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27
「你就這麼沒出息嗎?人家讓你行禮,你就跪下給人磕頭?你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嗎?跪天跪地可以,跪天子可以,跪父母可以,這種人,也值得你跪?他們中間,還有跟你一同進來的新兵!」
面對姚田的指責,漫修卻一個字也沒回答。也許他做錯了,他該像那些傳說中的英雄一般,寧死也不屈,說不定還能給他賺回個比這稍好點的名聲。如果換做父親的話,肯定是會那麼做的。
可是,如果他死了,誰還會替他找出事情的真相。難道父子倆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都死于秦鳳路軍營之手?漫修不服!
看著漫修低頭不語,姚田氣不打一處來,當即甩手離去。整整一夜,漫修都站在外面。
其實一整夜,姚田也沒睡踏實,宋朝的軍營讓他無比擔憂,和平的時候還好些,一旦有了戰爭,就以現在的兵力,如何能對敵?他不理解為何好男兒就不知道保家衛國,成日只想著如何偷懶!從這陳濤一進來,他便覺得不合適,因為他長得太漂亮了,而且還很柔弱。可看到他服從自己的命令,也在努力的訓練時,便也平衡了一下心態,不能要求每個士兵都天生神力,只要努力,也就罷了。可現在,他居然公開與自己對抗,雖也服從了命令,可都服從成什麼樣子了呢!
生了一肚子的悶氣,在床上輾轉了半夜,還是睡不著,索性,起身出去散散心。而此時,天還蒙蒙亮,望著兵營,姚田長嘆了口氣。結果,就在這時,姚田看到了一個黑影,是誰?難道軍營里進了賊?姚田立刻跟了過去。
結果瞧見的,那個黑影卻是曹向金,只見他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正往屋里去。
「曹向金!你給我站住!」
雖是低聲的一喝,曹向金卻听得清清楚楚。姚田,姚隊長。曹向金當即一皺眉頭,臉上的表情一時間僵住了,而雙手卻立刻背到了後面。
「你手里拿的什麼?」
「回隊長,沒什麼!」
「沒什麼?拿出來給我看!」
「回隊長,真的沒什麼!」
「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拿出來!」
曹向金沒有辦法,只得伸出了右手。竟是兩條內褲,但上面竟有血字。
姚田一把將內褲奪了過去,展開一看,一條上寫著曹向金,一條上寫著陳濤。鮮紅的字,深深的刺痛了姚田的眼楮。
「怎麼回事?」
「沒,沒怎麼!」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夜里出來上茅廁,看到的,便順手拿著了。不,不知誰,誰做的惡作劇……」曹向金言辭閃爍,顯然是在編謊話。
「好,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如果不說,你知道我的做事風格的,後果自負!」
曹向金沒辦法,只得從開始自己如何得罪了嚴成發,陳濤又如何替自己說話,兩人又如何被嚴成發設計騙進了倉庫報復,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軍刀呢?」姚田的臉色已鐵青到了極點。
「後,後來還與我們了。」
「哼!當兵當到你們這般窩囊,還活著作甚!」
姚田大怒離去,留下曹向金仍在愣愣的出神。
姚田拿著內褲找到了還被罰站的漫修,一把將內褲扔到了他的臉上。
「你就這點出息!被人月兌光了打,還跪地求饒!鑽人家的胯下!軍刀和內褲也被人收了去,听說還被示眾了好幾日!你!你!簡直丟盡了當兵的臉,不,是丟盡了做人的臉!你怎麼還好意思站在這里?要是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姚田說得很是激動,但漫修卻沒有多大反應。可實際上,漫修比任何時候都揪心的痛,受辱的可是他啊!
