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14
「多謝主人厚愛!」雖然知道周欣然是懷疑自己,要把自己永遠的禁錮起來,達成她報復的目的,但漫修還是靜靜的俯子謝了恩。只是,這份謝恩中不帶有任何感激的情緒,反而,是心中炙熱的火焰。
沈雲城有些不忍,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可周欣然,顯然非常滿意她的杰作,秦漫修,這才只是開始,你欠我周欣然的,欠欣園的,我會讓你一點一點用血淚歸還。只有看著你痛苦,我才會好過,沒有了何金蘭和林家的威脅,你以為,我就動不了你了嗎?你永遠是我的奴隸,只是……
同時伺候周欣然的,便是那個趾高氣昂的小丫頭了。漫修听周欣然喚她時,叫做鶯兒。鶯兒對他並不客氣,似乎小姐將他視為畜生,他便真如畜生一般。
除了周欣然,鶯兒,還有偶爾可見的沈雲城外,漫修見不到第四個人了。這恐怕也是周欣然折磨他的一個法子吧?那孤零零的密室,黑漆漆的屋子,外加冷冰冰的鐵籠,都會讓人莫名的產生恐懼,時間久了,會不會對周欣然產生依賴感呢?
不會,一定不會!漫修迅速打消了這個荒謬的想法,就算死,他也絕不要真正的屈服于別人!可是,他現在死,有意義嗎?之前所做的一切,豈不都瞬間化為了烏有?他究竟為何那樣拼命的在努力,在爭取自己?
今夜,周可就要回府了。原想借夜探的機會可以見見這位久負盛名的二品馬帥的,可惜,現在完全沒有機會了。
對了,那什麼先生!看眾人對他客氣的態度,那先生在周府定然不是一般的身份,或許,正是周可軍師一類的人物。這些他不關心,他只關心,昨夜里這先生口中所言的「那樣兒東西」,先生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身份,知道周可想要的東西。如若能從那個先生口中打探出周可想要什麼,是否就能握住周可的弱點,進行反擊呢?……
天哪,他都在想些什麼,這樣的鎖鏈加身,他能見到誰?
除非,除非周可主動來尋他!
只要,他是想要「那樣兒東西」的!
漫修再次燃起了希望。本來就是來周府為奴的,也沒想過周欣然會對自己多麼的好。只要沒有絕望,有一線生機,就得活下去。賭,賭周可會先來尋他。他一定,要親自會會這個二品馬帥,會會這個陷害殺死自己父親的凶手!
「小姐!」沒一會兒的功夫,想不到又見到沈雲城了。漫修退到了那能活動的牆的一角,似不要去听他們的對話。可是,沈雲城似無意將其推入密室,也沒有給他按下牆上的按鈕。
「什麼事?」
「是先生……」
「先生?昨夜只听他設計傷了賊人,沒听說他受傷啊,怎麼回事?」
「是先生,要秦漫修……」
周欣然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你說什麼?他要誰?」
「回小姐,先生,指名要見秦漫修。」
周欣然的目光落到了牆角處的秦漫修身上,而漫修的表情卻沒動分毫。
「你,見過先生?」
「回主人,沒有。」回主人這三個字是丫鬟鶯兒一再教育他每逢回話時必說的,他要是不說,鶯兒便不會給他飯吃,他當然不會跟自己過不去,而其實鶯兒不說,他也不會去觸怒周欣然的,畢竟,現在可是絕對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周欣然想怎麼樣他,都沒人會知道的。
「沒有?那先生怎麼會指名找你?」
「回主人,主人所說的先生是誰漫修都不知道。」
周欣然收了幾分懷疑,但還是帶些審度的目光看著漫修。
「照實去回先生,秦漫修已被我鎖入密室,現在哪里也去不了,看先生怎麼說。」
看得出來,周欣然對這位所謂的先生也是恭敬有嘉的,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人物,連周欣然這種從不把人當人看的狂妄小姐都能對他敬上三分?對那位神秘的先生,漫修充滿了興趣。
過了不久,沈雲城便又回來復命了。「小姐,先生說連鐵籠也一起送到他的住處。」
「哦?」周欣然的眼楮眯成了一條長縫,先生為何執意要秦漫修呢?
「小姐,該怎麼辦?」
「送去。連鐵籠一起。」
不久,沈雲城並四個壯漢出現在了密室,漫修被點中穴道,推進了鐵籠之中,鐵籠被上了鎖,外面還罩了一塊兒巨大的黑布。沒有人知道這移動的是個鐵籠,更沒有人會想到,鐵籠里還會有個只能默默承受著的人。
隨著鐵籠的落地,漫修知道,他到地方了。那位所謂的先生會親自來見他嗎?問起那樣兒東西來時,他又該如何應對呢?
