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記 第二百四十九章 血的交易

作者 ︰ 林中燕

()更新時間︰2012-08-03

「呵呵,小姑娘,听你的聲音,不過二八年紀吧。易容術如此之高,如此葬送了可著實可惜。我有意收你為徒,將來繼承我衣缽,前途無量的事啊!你看如何?」先生一改剛才的氣憤,口氣轉軟道。

「收我為徒?」祁天晴的嘴角都要翹上天了。「你能教我什麼?」

「呵呵,能教你的多了。天文地理,機關密道,毒術醫術,易容改裝……你想學什麼,我就教什麼。」

「易容術嘛,我看你也不比我高明到哪里去,若說機關密道嘛,倒是有點意思……」听前半句話時先生的嘴角不自覺的氣的抽搐了一下,可後半句,又給了他希望,只要把這丫頭拉攏過來,就不愁秦漫修的秘密不破……

誰知,祁天晴接下來的話卻足以把先生氣炸了肺,「不過,我不想學。」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先生莫要生氣嘛。的確,我學那個也沒什麼用處嘛!我又不打算在自己家的地下挖這麼個地洞,學了機關密道,難道將自己的閨房弄成迷宮,閑來無事自己與自己捉迷藏玩兒?」

鐵籠中的漫修听到此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己就夠讓那先生抓狂的了,現在又遇到這麼一位不講理的小姐,估計先生為他剛剛說的想要收其為徒那違心的話,後悔的嘔肝吐血的心都有了。

「那,你是不願意的了?」在燈火的照耀下,先生的臉色更顯卓黑了。

「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無甚實際用處……」

「機關密道沒有,天文地理也沒有嗎?」

「我又不搞研究,會看天文地理有何用?」

「那,毒術醫術呢?我自問毒術天下無敵,醫術能治百病。只這府上的,就有我煉制的上百種仙丹妙藥,如何?」

「可是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

「有!」

「有能讓人返老還童的?」

「也有。」

「有能讓人長生不老的?」

「正在煉制……」

「這樣啊,可惜,這個,我也沒興趣……跟你學。」

先生的臉黑如炭色,可見心情差到一定份上了。

「少跟她廢話,說,那蛋形玉墜兒你還在哪里見過?」沈韓終于開口了,恐怕是極其胸有成竹吧,否則怎麼一開口就暴露弱點呢?

「蛋形玉墜兒?」祁天晴這才感覺有多慶幸漫修及時阻止了她剛才的話語,否則,一旦露出金簪兩個字,以沈韓等人的聰明,絕對會聯想到漫修送杜雪兒的那支金簪的。到時,杜雪兒有沒有安全問題她不知道,也不關心,但是,漫修會必死無疑的。

正因為對方找不到蛋形玉墜兒的所在,才囚禁漫修,以求逼出實話來的。

漫修的性命暫時無憂,祁天晴想到這里,不禁舒了口氣。現在,就看她如何全身而退了。

「我說了,怎麼保證你們不會殺人滅口?」

「你不說,我可是絕對能保證你死無全尸!」

「你在威脅我?難道你認為,死了,有沒有全尸很重要嗎?」

「好,我答應,只要你肯告訴我們那蛋形玉墜兒的所在,我們定保你平安出去此地。」

「你們不怕我說個假的騙你們?」

「呵呵,姑娘多慮了。我們若非找到真正的東西,又怎能讓姑娘就此離去呢?」

「你們要囚禁我?」

「哪里哪里。姑娘這說,我們這就派人去尋,想必用不了一時三刻,東西就能到我們手中,只要驗定是真,到時姑娘要去哪里,當然都是姑娘說了算。」

「如果我說了,那他呢?」

「姑娘自然可以帶他離去。」

「剛才的機關我都試過了,他根本就下不來,我可沒有神仙的本領,能騰空截斷鐵籠鐵鏈,還能安然無恙的帶他出去。」

「姑娘可真不是個實在人,剛剛,他不都已經告訴姑娘放他下來的方法了嗎?」

「你們一直在偷听我們的談話?」

「話不要說的這麼難听,偷听!若非我在,恐怕他早已被地上的刺刀扎成窟窿了,而凶手,就是姑娘你。說起來,我還是姑娘和他的救命恩人那。」

「我說那機關怎麼突然停住了呢,原來是你在背後搞鬼。既不想殺他,又何苦這般折磨他。」

「交易嘛,重在公平。他不肯與我們交易,自也要付出代價。姑娘是個明理人,想必不會如他這般愚蠢。」

「好啊,公平的交易。可是在交易前,你們是否得拿出點誠意來呢?」

「好!快人快語!甚合我心!為表誠意,我可以這就放他下來。」說著,果見那先生按了按腰中的按鈕,又過去扳了機關,果然,秦漫修落到了地面之上。

「他的鎖鏈呢?」

「我怎麼感覺姑娘有些得寸進尺呢?他手上鎖鏈的鑰匙就在這里,只要姑娘實言相告,我們拿了東西,這鑰匙,就歸姑娘所有,如何?」

「別听他的!我……」漫修的聲音戛然而止,祁天晴才發現是沈韓給他點中了啞穴。

「怎麼,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連話都不讓他說?」

「這是我們與姑娘之間的交易,人我也放下來了,鑰匙也在這里了。只要東西到手,姑娘盡可以拿著鑰匙,帶人走。我們絕不阻攔。」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呢?」

「姑娘,你最好搞清楚狀況,現在,可不是你能講條件的時候,我們能這樣做,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

哼!很大的讓步?得了東西,無論是我祁天晴還是秦漫修,都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然而得知了你們的地下密室所在,終究是心頭大患,還不除之而後快,當我是傻子嗎?信你才怪!

