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2
听到林雨清如此說,祁天晴才算舒了口氣,狠狠的瞪了林雨薇一眼,又自言自語式的說了一句,「那沈韓去杭州做什麼呢?」
「這先不論,漫修,這次見面是想告訴你,包大人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書寫了當年在陝西秦鳳路副行營帳中發生的一切。除了秦副行營和當時便已殞命的胡行營的妾氏華雲,實際共有五個目擊者。如今據查證,已有三人死于非命了。余下的兩個,一個便是周可,還有一個,是杭州郭柏于男案件中牽扯的謝忠孝的兒子,名叫謝斌的。」
「什麼?謝斌?」
「你知道此人?」
「見過一面,就是他刺殺周欣然的。他現在人在何處?」
「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他了。現在就在開封府包大人處。安排的十分秘密,很是安全。關于刺殺周欣然一事,我問過他。他說他那日不是去刺殺周欣然的,而是去刺殺周可的。只因那日周欣然去迎春樓坐的是周可的轎子,謝斌壓根兒就沒把周欣然與迎春樓那樣的地方聯系到一起,一心只道自己找到了殺父仇人,便動了刺殺的念頭。」
「又是一個熊包!他以為憑他那點武藝,就能刺殺的了周可?幸好那日在的是周欣然,不然,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豈不冤枉?」
漫修瞪了祁天晴一眼,祁天晴卻很不服氣的將頭扭向了一邊。
「那有他的供詞,豈不是父親就可以昭雪了?」漫修有些激動的問林雨清道。
「實話說,他的供詞是對翻案有利。然而最多也是證明那華雲確實是自殺的。對于周可所說秦副行營叛國一說,還有待查證。」林雨清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正正的澆在了剛剛燃起希望的心上。
「那華雲沒有尸體嗎?沒有驗尸官嗎?是自殺還是他殺看不出來的嗎?更何況,什麼叛國?叛的哪個國?用生命換來的兵馬分布圖,就為了賺大宋給他的一個叛國罪名嗎?」
「你不要激動。且听我說……等等,兵馬分布圖?什麼兵馬分布圖?」
「就是宋朝各地的兵馬分布,听說這十幾年都沒有變過。周可之所以留著我這條命,恐怕就是為了讓我供出這兵馬分布圖的所在吧。」
「可是,你讓熔化了的金簪子里面只有一個玉墜兒啊,還有一封落款為馬的書信。葉子廉已經去陝西多年了,如今也傳了信兒給他,讓他多注意一下馬海慶和胡雍的動向。」
「那玉墜兒沒再打開看看嗎?兵馬分布圖,他們分明說的就是這個。」
「玉墜兒再開?兵馬分布圖多大,如何能藏在那里面呢?」雨薇質疑道。
「再開!包大人是清官,就守著包大人開。不行就交給他,讓他當著皇上的面開!總得有個說法不是?」
「好,就照你說的辦。」
「恩。不能再拖了,周欣然已經很提防我了,我看,如果再找不出兵馬分布圖,周可的耐心也會耗盡的。」
「表哥,我听說包大人已經派人去浙江金華赤松鄉查訪當年的案子了,算日子,也該回來了。倒不如你借這個機會從周府出來吧,在那里,我們是眼睜睜的看著也無能為力啊。爹娘很是擔心你,雪兒被罰一年禁足,卻也是天天派人來家里打听有沒有你的消息。你在那里,太危險了。更何況……」
漫修知道雨薇是心疼自己是奴隸的身份,會在周府受苦,受些苦他倒是不怕,關鍵是受苦能換回什麼。如今他天蠶絲衣加身,又身受重傷,連自由行動都很吃力,更不用說搜集什麼證據了,這就變得很被動了。
「正好,趁這個機會,你替他把把脈吧。」祁天晴一臉嚴肅。
「不用了,我很好。」
「表哥……」
「好,好到……」
「祁天晴,你最好也趕快出周府。我總覺得,沈韓這次出去,沒什麼好事。」漫修立刻打斷了祁天晴要出賣他的話語。
「他?哈哈!你覺得他殺得了我嗎?」
「不就是給他的解藥里也下了毒嗎?他功夫這麼高,會覺察不出來?」
「呵呵,我就說,你太聰明了!任莫慈那個笨蛋,居然還拿著我的解藥當神靈供奉了一陣那!我這藥,可是無色無味,更何況,他重傷之余,又多服了幾次,等到藥發的時候,夠他受的!」
「他不會死吧?他可是周可的左右手,他的供詞可是缺不了的!」
「我就說你們這些口口聲聲要治病救人的所謂大夫,全都是假慈悲,到這時,想的還不是人家的供詞?我下毒,你該十分相信的才是!放心,死不了的!」
「你呀。保重好,可千萬別死!」
