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2
「多謝周將軍抬愛,想不到像老夫這樣的一個鄉野村夫也能入得了將軍之眼,真是老夫三生有幸!」面對周可的誘惑,林義依舊平心靜氣的回答著。
「哦?林團練過謙了!」
「不過……將軍不要忘了,老夫在擔朝廷之任的同時,更要擔家庭之任。」
「這好說,雖然令公子之前處處與我作對,不過,本將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一定,也會給他安排個好歸宿的,林團練這回可是放心了?」
「老夫的家人很多,當時辭官搬家也正是為了家人能有一個平定安全的生活。」
「哈哈,想不到林團練還是個這麼幽默的人,只要林團練站到本將軍這邊,要榮華,要富貴,還不是本將軍的一句話?」
「老夫年事已高,不敢貪求什麼榮華富貴,只求平安即可。將軍既看得起老夫,實在是老夫榮幸。只是,將軍可是能承諾的起,保我家人性命,讓他們都平安過活?」
「哈哈,這有何難?」
「將軍可是一言九鼎?」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條件,是讓我的家人先安全出城!」
「怎麼,林團練還怕本將軍輸了,牽連你的家人不成?亦或是,怕本將軍出爾反爾,過河拆橋?」
「都不是,也都是。將軍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恐怕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好。本將軍答應便是。來人那,去,安排林團練的家人出城!」
「等等!」
「林團練,有時候有要求是件好事,但要求太多,未免就貪了。」
「老夫一點也沒貪。將軍承諾的可是送我家人安全出城?」
「是,那又如何?」
「那就請將軍信守承諾,放漫修和孟靈一同前去。」
「什麼?」周可猛然間醒悟,有種自己被人當猴子耍了的感覺。
「周將軍可能最近忙,沒有查清事實,漫修本不姓秦,而是姓蘇,正是內人親妹之子。這,難道不算我的家人嗎?論起來,他還喊我句姨父呢!」
一時間,周可的臉陰霾至極,猛回頭瞪了沈韓一眼,沈韓卻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確實,他不知道,葉子廉擁有鐵證的事情只對西夏的王爺講了,而西夏的王爺又沒有說出這個事實來。以致于他知道的,還是西夏的王爺因為秦漫修救助自己有功,才派他去葉府辦事的呢。
「林團練,你要他?可以!我要的東西一到手,你隨時可以把他帶走。」
「你要的東西在這兒!」杜雪兒還真準時,騎馬來回,居然也按時拿回了兵馬分布圖,看來,秦漫修對她還是很重要的嘛!
「是真的?」
「你看好了!這上面可清清楚楚的寫著宋各地兵馬分布圖!願不願拿隨你!」
「不能給他!」孟靈一听兵馬分布圖這幾個字,就像瘋了一樣沖了出來。以致在她身邊看守的幾個士兵一時間都愣住了,誰會想到,一個痴傻的女人居然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
「娘……」漫修側臉看了過去,眼前的女子依舊如十五年前那樣勇敢,堅強。是興奮的淚水嗎?一時間,漫修一點都不覺得斷裂的手骨有多痛,也不顧自己被人束縛著的被動局面,硬是不顧形象的,像個小孩子似的任眼淚肆意縱橫著。
「漫修,漫修!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真像啊,這眼楮,鼻子,嘴,儼然就是跟夫人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般。夫人在天有靈,見到一定會高興的哭個一塌糊涂的。」孟靈剛剛听到了林義的話,知道林義已認回漫修,她和秦威當時找了幾年都不得結果的事情,由于上天因緣的安排,還是完成了,雖然她不知道這里面到底經歷了多少的曲折,可是,內疚不安的心總算平靜了一些。然而,在親眼看到長大的漫修時,眼中的淚卻再也忍不住了。
「娘……」
「漫修對不起,娘,哦,不,是靈兒造次了,靈兒居然讓蘇家的少爺管一個丫頭叫娘,靈兒罪該萬死!」
「娘!您不要這麼說!在我心中,您永遠都是最美麗,最善良,最勇敢的娘。」
「呵呵,夫人听了該嫉妒了。手,疼嗎?」即使漫修現在被沈韓束縛著,孟靈還是想看看漫修折斷的右手,畢竟是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心疼啊。
「你們愣著干什麼?還不趕快將她拉開!」沈韓冷冷的扔下了一句,聲音不高,卻足以讓負責看守孟靈的士兵膽戰心寒了。
「不,你們不能傷害她!」漫修想掙扎,卻再次被沈韓弄痛了手骨上的傷,且強行與母親分離開了。
「好感人的母子……哦,不對,現在得說主僕情了。」周可哼笑了一下,頭回向了杜雪兒,「杜小姐,現在麻煩你把圖交過來吧?就你,一個人!」
「別過來,他現在瘋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漫修十分掛念雪兒的安危,這讓雪兒感動萬分。當下,微微的一笑,深吸一口氣,大踏步的往山上周可這邊走來。
「不要!那是秦大哥用命換來的,不能給他!不能!」孟靈看著雪兒要把圖給周可,連哭帶喊的叫著。
「你別過來,回去,趕快走!」漫修也喊著,畢竟,還有段距離的,雪兒這時回去,有那麼多的高手保著她,還是可以平安的。可一旦到了周可的包圍圈內,可就是砧板上的魚了。
如果能的話,雪兒也不想把兵馬分布圖給出去的,可是,這關系到漫修的命啊!走了一半,雪兒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該怎麼辦才好呢?
