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08
這回輪到男子饒有興致的審視祁天晴了。
「在下可是有地方得罪公子?」
「有。」
「敢問哪里?」
「去閻王那里問吧。那里回答的比較清楚。」
「……我想公子有所誤會,剛我只是……」
「你不必說了,技不如人,更何況你剛剛還幫了我的忙,懲治了那騙人的活神仙,這次就算饒過你,莫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哎公子……」
男子待要再說什麼,祁天晴卻早已轉身離去了。男子拿出手帕來將地上的毒針小心翼翼的拾了起來,針上確實有毒,應該與剛才懲治活神仙的毒針一樣吧,男子想著,不禁輕輕搖頭一陣苦笑,眼楮卻望向了祁天晴遠去的背影。
且說秦漫修本在廟門口與祁天晴站在一起,可突來的人群將二人沖散,正要尋祁天晴時,卻莫名的被一只手狠抓著往與廟門相反的方向跑去。
漫修本來身穿那天蠶絲衣,就被緊緊的禁錮住,這一拉,本待掙扎,無奈天蠶絲衣卻開始收緊,內傷又重,根本敵不過對方的強勢,一下子竟被拉出去了好遠。
「公子!這位公子!」
「哥,你快看那,變戲法兒的就在那兒!」
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听到漫修的叫聲,也是,這里人聲鼎沸,能听到才怪呢。
待擠入了圍觀戲法兒的人群中,稍微穩了穩後,漫修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誰知對方只用手擺了擺,示意他不要吵,兩只眼楮卻直盯著變戲法兒的瞧。
「公子!」漫修無奈又拍了拍對方,可這次對方的反應是,連頭都沒回一下,便說了句,「哥,你要不想讓我壞了你的好姻緣,就陪我看完這戲法兒……啊!你快看那!他的口里噴出火來了!太神奇了,怎麼弄的啊!」
漫修滿臉尷尬,可對方死死的捏著他的臂腕,看到緊張處或興奮處,似捏得更緊了,甚至還有些疼。
「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漫修第三次拍對方肩膀的時候,對方終于有了反應。「哥,我說你……啊!」
對方瞬間便把手甩了開去,甩的漫修的胳膊那叫一個生疼。微微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對方時,兩人卻異口同聲的說了句,「是你?」
拉錯了人的便是兄妹倆中女扮男裝的妹妹,算上這次,已經在這觀音廟會上與秦漫修見了第三回面了,還真是有緣。
「怎麼會是你?我哥呢?」
秦漫修輕輕揉揉胳膊,搖了搖頭,他都是莫名被拽過來的,又怎麼會知道這位公子的哥哥在哪里呢。
「你這**,有錢出來拜佛燒香,竟然告訴我說一個子兒也沒有了?這是什麼?好啊,居然這麼多錢!背地里偷漢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小心別讓我抓個現形,抓到了讓你們好看。」
這邊戲法兒演的正熱鬧,旁邊的一場好戲也剛剛拉開帷幕。不過,這好似不是提前編排好的節目,而是一個身著麻衣的男子真的在揪著一個小婦人的頭發,一邊來回搖晃著,一邊辱罵。
「求求你,把錢給我!這是給娘的救命錢那!是我在這里一個子兒一個子兒求來的,你又要搶了去賭!你賭沒了,娘的醫藥錢又從哪里出啊!」
「他娘的,少給我在這兒廢話!你不是能賣嗎?賣去啊!還怕缺銀子使?你他娘以前不就是賣的嗎?說什麼遇到了貴人,把你贖了出來?呸!騙孫子呢?有錢贖你出來還能不上你,真那麼高尚他怎麼又不娶你?買了出來當丫頭使喚?呸,說出來誰信!少不了在府里也是個千人騎萬人坐的狐媚子!要不那當家的主母能把你再給轉賣了出來?我娘也是個糊涂的,怎麼就花錢把你這麼個東西給買了過來。嫁與我就真當自己從良了啊!我告訴你,狗改不了吃屎!娘的,還敢抓我!」
啪啪的幾聲響亮的耳光上去,頓時連變戲法的熱鬧都被搶了去,眾人都不覺將眼光集中到了這對夫婦身上。
「相公,這錢真是我乞討來的……」話還沒完,又一個巴掌便到了臉上,那小婦人頂著兩邊紅紅的手印,噙著淚,更加萎縮了起來。
「一天不打你你就不長記性是吧?好!今兒就讓你再長長記性!」說著,男子掄起拳頭便打到了小婦人的身上。
「可惡!」秦漫修的身邊之人看不下去了,不光是為這狼心狗肺的人氣憤,更是為這圍觀的眾人,竟沒有一個人出來管,難怪叔叔說這宋的天下早晚要亡,這樣能不亡嗎?