「你,你!氣死我了!」姚田甩手而走。漫修可沒料到,姚田這一甩手而走,又給他帶來了多大的災禍。
因為姚田一怒之下將此事告到了副行營褚雲方處。這褚副行營是姚田哥哥的同門,後又共同效力于陝西軍營,只因在一次對西夏的戰斗中姚田的哥哥為救這褚副行營替他擋了一箭而不治身亡,褚副行營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因此對姚田是格外的照顧。
一听他來告的是行營大人的妻弟,這褚副行營倒有些作難。明白得管,但管的度卻難把握,索性把這個難題直接踢給了行營大人,讓他看著辦吧。
偏偏副行營托人將此事告訴行營大人的時候,經略安撫使也在。這上頭也知道了,事情就不能這麼蒙混過關了。行營大人當即下令讓人拿住了嚴成發,一番審問後,打了他五十大板,且讓他當眾向曹向金並陳濤道歉。
這面子是爭足了,可是漫修知道,嚴成發與姚田同為隊長,而且姚田又得副行營重用,自不會對他如何。曹向金和自己可就不同了,這以後的日子恐怕再小心也難過了。
且說這日,隊里的老大哥鄭新找到了曹向金和漫修,說姚隊長讓他二人去幫忙抗草料。因為這鄭新平日里為人最為老實,又為人嚴謹,二人並沒有多想,便隨其到了所謂抗草料的地方。可一去,二人便知道又上當了。
「你們可不要怪我啊!我也是被逼無奈,不把你們誆來,死的可就是我了!」鄭新說完便逃了個無影無蹤。
因為說幫忙抗草料,曹向金和漫修連自己剛取回的佩刀都沒帶。眼睜睜的看著周圍幾個人漸漸把包圍圈縮小了一圈又一圈,二人最終被帶到了嚴成發處。而此時,嚴成發被打板子的傷已經痊愈的差不多了,可是,還是讓新兵幫他抹藥保養著,而他自己,則趴在床上假裝申吟著。
二人被推到了地上,他們也知道這次如不自救,便在劫難逃了。可還要怎麼個自救法?上次連胯下之辱都受了,還要怎麼樣?
不管了,曹向金爬起來,跪在地上就朝著嚴成發咚咚的磕起了頭。
「哎,你可別!我可受不起!再給我告到安撫使那里,可就不是五十板子這麼簡單了!」
「嚴爺,這次純是個誤會,我們怎麼可能去告您呢?」
「呵呵,你小子聰明啊,你當然不會去告了!攛掇著姚田那廝去告的嘛!我知道!」
「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我怎麼可能攛掇姚隊長去告您呢?」
「咱也廢話少說吧!哎呀,疼!」說著,嚴成發便瞪了正在給他抹藥的新兵,嚇得那新兵連藥都掉到了地上。
「沒用的東西!我要你們做什麼呀!連個藥都拿不好!給我滾!」那新兵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嚴成發才站起來穿上褲子,又盯著曹向金和漫修道,「今天咱也別多說了,就做個了結吧!我這人,做人也是有原則的,臨死嘛,也給你們個機會!換句話說,滿足你一個願望!怎麼死法,你挑!」
還以為什麼好願望呢,原來是怎麼個死法,漫修最不想的就是听到這個字。這才進軍營幾日,怎就踫到這麼多次的死亡呢?
「嚴爺,求您了!我,我不想死!」曹向金都要哭了,他家中還有個老娘呢,剛當兵,就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太不值了。
「呵呵,怕了?怕了早干什麼來?到了陰曹地府,你也別怪我,怪,你就怪為你爭足顏面的姚田姚隊長吧!」
「我錯了,求您了!嚴爺您大人大量,您怎麼著我都行,我爛命一條,不值錢,別玷污了嚴爺您的手!」
「哈哈,還挺會說話!要是平常啊,你這樣說我也就算了,我哪里是那麼小氣的人呢?可是,這次不同,你們害的爺挨了板子不說,還在全軍營的人面前丟了面子。不殺你們,我以後還怎麼在軍營里混啊!所以,你們今兒個非死不可!」
「你就不怕殺人要償命的嗎?」漫修平靜的說了一句。
「哈哈,我發現你很有意思昂!被打的時候死活不肯叫疼的是你,跟狗一樣鑽我胯下的也是你,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嚴爺,您誤會了!他,他哪敢給您叫板……我們……我們這是……」
「好了,我看你們也不用選了!爺替你們選吧。听說這種紙弄濕了之後,一層層糊到臉上,最後就會窒息而死,而且樣子還不會難看。就當是你們突然病發窒息死亡的吧。來,兄弟們,幫他們一把吧!」
說著,旁邊的幾個手下人便一齊上來。漫修瞅準了機會,用頭一下把其中一人頂翻在地,曹向金一見漫修如此,當下也用頭去頂他人。漫修不管他人,只狠命地盯準了最初的那人,並最終將他按倒在地,奪下了他的佩刀,揮舞著對向眾人,一步步往後退找尋著出路。可惜,他離門實在太遠了。而此時,曹向金卻因寡不敵眾,被嚴成發的手下給生生的擒住了。
「你們誰敢過來!」
一時間,眾人紛紛都拔出了軍刀,眾人進,他退。雖然手中有軍刀在手,他卻從來沒有拿它實戰過,也從沒想過要殺人,因此,握著時難免有些沒有底氣。嚴成發和他的幾個兄弟可不同,他們是老兵,經歷過多年軍營中刀槍的比試。尤其是嚴成發,別看他平日里吊兒郎當,教兵無方,打起人來可是著實的拼命三郎。又加之他本身的身份,軍營中誰敢和他真正的較量。因此,多年的比試中竟都是名列前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