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1
沒有封皮,只是一封沒頭缺尾的信。
馬是誰?姓氏、名字、代號都有可能。信是給誰的,卻又成了個迷。能確定的,是此事確實與陝西秦鳳路軍營有關,此玉墜兒也與西夏有關,而且,肯定是那軍營中的某位大人為圖自己的飛黃騰達,私下與外人合謀做的此事,不然,就不會有「混入」一詞了。
「袁叔叔,這封信是寫給誰的,您是否清楚呢?」眾人把希望都投給了袁非,畢竟,這金簪是秦威所有的。既是拜把子兄弟,孟興失了憶,若說可能知道真相的,唯有他袁非一人了。
「沒有證據,我不能妄下定論。但若論陝西秦鳳路軍營中能有此能力的人,恐怕非當時的行營大人胡雍莫屬。」
「胡雍?他不是周可的岳丈嗎?」
「是,而當年,他先要把女兒許給的人卻是三哥。」
「啊?」
「是的,只因三哥為人太過耿直,又一心報國,根本無意成家,便給拒絕了,卻也因此更得罪了這位行營大人。」
「秦叔叔被害,這胡雍是否也有一份兒呢?」
「很難講。即使沒有誣陷,也肯定沒起什麼好作用。畢竟,通緝令就是他下的。」
「說起誣陷來,難道除了周可,當時就沒有其他人在場嗎?」
「有。還有兩個守衛兵在場的。但一個死了,一個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的最大可能性就是早就投胎做人了吧,以他們的狠毒,還會留活口?」
「這蛋形玉墜兒混入朝廷賜品中,到底能如何讓行營大人飛黃騰達呢?」
「胡雍肯定與寫信之人是狼狽為奸的,能查到這個落款的馬是誰,不也就能知道他的目的了?」
「只是這個馬字,究竟是姓氏名字,還是綽號代稱呢?」
「若說馬字,我倒是想起一個人。」
「是誰?」
「此人叫做馬海慶。是陝西秦鳳路的首富,為人極為和善,常常出資資助貧民,資助軍隊,因此得了個善名,叫做馬大善人。」
「這不是個好人嗎?」
「叫做大善人的不一定都是好人。他能資助軍隊,自會被奉為上賓,而胡雍身為正行營,豈會與他無有來往?他二人秘密所做之事,自不會與外人道的。」
眾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畢竟,這都是猜測。
「孟三嫂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孟興自言自語式的說了一句。
「恩,我同意孟叔叔的想法。我記得當年漫修曾經提到過,說兒時被追殺時,母親曾一再囑托讓他拿好金簪,說里面有秘密的。如若不是知情,又怎會如此?」
「說是說,秦漫修的母親孟靈都失蹤十五載了,到哪里去尋她?」
「袁叔叔,您記得孟嬸子的長相吧?不如畫出來,我們對畫找人。漫修一直深信母親平安無事,說不定,還就讓我們尋著了呢?」
「這條路可行嗎?十五載了!我記得三嫂對漫修是疼愛有嘉的,即使之前她尋不到漫修,那現在呢?自宮中盛宴後,秦漫修成為周家的奴隸一事幾乎人人皆知,孟三嫂若還真活在世上,怎會不來相見?」
「或許她離得遠呢?咱們東京城里的自然對這樣的消息靈通,住在外地的,或者偏遠山區的,哪保能立刻知道這樣的消息?再說了,孟嬸子就算是得知了消息,還得掂量掂量的,她的對手可是周可,僅憑一個弱女子,十五年前贏不了的人,十五年後就能贏了嗎?以卵擊石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我,也不會做的。」
「是啊,這消息才傳出去幾日啊,就算是來,也得要時間的不是?」
眾人為孟靈的沒有出現想了很多理由,唯獨都藏在心底沒敢說出口的便是,或許,她早已不在人世了呢?
