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12
「萬一,是其他人做的呢?是否,再調查一下穩妥……」
「沈雲城,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周欣然用凌厲的目光打量著沈雲城,沈雲城不敢再有異議了,當即道,「那小姐打算如何處理他?」
「呵呵,我說過,得罪我,就會讓他生不如死。他不是無所謂了嗎?不是說命早就不是他的了嗎?我倒要看看,何金蘭在的話,他還會不會這麼膽大妄為,到時,我會讓他知道痛的滋味。拿蛇嚇我?秦漫修,你就等著付出代價吧!」
沈雲城有些面露難色。
「怎麼?為難了?」
「小姐,屬下豈敢!但據屬下所知,那何金蘭是兵部侍郎杜大人的干女兒,而且之前也是吏部葉子廉明媒正娶的夫人。雖然新婚之夜發生異變,但葉子廉也只是將她趕出家門,並未深究此事。可見對其還是手下留情的。此刻將軍剛剛進京,正是籠絡人心之際,此時抓了何金蘭,豈非同時得罪了杜大人與葉大人,而且,那杜大人之妻陳白玉又是陳公公的親外甥女,連太皇太後都疼她三分。葉大人的父親和叔叔在朝為官不說,更有個娘娘也在宮中。小姐,不能因小失大啊!」
「那依你的意思呢?莫不是叫我白白吃個啞巴虧?」
「不,屬下絕無此意。只是請小姐三思而後行!小姐若想懲罰他,自是有千萬種辦法,獨不能走這步險棋啊!」
「該怎麼做不用你教我,你只回答你去還是不去!你不去,我照樣會派別人去的。」
這周小姐如何就只認定了何金蘭呢?沈雲城無法再找出理由說服她了,就只能照令辦事。他去還好些,至少沒想過要傷害何金蘭。如若他不去,這位欣然小姐一定會言出必行,派別人去的,到時,後果還不知會是如何呢!
能在自己手中掌控時就盡量在自己手中掌控吧。沈雲城出了門,回頭望了一眼周欣然的閨房,低頭短嘆了口氣。
行走于長廊之上,腦海里盡是矛盾的糾葛。抓何金蘭至此,其意無非就是要逼秦漫修就範。難道秦漫修在欣園受的苦還不夠多嗎?小姐這到底要做什麼?真要趕盡殺絕不可嗎?內心里那未泯滅的一絲良知在召喚著沈雲城。他到底,該不該幫小姐呢?
黑影!沈雲城的腦海里突又浮現出那日在軍營跟蹤秦漫修時看到的要出手殺漫修的黑影來。那出手的招式,速度,沈雲城再熟悉不過了。為什麼要殺了戈大人,還要再殺秦漫修!秦漫修難道與周家有不解之仇?等一下,秦漫修?秦威?……自己兒時偷見的一個場面竟毫無預兆的躍入了自己的腦海。
「你當時為什麼不說?秦大哥對我們恩重如山,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被誣陷,被殺死?」
「我,我沒有勇氣說。他的勢力實在太大了,周圍全是他的人,要我怎麼說!」
「就因為你的膽怯,才造成了今天的悲劇!我替秦大哥不值,我為有你這樣的相公感到羞恥!」
「娘子!」
「不要叫我!從今往後,咱們夫妻恩斷義絕!我會帶著兒子遠走他鄉,你也不要來找我們!我沒有你這樣的丈夫,兒子,也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至今,兒時父母親吵架的記憶還在沈雲城的腦海里留有一席之地。他記得,那是他最後一次見父親,之後就和母親真的遠走他鄉。而後來母親生病去世,病榻上的最後遺言,竟是一句「兒子,我們一家都對不起一個人。秦威……」
年紀很小的雲城當然不知道秦威是誰,也不知道父母親吵架時,母親指責父親不說的又是什麼。而那個勢力太大的「他」指的又是誰。對不起?母親說的對不起到底指的是什麼呢?實話又是什麼呢?他不知道,只知道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有個人找到了他,也就是現在的義父。收養他,並教他武功。可是,那日夜里看到的黑影人,分明就是義父……戈大人一直是周將軍的宿敵,十幾年來對秦威的死從未放過手,這次他約見秦漫修……難道秦漫修和秦威……他們會有關系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沈雲城想的頭都有些疼了。
「啊!」沈雲城太專注的想自己的事情,竟和一個丫頭撞到了一起。丫頭籃中的物品灑落地上,沈雲城趕忙回過了神,幫忙蹲去撿。
「你沒事吧?」
「沒事,多謝!」沈雲城听著這甜美的聲音,似有些耳生。望去,卻是後花園的丫頭,叫做明溪的,她的眼楮,是這般好看的來著嗎?
