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7-15
「你在騙為娘嗎?」眼神中的殺意掠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失望。
「怎麼會呢?我是絕不會,騙我的母親的!」漫修特意把「我的母親」四個字咬的很重。
「那為何要隱瞞玉墜兒的下落?只要玉墜兒一出,你的父親就能昭雪了,你不想嗎?」
「玉墜兒一出,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被誣陷父親的人毀了,或者利用!」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為娘承諾你,絕對不會。」
「哦,是嗎?母親為何會有這般的把握?」
「事到如今,娘也不再瞞你了。是周將軍,他承諾我的。」
「周將軍?」
「哦,你還不知道吧。這周府的主人,周將軍,曾是你父的副將,是他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生死與共的好兄弟……那還這般對我?」
對方看了看漫修的現況,的確有些慘不忍睹,「將軍今夜就回來了,那周小姐應是不知父輩的關系,才如此對你的。」
「將軍回來,便能給我解開這束縛了嗎?」
「那是自然!」
「包括這沒有鎖孔的鎖鏈?」
「將軍武藝超凡,手下又有眾員猛將,解開這鎖鏈,還不是小事一樁?」
「如此說來,我還該感激他才是了。」
「所以,咱們要好好的配合周將軍,為你父親翻案。」
「那是自然,如果,他也是真心想為父親翻案的話。」
「漫修,我發現十幾年不見,你的疑心變重了。」
「時間在走,人自然也在變。母親不也變了嗎?連手上那麼深的傷疤,現在不也沒了?」
「傷疤?哦,這還多虧周將軍的名藥……秦漫修,你!」開始還試圖解釋的對方立刻冷下了臉。都不記得母親長什麼樣子的秦漫修,如何又會記得母親手上的傷疤?何況,從沒听將軍說起過孟靈手上有過什麼深深的傷疤,不是秦漫修唬他又是什麼?
「母親,怎麼了?」漫修的臉上露出了邪邪的笑容。
咳咳……漫修的話音還沒有落,整個人便被脖子上的鐵鏈緊緊的勒到了鐵籠邊上,看來,眼前這位並沒有多少耐心。
「我兒,這般戲弄母親,是要遭天譴的!」
「母親,這般坑害孩兒,難道就不怕天譴嗎?」
「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是為娘要你死,你也該心甘情願才是!」
「原來母親說的不是天譴,而是**!」
「你從何時知道我不是孟靈的?」
「先生易容之術巧奪天工,只可惜,演技差了點。」
「先生?你知道我就是先生?」
「或許不是,但一定是與先生有密切關聯之人。」
「那你又知道先生是做什麼的嗎?」
「我只知書堂里的先生是教書的,卻著實不知周府里的先生是做什麼的。」
「好,哈哈!你很誠實!我喜歡跟誠實的人打交道!」
誠實的人未必願意與你打交道……漫修如是想到。
「東西,到底在哪里?」
「好沒誠意,問我要東西,至少先告知身份吧!」
「好!我就是先生!」
「你果真是先生……可是先生如何就篤定東西在我手上呢?」
「你莫不是想親眼見到孟靈死于非命吧?」
「先生是在提醒我,母親在你們的手上嗎?」
「不然我又如何能易容的如此完美?」
「先生此言差矣,如果真的完美,如何又被我一句話就給騙過去了呢?可見,母親是不在你們手上的。」
「你說那傷疤?我只顧觀察面部,自沒有注意過手。」
「十五載,先生都沒注意過,那還真是大意。不過也難怪,頭像上又怎會出現手的形狀?」
對方的眼楮眯成了一條,似在審視著秦漫修。
「我說過,我喜歡與誠實的人打交道,但自作聰明的人,我卻很是討厭。」
「一個誠實又愚笨的人,在先生的面前,恐怕活不過第二日吧。」
「好,很好!你的確是個聰明的人,還懂得自保!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東西,在哪里?回答前一定要想清楚,我有的是法子讓聰明的人開口,所以,最好在好言好語時,你能把握住機會!」
「可不可以理解為先生這是在疼惜漫修呢?漫修,可真是感激涕零啊!」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秦,漫,修!」
「先生這是動怒要殺了我嗎?那就敬請尊便!反正,活著的奴隸,倒不如一個死了的人,沒了**的禁錮,想必可以活得更加逍遙自在。」
「白白長了副好皮囊,可惜了。」
「先生若要是也覺得我的這副皮囊還有些用處,不妨去勸勸周家的小姐,將我賣掉,興許能換些銀兩,總比在這周府做苦力,或者什麼都不做,只吃糧食賺得多些。」
