不辭而別。
芸萱看著雪兒著急,自是更加難過。她知道,雪兒是真心的擔心他,從小到大,除了父親,雪兒就沒如此擔心過任何一個人,可見漫修在雪兒心目中的重要性。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不然,雪兒會很傷心的。
而此刻,一直默默無語的林雨清卻最是揪心,因為他認識的這個秦漫修,可是個口里不說,心中特別有主意的捉模不透的人。當初在百花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他不還是一聲不吭的悄悄的溜走了!
郭柏,于男,逃兵,玉器,金簪,賜品,杭州,陝西秦鳳路軍營……自己告訴漫修的每個要素林雨清又重新在腦海里回憶了一遍。到底是什麼又促使漫修離開了林府,去追查下去?他又去了杭州嗎?還是……林雨清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軍營!這個秦漫修!到底要捅多大的簍子他才甘心。一個半分功夫都不會的人,跑去軍營查案,沒事還好,真有事情的話,這不是找死嗎!
林雨清猜對了。漫修是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去往陝西秦鳳路的征程。他要知道真相,他的直覺告訴他,真相就在那軍營之中。
且說漫修尋路到達了陝西秦鳳路後,便先尋了個住處,並借聊天之機向小二打听了軍營的情況,一連幾日,卻是一無所獲。
這日漫修見路上眾人皆圍著個榜文看,便也湊了過去,竟是秦鳳路軍營招兵!真是天助我也!漫修二話沒說,將身上的雜貨賤賣後換成了銀兩,便去報名。結果去排隊報名時,漫修發現除了他是興奮的之外,其余的人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垂頭喪氣。漫修問了他前面的一個人,「當兵不是好事嗎?為何人人都這般模樣?」
「什麼好事啊?你沒听過好男不當兵嗎?要不是我爹是軍戶,我才不至于淪為要來當兵呢!」
這時,後面一個男子也插言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當兵是要在臉上刺青的,如果逃走,回來就會改刺個‘逃走’,無論是刺青還是逃走,這以後都怎麼做人啊!」
「是啊是啊,你說現在和西夏和平的很,平白的招哪門子兵啊!」
「我倒听說升到軍官後就可以用專門的藥擦去臉上的刺青了。」
「哼,你想得倒美,升軍官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大家七嘴八舌起來,漫修才知道原來當兵也許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可他有他的想法,陝西秦鳳路軍營,這里一定和當年爹被殺的事有關,就算龍潭虎穴也得闖一闖。
輪到漫修報名時,他本月兌口就想說秦漫修的,可又轉念一想,若是陝西秦鳳路軍營里的人參與了追殺秦威,難保不記得秦威的兒子就叫秦漫修。于是便說道,「我叫陳濤!東京人氏。」這名字也是他順口編出來的,只因看到報名處之前記錄的一個人叫王濤,而再之前幾個有個叫陳長壽的。于是便將名字組合了組合,成為了陳濤。
「咦?京城的人怎麼跑到陝西來當兵?」
「回長官的話,我爹是個做生意的,到處跑。前幾年,便全家都搬到了陝西來,也算半個陝西人了。」
「啊,這樣啊!按說,你不是軍戶,這……」
「長官,我爹從小就想讓我當兵,說那樣有出息。穿著軍服,拿著軍刀,威風得很。就請您通融通融吧。」說著,漫修借機悄悄塞給那長官些銀子。
就看那長官立刻變了副模樣,對其笑笑,當即記下了他的名字,口中並還喊到「下一個!」
就這樣,漫修又順利的通過了所有的招兵條件,在臉上被刺上了字,成為了秦鳳路軍營的一名士兵。
入伍後,漫修很快就被編入了一個小隊,這個小隊一共十人。隊長叫做姚田,也跟林雨清一樣,是個很嚴厲,且不多言語之人。而其他幾個人,一看就是農家出身,有一把力氣的。隊里唯一一個和漫修很像的,長得個子高高,卻看起來很柔弱的人,叫做曹向金,陝西當地人。通過與他的交流,得知此人也讀過兩年書,但因家境貧困,唯一的兄長又身染重病,他不得已放棄了讀書這條路。而如今這一當兵,照顧兄長的事情全都落到了老娘一個人的身上,一直被人稱作孝子的他每每談起此事,都內疚萬分。漫修見他說話得體,又至仁至孝,與他很談得來。因此,在入伍當日,漫修便有了軍營里的新朋友,對軍營里的生活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