「對了,咱們怎麼忘了一個人,葉子廉!」
「對啊!他之前可是一直在查這件事的!可是,都失蹤兩年了,上哪里去找他呢?」
「金蘭,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記得她說過葉子廉經常給她去信的,難保里面沒有什麼線索。」
「金蘭?是何金蘭嗎?」
「袁叔叔,是她。您要想見她,我現在就差人去請。昨夜里听牧蘭之告訴我你們的關系,本該立刻去請的,可您正值危險時刻,一來無暇顧及,二來怕金蘭姐姐來看也是徒增悲傷,因此,才這般拖著,直到現在也沒說。」
「何苦讓她再來一趟,我來東京的這幾日听說不少關于她丈夫葉子廉的事情,因為漫修的案件,倒牽連他了。她也是個苦命的丫頭,爹娘被那狗官害死,自己小小年紀卻要獨自過活,唉,我這當叔叔的,什麼也沒做,真是愧對哥哥嫂子啊!」
「袁叔叔,您不要多想了。多休息,恢復了身子,才能談其他的事不是嗎?」
袁非默默點頭,眾人接連退出。袁非又獨留下了孟興和風熙夢,言簡意賅的把他所知的一切告訴了對方。孟興雖仍沒尋回記憶,卻將袁非所說牢記于心,因為,在昨夜以為袁非難過鬼門關的時候,他的悲傷難以語表。他,不想欺騙自己的感情。
「夢郎,孟興,還是我的孟郎,看來真是天意。」從袁非房中出來後,夢郎與風熙夢並肩走了許久,風熙夢見夢郎口中一直念念有詞,說的卻都是袁非口中丹陽山上的人名兒,由此又想起了孟興的真名,與她給起的夢郎還真是巧合的有緣,便也像孩子般撒了回嬌,對孟興說道。果然,此言一出,夢郎的臉上就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風熙夢看在眼中,喜在心中。
「夢郎,你喜歡家的感覺,對嗎?」
「哦?何出此言啊?」
「不然,你就不會自出門到現在,背了無數遍那些人名兒了。何老大,何老二,連二嫂,秦威,孟三嫂,秦漫修,何金蘭……」
「人都說,醫者卻不能自醫。我不知道我有生之年是否還能找回曾經的記憶了,只是,想跟著心走。」
「夢郎,跟著心走吧。我,會跟著你走。」
「熙夢……」孟興很是幸福,有這樣的一個愛人陪伴他左右,即使他做出了要與周可對抗到底的決定,風熙夢有的反應只是支持與興奮,卻無半分的懼怕與阻攔。
知他孟興者,風熙夢是也。
「眼下怎麼辦?」此時,早已身處花園的牧蘭之問眾人道。
「郭于案件中還牽扯一個偷這蛋形玉墜兒的逃兵,叫做謝忠孝的,我去查查他。」雨清穩穩的說道。
「今晚萬歲爺會駕臨周府,雖說守衛更加森嚴了,但場面肯定也更加混亂,人員更加復雜。莫若就偷了周可的令牌,我再假扮那先生,去見漫修一回。」剛剛若不是還掛著袁非的毒,又怕節外生枝,祁天晴才不會那麼容易放棄見漫修的機會呢。
「恩,我跟你一起去。」牧蘭之附和著道。
「那沈韓可是個精明人,他被騙過了一次,還會屢次都被騙嗎?蘭之,不許去。」
「爹!」
「我說不許就不許。你腦子里成日就秦漫修一個人嗎?爹這還傷著呢!」
「爹!」
「這次說什麼也要听爹的,在這兒照顧我,哪兒也不許去。」牧峰雖沒跟沈韓有過多的接觸,但僅憑沈韓能設計陷阱,等他們自投羅網這一點來看,對方就不是好對付的主兒。強烈的預感告知他絕對不允許女兒今晚行動,因此,口氣也十分強硬了起來。
牧蘭之雖不情願,但到底牧峰是受了傷的,作為女兒,她該盡孝道照顧一下的。
「好了,你在這兒照顧牧堂主吧,反正漫修交代讓辦的事情也沒辦全,不急于這一時見他,咱們改日再去便是。」祁天晴居然也服了軟,一改剛才的堅持,決定改日再去見漫修了。
眾人又商議一陣,決定還是讓肖飛保護雪兒,芸萱去見何金蘭,雨薇則留下來照顧爹娘和袁非。
眾人皆有所忙,唯獨祁天晴一人,眼珠子咕嚕一轉。嘿嘿,誰說她辦事就一定要靠牧蘭之了。不就是個綠色戒指和令牌嗎?她祁天晴照樣能搞定!與沈韓對了半日的話,不也照樣沒露一點馬腳便要出解藥來了嗎?哪有這些人說的那麼神,都是人而已!
想著,祁天晴便得意的一笑,改了妝,獨自奔往了周府。
正如她所料,洗塵宴會因為萬歲爺的到來,加強了守衛巡邏的同時,觥籌交錯的場面也同樣令人眼花繚亂。
先潛入了先生的住處,牧蘭之還戒指時,她可清清楚楚的記住了先生住處的這個方位。真是天助她也,還沒等她進門,便听里面傳出聲音道,「給我準備洗澡水,我要沐浴更衣。」
「先生,洗塵宴會您不去了嗎?萬歲爺可是也來了。」
「他來他的,去稟將軍,就說我今日偶感不適,想早點休息了。」
「是。」
家僕退了出來,不久便送來了洗澡水,不大一會兒,里面就傳來了陣陣的水聲。
水聲停止後,先生穿好衣服走了出來,斜眼往外面的桌上瞧時,那枚綠色的戒指早已不知了蹤影,沒有一絲的慌亂和緊張,反而,先生笑了。
輕而易舉拿到先生綠色戒指的祁天晴再次得意起來,還有令牌是吧。周可現在正在洗塵宴會上招待眾人,其他地方雖有守衛,但她現在可是周府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先生,誰敢管她?因此,令牌也出乎意料的輕易得手。祁天晴的嘴角翹得更加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