跟預想的一樣,先生松手了。他在試探他,看看他到底是怎樣的品性。秦漫修沒有給對方提供可以觸及的底線,他只是個卑微的奴隸,死,對他來說,無所謂!賣身,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果然不愧是秦威的兒子,有幾分膽色。」
「先生這是在夸獎我,還是在辱罵我?」
「你認為呢?」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先生還準許我認為,僅憑這點,漫修就該感激。」
「你的確是個聰明人。」
「先生喜歡打交道的,恐怕不是聰明人,也不是誠實的人,而是有利可圖之人吧!」漫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哈哈!有利可圖之人!想不到跟我多年的人都有不了解我的,你我初次見面,便能一語中的!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被您喜歡,真不知是我的榮幸,還是悲哀了!」
「我們來次交易吧。」
「先生莫不是要說,我給先生想要的東西,先生就恢復我自由身?」
「說吧,東西在哪里?」
「自由身這樣奢侈的東西,我要不起。」
「那就是拒絕交易的意思了?你可知道,拒絕的結果是什麼?」
「我已如困獸,又何妨真當一次禽獸?」
「那如果我換個交易的條件,你會考慮嗎?」
「還保我不死嗎?保命這種東西,對我來說,也無甚意義。」
「你在戲耍我嗎?你可知道,戲耍我,可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那先生倒是說說听,會給我開出什麼樣的條件呢?」
「孟靈!如何?」
「先生剛說不喜歡被人戲耍,可知他人也是不喜被戲耍的?母親明明就不在你們手中,你還偏偏拿她做交易對象,這場交易,對我來說,是否太不公平了些?」
「我若說,我知道她在哪里呢?」
「你說,母親還活著?你知道她在哪兒?」漫修顯然有些激動了,可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先生這般聰明的人,讓他抓到軟肋,可並非一件好事。
「怎樣?這場交易,挺公平了吧?給我東西,我保你們母子平安。」
「然後呢?」
「然後?」
「是,然後呢?然後讓我們死了都無顏面對父親?」
「你當真拒絕交易?」
「我不能左右的事情,悉听尊便。但如果我能的話,沒有人可以左右我的意志。」
「好,很好!」
先生消失在漫修的視線之中。漫修松了口氣,靜靜的坐在鐵籠之中,內心卻洶涌澎湃,母親,當真還活著!可惜的是,沒問出母親的所在,這樣即使出去,也還是一樣無法尋找母親。關鍵是,他還能出的去嗎?
一個時辰後,鐵籠面前出現了一位老者。那白須,漫修記得昨晚見過的。只見那老者身材短小,濃眉下卻生了一雙厲眸,最讓人不能忘卻的,是那眸子,居然是黃色的。再看鼻子,漫修不覺有些緊張了起來,兒時听鄰家的老人講過,黃眼珠、鷹鉤鼻的人最是難斗,而這人,恰恰佔全了。
「你就是先生?」
「是,我兒。」
「恕漫修眼拙,初不知先生是公是母,現在一見,還是不辨。」
漫修隱隱能感覺到對方強壓的氣憤之意。至于為何要強壓,估計還是因為那蛋形玉墜兒一事吧。可關鍵,什麼蛋形玉墜兒,他根本就沒有見過!
「有個人要見你。」
「哦?先生也成引路之人了?莫非,見我的那個,是周將軍不成?」
「少廢話,見了你就知道了!」
漫修听得出對方有些更加憤憤,這位先生,似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心思縝密,因為他幾句話,就氣成這般模樣,實在不是個高明的對手。
這次,漫修見到的人,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竟是杜芸萱!
「漫修,你怎麼……」芸萱掩面而泣,漫修心下有些不忍了。
「林少夫人不是一直找機會進周府與秦漫修說話嗎?好,我給你這個機會。但你也別忘了答應我的,我們之間的交易!」
先生走了,留下了芸萱與漫修。芸萱也與這先生有交易了,看來,要的就是那蛋形玉墜兒了。可是,交易的條件又是什麼呢?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看來,又連累杜家和林家了。
「漫修!」芸萱淚眼汪汪的看著籠中的漫修,漫修的心再次疼了一次。
「你怎麼來了?」
「我放心不下你。雪兒,被皇上禁了足,整日里想著你,卻不能出來,也日日纏著讓我來瞧瞧你。」
「唉,她,還好嗎?」
「你覺得呢?你淪為奴,她表面再堅強,又能真正好過到哪里去呢?」
漫修很是內疚,可他現在,真的什麼也做不了。
「剛那人跟你說什麼交易,你答應他什麼了?」
「漫修,我,對不起……」
「我怎麼會怪你,到底是什麼?」
「是雨清……」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