「喂,公子,稍安勿躁!」出言阻止的竟是秦漫修。
「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就看著婦孺被欺負,也不管嗎?」
「有些事情,不管……」秦漫修還沒說完,就听對方哼的一聲,蔑視的瞅了他一眼,便出人群而去了。漫修再要攔卻是來不及了。
「住手!」
一聲大喊讓男子停了手,看到站出來的是個年輕公子,男子一聲冷笑,「呵呵,說偷人這就出來一個。好啊!今兒正好讓我逮個正著,看你們這對奸夫婬婦還有什麼說辭!」
「住口!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與這婦人有奸情了?」
「哼,沒有?沒有怎麼不忍看到她挨打?還是,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晚上睡覺的時候礙了眼楮?」
「真不知你到底在說些什麼!我出來,純是看不慣一個大老爺們居然還動手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婦人!」
「哦?是嗎?只怕別是口上說的好听!」
年輕公子微微一皺眉,卻不去與他糾纏,只一把奪過了錢袋,然後一手將被打倒在地的小婦人扶起,一手將錢袋遞與她,口中還說道,「這里的錢夠不夠,不夠需要多少,病人看病重要!」
「娘的,你少在這里跟我兜圈子!被逮著個正著,想繞過去就算了?我還告訴你了,沒門兒!今兒這話不說個明白,誰也甭想走出這個廟門兒!」
「清者自清。」
「什,什麼?請什麼?他娘的,別以為認得幾個字,就跟老子在這兒拽文嚼字的!老子不吃這一套!你這個小白臉,跟她好多久了?上了她幾回?說不說,不說打死你!」說著,男子便要上前揪住年輕公子的衣領。
年輕公子一陣嫌惡,當即便避了開去。男子撲了個空。
「你這個奸夫!我今兒饒不了你!」
「說話當心!沒有實證的話我可以告你詆毀。」
「你他娘的惡人先告狀,豬八戒倒打一耙是不是?哈,哈哈!看吶,你這個死女人,在外面給我偷漢子,讓我丟盡了顏面,現在奸夫出現了,居然還這麼趾高氣昂!」說的驢唇不對馬嘴,倒是很會用詞,年輕公子听著,不禁冷冷的一笑。
「笑?你居然還在笑!好!我今兒,跟你沒完!」說著,男子擼了擼袖子,又一次直撲向了年輕公子。
年輕公子這次是煩厭的一閃身,讓男子當即來了個狗吃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相公,相公,你沒事吧?」小婦人居然還去關心她的丈夫,看到此,年輕公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這般對你,你還去管他作甚?」
小婦人一個勁兒嗚嗚的直哭,扶起男子後,誰知竟生生的受了一句,「娘的,死人了?哭什麼!」
小婦人立即止住了哭聲,年輕公子的眉頭卻鎖得更緊了。
「偷人在先,打人在後,好啊!好!你叫什麼名字?」
「怎麼?打算告官?」
「怎麼,怕了?怕了也行,咱私了!」
年輕公子的眉毛一挑,「說到底還是想要銀子。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銀子,我有的是。要,也可以給。但給的不是你,是給那得病的人!小娘子,你說,看病需要多少銀子?」
「五,五十兩。」
年輕公子二話沒說,便掏出了一百兩的銀票,「去,還有抓藥的錢,都算在里面。」
「喲,好大方啊!一百兩,玩我的女人,一百兩!」
「你!」年輕公子都快被眼前的無賴氣死了,哪有這種人!
「官爺,官爺!您來的正好,快來抓人那!這奸夫,勾引了我娘子不說,現在還光天化日的打人!」
這時,正好兩個身穿官服的衙役巡邏至此,年輕公子看看衙役,又是一皺眉頭。本想出頭打抱不平,為那小婦人爭回顏面和錢財的,不想卻要牽扯進官司,她是何等的身份,被兩個小小的宋朝衙役帶到官府收押,想想便覺顏面無光,少不了還得讓哥哥解救于她,到時萬一再讓父親和母親知道,又少不了教訓。
「就是你勾引了這小婦人?隨我們到官府走一趟吧!」
「我只是路見不平,出來幫忙的,並不識得這小婦人。」
「他說不識得你,可是實情?」
「回官爺,我雖不識得此人,但他卻是屢屢來輕薄與我,我不從,他還威脅我說,要是不肯,便殺了我的夫君讓我終身下不了他的床!今日民婦來觀音廟許願,就是為能擺月兌這個惡魔,誰知竟被夫君撞見,誤會于我。官爺,您可要為民婦說句公道話啊!」
听到此,年輕公子不禁大怒。這是些什麼鬼話!她出頭幫她,她卻反過來咬她一口!這不真是以怨報德嗎?
「公子,請吧。」衙役見其衣著不凡,怕是哪家府上的公子,不敢得罪,然而大庭廣眾之下有人指證了,就得帶人回衙門問話。但說話間,已是帶有幾分客氣了,恐怕要換了平民百姓,早就動手拉扯走了。
「我說過,我不識得她!他們誣陷我!」
「有什麼話,衙門里有的是機會說的,不急于這一時。」
年輕公子急得直握拳頭,是不是該跟哥哥多學點武藝,干脆殺了這對狗男女,打暈這兩個白痴衙役更好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