見到雪兒止步,周可的臉一沉,「你可想清楚,是圖重要,還是人重要!」
「杜雪兒,你回去,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漫修無法了,只能以死相要。
可是,下一個瞬間,他就被沈韓點了穴,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了。
周可撇了一眼沈韓,早該如此的。
可是,此時意外卻發生了。孟靈狠狠的咬了一口身邊的守兵,並奪下了他的刀,舉著刀沖向了周可。
漫修突然感覺自己的眼楮中流的不是剛才的淚了,而是血。孟靈根本就沒有機會近周可的身的,就在她舉刀砍過去的時候,她的後背處被利索的砍了一刀,鮮紅的血印滲出,映紅了漫修的雙眼。孟靈回頭對漫修微微一笑,舉刀的手卻沒停下的想繼續再砍向周可,可前胸處又添了一刀。身子晃了晃,卻又向前走了兩三步,可最後周可迅速的一刀,在她瘦弱的脖頸處綻開了妖艷的花朵……
漫修突然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被凍結住了。自母親沖過去,到倒下,前後不過瞬間的事情,卻讓他覺得過了整整幾個世紀,眼淚,出乎意料的沒有流出。也沒有什麼悲鳴,不僅是他被點了啞穴的事情,即使能說話,估計漫修也一個字說不出來的。壓抑,就感覺無形的壓抑感籠罩了他的全身,他,到底是沒有保護好母親。雖然決定和母親一起死,可他沒想先送走母親的。也沒有想到,會以這種形式送走母親的。
與周可嫌惡的眼神不同的是,漫修看到母親倒下時是眼中帶笑的,同時,那笑中又有些悲涼、惋惜與自責,是想到父親了嗎?袁叔叔說母親原就打算把自己交與林家後便跟隨父親漂泊的,現在,算是完成心願了嗎?惋惜什麼,又自責什麼?沒有親手殺死周可給父親報仇?還是剛恢復了記憶,卻不能與兒子再共享天倫之樂?
不只漫修,連雪兒等人也被這一變故震驚住了。
「三嫂!」袁非悲從心中來,提起兵器便飛身上山,其他幾人也緊隨其後。
這雖不在周可的計算範圍之內,倒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當下,便一擺手,山中的士兵一涌而出,勢要將這些準備救人的人殺個尸骨無存。
可是,還有件他沒有預料到的事。正當他嫌惡的讓人把孟靈的尸首抬走丟下山時,一個黑影出現,直取他的心髒而來。
周可一個措手不及,竟被對方傷了手腕。沈韓一見有人偷襲,當即也不顧秦漫修,一個躍身與對方對上了招。那個人,如沈韓一樣,招招奪命。
漫修認得出來,他,就是兒時要取他性命的,殺手朱四。可是,眼下的他似乎在見到孟靈尸首的那一刻近乎了瘋狂,殺手的本性顯露無疑,可誰都知道,這次殺戮,他是沒有報酬的。
雪兒見沈韓離開漫修身旁,趕忙挑了個時機過去為漫修解穴。因她身上有周可十分想要的兵馬分布圖,所以,沒有人敢真的與她動手,刀劍無眼,殺了她不要緊,要是毀了兵馬分布圖,可是幾百個腦袋也換不回來的。
于是,雪兒輕松的為漫修解開了穴道。漫修一改剛才的木訥,迅速的用能動的左手撿起地上一個尸首旁的軍刀,又把雪兒手中的圖一奪,對不遠處已渾身血跡的林雨清說句,「照顧好她!」便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
本來,周可正要過來找他的,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