「然後你們再以他是周府奴隸的名義將他抓回來?讓他為周府賣命?」

「呵呵,姑娘果然思慮周全,我這里有一瓶藥,雖說不能完治他脖頸上的奴字,卻也能讓那奴字消失,奴字一消失,自也不會再有人追究他的身份了。」

「你們考慮的還挺周全,還燒傷皮膚的主意都備好了。」

「怎樣?一個消息,換兩條人命,還是很劃算的。」

「兩條人命?不止吧!之前你們殺的,還止兩條人命嗎?」

祁天晴的厲聲一喝,對方的臉也立刻冷了下來,「我說過,敬酒不吃,可是要吃罰酒的。他,我們可以不殺,你卻不同。」

「先生怎麼氣性這麼大呢?不就是想知道那蛋形玉墜兒的所在嗎?我告訴你便是。可是,我有個條件,只告訴你一個人,找到蛋形玉墜兒的功也只能你一人去領,不得告訴其他任何人玉墜兒的所在。怎樣?答應這個條件,我便告訴你!」

「這里我們兩個人……」

「我只屬三下,你好好把握機會。過了這三下,就算你殺了我,我也絕不會多透漏半個字。一、二……」

還沒喊出「三」來,先生就已經到了祁天晴的面前。祁天晴微微一笑,道,「這才是聰明人嘛,來,靠近些。」

祁天晴特地轉過身去,不讓沈韓看見她的口型。又將先生的耳朵扯近了些,附耳小聲言語了幾句。

「就在這里了,去拿吧。」

「你說什麼?」

「怎麼,人老了,听力也這般差!好吧,我再告訴你一次!」祁天晴又一次附耳而言,可先生依舊一臉茫然,道,「你大聲點,我听不到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都承諾過這功只有自己去領嗎?何苦在這里裝腔作勢?他又听不到,一會兒,他跟蹤你出去的時候,以你先生的聰明還怕甩不了他?」

「你分明就什麼也沒說,我領什麼功!」

「你這先生好生血口噴人,我明明告訴你兩次,你卻在這里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好,我告訴你最後一遍,再听不到,也不要怨我了!」

祁天晴再次附耳而言,這次先生听明白了,她說的是「你去死。」

先生的臉凜然一變,剛要招呼沈韓殺她,卻突然覺得渾身無力,轉眼間,就被祁天晴掐住了脖頸,成了人質。

「放他下來!」祁天晴對沈韓道。

「你看他不順眼大可以殺了他。如果你認為自己也能活著走出這個密室的話。」

「喲,可憐的先生,你看,這麼快就讓我說中了,兔死狗烹,只不過,兔還沒死呢,你就要變成死狗了,殺你的,還不是主人,而是主人身邊的另一條狗!」

祁天晴的話音還沒落,就見沈韓凌厲的劍勢朝她攻來。祁天晴拿先生往前一擋,沒想到對方毫不猶豫的用劍穿透了先生的心髒。那劍尖,直又入祁天晴的心髒。

「小心!」漫修心急的想大喊出聲,可什麼聲音也沒能出口。只眼睜睜的見那劍如靈蛇般穿透了先生的心髒,又入了祁天晴的身體里。

血!眼前好暈!

其實祁天晴在見對方穿透先生心髒時便知對方對自己起了殺意,當下側動了身體,本想躲過那凌厲的一劍,無奈技不如人,終是被刺中。還好,因她的側動,劍偏離了心髒半分。不能死!祁天晴強打精神,將先生的尸體推入對方的懷中,而就在沈韓推開先生的尸體,想再進攻時,卻有些頭暈目眩,渾身無力,劍,從手中滑落,身體,也跟著搖搖欲墜,「你,下毒!」

「哼,你忘了,那是你,自,己,的,毒……」祁天晴手中的藍色小瓶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 的一聲響聲。那藍色的瓶子,正是白日騙沈韓的毒藥。她可沒有沈韓心善,只在劍上涂一點毒,她用的,是整瓶。

之後,撲通的兩聲,沈韓扛不住毒藥的藥力,暈厥了過去。而祁天晴,也因之前那重傷的一劍,體力不支倒在地上。

漫修絕望了,他千想萬想,沒想到祁天晴會因為自己的相托而喪命。在他的印象中,祁天晴總是殺人的那一個,總是臉上時時帶著微笑的那一個,怎麼,怎麼會這樣!

不,天晴在動!她還沒死!

漫修的眼楮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只見祁天晴強壓著血,匍匐爬到漫修的身旁,帶血的手中,緊緊攥著一把鑰匙。她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想著的居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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