「你,是哪里的丫頭?」
「我是後花園的丫頭,叫做明溪的。」
「明溪……這都是花種子?」沈雲城手里拿著撿起來的物品,仔細端詳著。
「是,小姐命將後花園的花全部換過,因此,才出門采購了種子。」
「哦,都是些什麼花?」
「各種各樣的都有,小姐喜歡新鮮,因此全城里最稀有的花種子都被我買了來。」
「哦,是嗎?」沈雲城略有所思,可就在這時,後花園的管事看到了明溪。
「明溪,你這個死丫頭,讓你出去買個種子,居然也要那麼久!還不快去種上!在這里磨蹭什麼!」
「管事,是我不小心撞到了明溪,你勿要怪她。」
「啊!原來是沈護衛,沒事,沒事,明溪,你收拾好,再過來吧。」管事一看是沈雲城,立刻換上了副嘴臉。
明溪從沈雲城手中拽過了那包花種子,放入籃中,道個萬福,急急忙忙的走掉了。
「明溪……」
沈雲城隨即搖了搖頭,還是趕快去辦正事吧,去東京尋何金蘭。
一路上快馬加鞭,風餐露宿,京城,京城現在就在腳下了。要去林府嗎?還是先去尋義父?他到底想知道些什麼?城門上依舊貼著陳濤的通緝告示。陳濤!秦漫修!秦威!這其中的關系想必只有當事者才清楚得很吧。
啊!有人拍了他的後肩膀。沈雲城敏銳的警覺了起來,並立刻反手去擒拿那人。那對方似乎速度和力量更高他一籌,加之本身又佔盡了先機,僅三招,便將他手中的劍奪了過去。
「義父……」
「哼!我是怎麼教你的。居然連我出現你都沒有覺察到半分!如若是敵人,你早就性命不保了!」對方恨恨的把劍扔回給了沈雲城。
「請義父恕罪!」
「你為何會來京城?」
「回義父,是小姐……」
「這個欣然,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听說她最近還逼瘋了管家,逼死了他的婆娘並另一個丫頭。這還不算,還私收了個賤奴!」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義父,他什麼都知道。可他知道,那個賤奴就是他那日要殺的秦漫修嗎?
「是,請將軍和義父處罰!屬下無能,阻止不了小姐。」
「哼!恐怕周將軍在,也阻止不了她吧。任她去吧。對了,那賤奴是誰?欣然怎會無緣無故去收個賤奴呢?」
「回義父,雲城只是听說那賤奴之前得罪過小姐,小姐報復心理,才將他捉入府中折磨的。」
「恩,這倒是欣然的作風。她派你來京城做什麼?」
「也是關于那賤奴的,听說他在京城有個相好的女人,小姐便命屬下將那女人一並捉了去……」
「胡鬧!堂堂二品馬帥的小姐,居然跟些下三濫的人較上了真兒!」
「可是……」
「好了,我也知道欣然的脾氣。只要別出大事,由著她去也就是了。」
「是。」
沈雲城有心要問軍營里那夜的事,卻又怕萬一問出來需要殺的人就是秦漫修,他又明知不報,到時死的可就不止秦漫修一人了,于是,索性作罷。不知者,無罪!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那雙凌厲的眼楮沒有放過沈雲城似有心事一般的眼神。
「義父,雲城在想,是否先去拜見將軍。」
「將軍剛進京城,正是穩定四處關系的關鍵時刻,這等小事就不必讓將軍費心了。你處理好就行。將軍把小姐交予你保護,是對你的信任,你定要保欣然萬無一失才行。」
「是,雲城一定做到。」
「去吧!」
沈雲城也不知為何,就是沒有說出秦漫修的名字來。他完全可以和他的義父站在統一戰線上的,只要他說,那不僅秦漫修,恐怕連林家,何金蘭,還有兵部侍郎杜大人一家,葉子廉一家,都會或多或少的受到牽連。可能真如義父之前說的,他不適合做殺手,他,不夠無情。因此,充其量只能是個護衛了。
林府!沈雲城伏在暗中觀察了兩日,何金蘭,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果真讓人一見猶憐!可就這樣將其抓回欣園……沈雲城不知自己為何這般猶豫不決,他在等什麼?難道是希望誰來救救何金蘭,也救救他自己嗎?
又埋伏了一日,不行,不能再等了,小姐那邊等著要人的,明日,就明日,何金蘭,對不起了!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沈雲城已經模透了林府的作息,林府里功夫最好的當屬林義、林雨清和肖飛三人。而白日里林義和林雨清會各自出門,直到傍晚才歸,家中唯獨留下的對手就是已與林雨薇訂了親的肖飛。自己的勝算,很大!
這日,金蘭獨處于林府院中,看著樹葉落下,又入秋了。
金蘭彎身撿起一片落葉,一時間竟出了神,而不久後,她眼角的淚水便出賣了她的想法,她陷入了自己的悲傷之中。
埋伏在暗處的沈雲城眼看著她傷感的淚水,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他不想抓她,可是,他不出手的話,一定,會有別人來的。
這是個絕好的機會,他不能錯過了。
想著,沈雲城一握手中的劍,又環顧了一下院中的情形。在確認院中無外人後,一個躍身,出現在了何金蘭身後。可就當他出手要打暈何金蘭時,手上卻覺一震,竟是個石子兒!糟糕!被發現了!沈雲城再想去搶何金蘭時,卻見金蘭早已被另一個人救到了一邊。
「哼!你終于現身了!我們等你好久了!」
看到肖飛現身時,沈雲城並不奇怪。可當他也看到林雨清時,便知自己中計了。
「說,你到底是誰?為何偷襲金蘭?」
沈雲城也不理會對方,當即拔出了手中長劍,「哼!先贏得了我手上的長劍再說!」說著,沈雲城和林雨清、肖飛三人便動起了手。
一交手,三人才知道,對方的功夫都不弱。
何金蘭!沈雲城的目的很明確,他不想戀戰。但如今被二人相纏,想要月兌身,唯一的辦法恐怕也就是何金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