「放心,我還要繼續和你斗法呢,哪兒那麼容易死!再說了,我武功雖然差點,可是毒藥卻是一流,就周府的這些熊包,我還真都沒看在眼里!」
「不管怎麼說,一切小心。對了,這個你拿好。」
「這不是龍王給你的檀香嗎?」
「是。我留著也沒什麼用處。你們在周府,時時處在危險當中,萬一要是遇到解不了的,想辦法避開,龍王,哦,風姨和孟叔叔現在就在東京城,只要你點上香,他們肯定會第一時間去營救的。對了,說起孟叔叔,漫修,他就是秦叔叔的結拜五弟呢!」
「是嗎?他與袁叔叔也見了?」
「恩,見了,可是他當年刺殺周可逃離時頭部受了傷,什麼都不記得了。雖然有點惋惜,可到底是因緣使然,他願意認袁叔叔,願意幫我們。」
「父親要是見到他們,該有多高興。」
「恩,現在就差孟嬸子了,要是她也……」
雨薇話剛一出口,便知口誤了。見本來就有幾分苦澀的漫修此時更是強行的一笑,母親,他今生還有機會再見嗎?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休息了這一陣子,也該回去了。咱們不急,外面還有人等著復命呢。」
「恩,也好,一切小心。有什麼事隨時讓沈雲城來傳個話兒。」
「放心吧,沒事我也會讓他常去的,讓你們安心嘛!」
「呵呵,你呀!」
「我們走了,你們過一會兒再離開。」
「知道,放心吧。」
祁天晴和秦漫修從客房里走了出來,祁天晴還故意氣道,「沒用的東西,才走了這點路就連杯茶都沏不好了?那我白白的辛苦了一日,又找誰說去!還不快走!看回去我怎麼罰你!」
望著遠去的背影,林雨薇輕輕的嘆了口氣,「哥哥,盡快讓表哥從周府出來吧,他的傷很重,再不醫治,恐怕會一輩子落下病根兒的。」
林雨清沒有答話,他剛才看到雨薇趁漫修不注意,借抓了他一下手腕時替他號脈的光景了。看漫修的樣子也知道他在周府過得並不太平,是,不能再拖了。
且說觀音禪寺中祁天晴和秦漫修遇到的那兄妹倆回到了驛站,一進門便听下人道,「公子小姐回來了?王妃在里面等候。」
妹妹立刻緊張了起來,她生平最怕的就是母親了,急忙小聲問道,「母親來了嗎?什麼時候到的?」
「不是,是宜主子。」
一听是宜主子,妹妹舒了口氣,不就是叔叔先前的王妃去世,續娶的一個女人嗎?也好意思讓人管她叫王妃!不僅長得有礙他皇族形象,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伺候她的下人不知換了多少撥,听說還在只有男人呆過的軍營里穿著褻衣暈厥過,除了年輕點兒,真不知那麼優秀的叔叔還看上她哪一點了。由下,口氣也變得冷淡了許多,「她怎麼來了?」
「我是代表你叔叔來的,怎麼,世綾好似並不歡迎我?」里面的宜主子現了身,那肥碩臉龐上的兩條縫更讓人能想起老鼠這個詞,甚至還不如老鼠呢,因為那兩條縫中難得一見的黑瞳中永遠都充滿著邪惡,真是讓人見了便生厭。
「叔母這是說哪里的話,只是叔叔怎麼沒有來?」
「哦,你叔叔還有別的事要忙。這次讓我來,也是因為世峰的事。」
「哥哥?哥哥的什麼事?」
「成婚啊。你這小丫頭,該不會想霸佔哥哥一輩子吧。」
若是換了之前的王妃說這話,她一定會撒嬌加假裝生氣,可現在她是真有點生氣。就霸佔哥哥一輩子怎麼了?哥哥的幸福怎能容得你這樣的女人插手,豈不髒了那潔白的愛情?
「叔母說的不會是那周家的小姐吧?可是哥哥連見都沒見她一面呢!」
「呵呵,明日就能見到了。」
「哦,我知道叔母為何也來此地了。早听叔叔說過,叔母跟那個周什麼小姐是好姐妹是吧?」
「呵呵,這他都對你說過?」
「那叔母這次來,可是勢在必得嘍!其他都好,就是不知你的那位好姐妹,以後該叫你做姐姐呢?還是也隨著哥哥叫叔母?」
這位宜主子正是周欣然稱做姐姐的張思宜,陝西秦鳳路行營的千金小姐。陰差陽錯,竟嫁與了西夏的王爺,李世峰和世綾兄妹的親叔叔,現在竟也有了個王妃的頭餃。本來還得意洋洋的張思宜听世綾如此說後,臉色立刻大變。世峰在旁見不好,忙道,「叔母勿要見怪,世綾年紀小不懂事。世綾,還不快向叔母賠罪?」
「還請叔母海涵。」對于哥哥說的話,世綾從來都是言听計從的,因為她知道,哥哥是真心待她好的。
「罷了。」雖然自己年紀輕,但總歸身份是長輩,與晚輩計較就顯得她小家子氣了。更何況,這位世綾小姐還是王叔的千金,當今西夏的皇帝又沒有子嗣,萬一哪日世峰被過繼過去,成為太子,世綾還不就成了公主?算了,忍一時之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