過了許久,鐵籠的罩布被取了下來,一時間,刺眼的陽光讓漫修無法睜眼。好容易適應了一會兒,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並非昨夜意外闖入的那個有茅草屋的院中,而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周府可真是屢屢給他驚奇,似充滿了神秘感。
沈雲城給漫修解開了穴道,便與那抬鐵籠過來的四個壯漢離去了。周圍,沒有一個人,沒有一絲動靜。
先生,那位先生到底在搞什麼花樣兒?絕非考驗他耐心那麼簡單……
啊,有腳步聲了!為何那腳步聲听起來那麼輕盈,又似帶著些許惆悵呢?來的莫非是位女子?
漫修猜對了,但當他見到那位女子時,不禁大驚失色。站在自己眼前的這位……不就是自己十五年來日思夜想的母親孟靈嗎?
母親一直活著,還一直在周府?對啊,他當時落崖後母親很可能就是被周可抓了回去,而為了要那樣兒什麼東西,周可才沒殺母親,直到他的出現!自己怎麼那麼笨,想找遍天涯海角,卻獨沒有想到周府呢?
不管怎麼說,母親還活著,太好了!母親的容貌一點也沒有變,跟兒時記憶中的完全一樣……
漫修曾多次幻想過與母親的再次重逢,可絕沒有想到再次重逢會出現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想讓母親看到他狼狽的樣子,為他傷心難過的……可為何,他絲毫感覺不到母親的心傷,就連他自己,也莫名的不想流淚。難道十五年,一別十五年,真的是物是人非了嗎?
「漫修……」母親緩緩的呼了他一聲,同時,輕輕伸出手來撫模著在鐵籠中乖巧的他。
這聲呼喚他期盼了十五年,這份呵護他等待了十五年,可為何,為何听似激動的聲音,里面卻仿佛不含一絲的感情,看似溫柔的手,卻仿佛這冬日一般,冰冷至極呢?
母親,不再愛他了嗎?
可他,為何也不愛母親了呢?甚至,還有幾分懷疑。
剛剛沈雲城明明向周欣然匯報說是先生想要見他的,而自己最先見的居然是母親。在這空蕩蕩的院落中,他們竟放心的下讓母親跟他單獨見面,不是母親被威迫利誘,便是別人假扮的了。例如,那白須的先生。
「孩子,苦了你了。今後,娘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用再怕了!」
「你,是,誰?」漫修緩緩的說了一句,卻很清晰的捕捉到了對方的眼神中掠過的一絲驚訝,然而面部表情是沒有絲毫變化的。漫修的心不禁又一冷,祁天晴當時帶人皮面具時,也是這個樣子的。
「漫修,你說什麼?我是你娘啊!你都忘記了嗎?我是你的親娘啊!」
「啊……你說的,是真的?」
「是啊,我的兒,你怎麼了?」
「是這樣,兒時曾經不知為何有一次滾落懸崖,醒來後有些記憶就模糊了。」
「記憶模糊?那你還記得你的父親是誰嗎?」
「當然記得。父親待我很好,還是個大英雄,就不知為何被人殺死了……母親,您應該知道的,對不對?」
「唉!一言難盡那!」
「那就多說幾言,父親無辜被殺,作為他的妻兒,難道無動于衷嗎?至少,得知道他被殺的真正原因才是啊!難道母親也相信什麼通敵賣國,殺人在逃之說?」
「恩,我兒說的有理。只是,你記憶模糊,恐怕……」
「兒子記憶模糊,母親告知不就行了。」
「你還記得父親生前曾交給你的一樣兒東西嗎?」
漫修的心一沉,卻急切的問道,「東西?什麼東西?」
「娘就說,你怕是記不得了。」
「娘總得告知孩兒,是件什麼樣的東西,孩兒才能知記得還是記不得吧。」
「是一個蛋形的玉墜兒,通體透明,實為上品的。」
「蛋形的玉墜兒……?」
「怎樣,有印象嗎?」
「找這個做什麼用?有也不過是父親的一件遺物罷了。」
「告訴我,在哪里?」
「母親為何要尋那蛋形玉墜兒?」
「你只告訴我,那玉墜兒現在在何處就好。」
「母親總得告知孩兒這般執著的原因吧?莫非是這府里的人許了你什麼好處?」
「胡說!」
「母親不說原因,孩兒自是不能相告了。」
「唉!莫非,你不相信自己的母親嗎?」
「並非不信,只是,需要知道個理由!」
「好,我就告訴你,你的父親是被冤枉至死的,那蛋形玉墜兒里面,藏著個天大的秘密!只要公開里面的秘密,你的父親,就能沉冤得雪!現在告訴我吧,那玉墜兒到底被你藏在了何處?」
「玉墜兒?我沒說過我有玉墜兒啊!」
對方的眼神里閃過瞬間的殺意,漫修的心里不禁冷笑一聲。演戲?他也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