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3
「喂!」雪兒再想叫住漫修,卻是不可能的了。一個晃神,身前卻不知何時多了把軍刀,雪兒忙去應對,可身後隨即又緊接上一個殺神。
直到昨夜為止,這些士兵還是保衛大宋的中堅力量,可現在,卻變成了完完全全的敵人。這很讓雪兒接受不了。可更接受不了的是,她的腦中竟不斷浮現出剛剛看到漫修右手的一瞬間,拿刀搶圖他都用的左手,而一向靈巧的右手顯然一直處于半耷拉的狀態,是斷了吧?看他甚至還有些發抖的樣子吧,疼,他都不知道了吧……
突然,眼前一黑,若不是林雨清奮力將合攻雪兒的叛逆士兵殺死,將雪兒暫時帶離開了合圍圈的危險境地,因為剛才的一失神,雪兒恐怕也會搭上自己的性命吧。
「想什麼呢?這個時候!」顯然,為剛才的驚險一幕,林雨清還在為雪兒擔著些後怕。
「林哥哥,你說,他會沒事吧?」不知何時,雪兒的眼中充溢著淚水,林雨清當然知道,她擔心的是誰。
「先保護好自己,也是,對他負責!」
雪兒頂著滿臉的淚水,抬頭望了望林雨清,是,他說的是,只有保護好自己,才能有機會幫他,即使沒法過去幫他,至少,他們活著,就不會再傷害到他,孟伯母的死已經深深打擊到漫修了,他,再也承受不起多少死亡了。
「駕!」突然,山下傳來陣陣的馬蹄聲,雪兒和雨清看去時,見是葉明心帶領官軍前來剿殺叛逆了。勝算又多了一點。
「各位兄弟,我知道,你們都是我馬軍的好戰士,今日因為受了周可那廝的脅迫和誘惑,才置身于叛逆之地。當今萬歲大仁之心,發下諭旨,只要有悔改之心,放下武器投降,亦或反戈幫助朝廷官軍的,朝廷一律不追究其叛逆從屬的責任!你們,仍是我馬軍的戰士,仍是我大宋的子民!」葉明心來後沒有看到周可,卻利用了這個沒有周可的時機對參加叛逆的士兵用了些誘心術。對于不想叛逆,丟失已經得到的士兵來說,這可是個極其有誘惑力的條件。
「但是,如若誓死抵抗,那結果也只有一個,就是要為自己的叛逆行為付出死的代價!不僅是一個人的死亡,還是整個家族的恥辱!」這,算是恩威並施吧。可不得不承認,恩威並施是十分有作用的,很多原先周可這邊的士兵紛紛蠢蠢欲動的要投奔到葉明心那邊去,不戰自勝,這應該是很多帶兵打仗的將領夢寐以求的境界吧。
可這些,目前都不是雪兒所關心的了,她現在,就只想好好地為漫修保護好自己,好好的真心祈禱,他能活著。
在山的背面,周可第一次親眼見識了秦漫修的輕功。可出乎意料的,對方從人群中沖出卻並非為了找他,而是沖向了他的左後方。他要干什麼呢?周可突然一愣,可等想阻止的時候卻已來不及了。
周可搶到漫修剛才到達的地方時,漫修比他身形快了一步,及時地閃開了。地上留下的,只有幾具士兵的尸首。而當周可看到那些尸首時,卻是非常難過,因為,那些士兵是負責看管炸藥的。
此刻,漫修正手拿一捆炸藥,幾乎有些費力的用嘴和左手一起將其纏繞在兵馬分布圖上。他挑的地方,旁邊正是個燒著艷紅火焰的火盆。
「我以為,你不會殺人。」周可饒有興致的看看秦漫修,緩緩說道。
「我也以為,天使會打敗惡魔。」
「還有滿手沾滿鮮血的天使?」
「哦,忘了加個‘曾經’,現在,覺得用惡魔打敗惡魔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你覺得,你有機會贏我?」
「沒有機會,那就一起下地獄!即使我打不過你,別忘了,那里還有我的父親,他等了你整整十五年,估計見到你會非常高興的。」
「是我听錯了,還是林團練在騙我?你,不是姓蘇嗎?」
「呵呵,周可,真不知你是大智若愚,還是就是蠢到極點。現在,我姓什麼還重要嗎?我怎麼覺得,你該為自己的生命多考慮考慮呢?」
「就憑你?還是,憑你們幾個?」周可強壓住了內心的那團火焰,輕蔑的一撇嘴巴,說道。
「給我沖!」就在這時,山下傳來了一個沖鋒的號令,秦漫修听後笑了,而周可的臉卻是變了又變。那聲音,不是葉明心又是誰?他此刻來……
「怎麼?正在為任莫慈沒有偽裝好你,在宮宴上被揪出了現形,讓你的計劃無法順利進行而懊悔嗎?」
「你怎麼會知道?」
「哈哈!你說自己的兵馬很多很多,超出我的想象。可依我看最多也不過二十萬。所謂的五十萬兵馬,不是把遼和西夏的援兵也算計在內了,便是你夸大其詞。怎麼,也想學學曹操嗎?你怎麼不干脆學徹底點兒,也號稱百萬大軍呢?可是,號稱又能怎麼樣呢?赤壁之戰不照樣輸得徹底?你一個二品馬帥,統管的馬軍不過二十萬左右,其中還有葉明心的一半兒,你根本沒有調動權。就算你有本事再拉攏各個勢力,這次舉事的最多也就不超過二十萬吧。這,恐怕還是我多說了。」
周可的眼中掠過一絲殺意。
「皇上一心想借機拿你,而你也知道,你蒙騙葉子奇搜集到的通敵證據只是皇上拿你的眾多理由中的一個罷了。即使能托葉家下水,你也月兌不了干系。所以,今日的宮宴你只要去,便會被擒,而不去,就是叛逆。進退兩難之際,最好的辦法就是易容,讓別人代替你去,而這個人,必須是你的親信,對你十分了解不說,還要有你周可的氣質。只有這樣,才不至于被人立刻揭穿。而這個人選,最好莫過于任莫慈了。」
看著周可憤恨的手指都有些抖動,漫修笑得更加厲害了。
「只可惜,你沒想到,任莫慈這麼快就被揭穿了。你期待的那一幕讓皇上抓了周可,而周可又帶兵攻打入皇宮的好戲沒法兒上演了。」
「你……不可能知道!」
「哦,不好意思,我忘說了嗎?昨夜趕來這里時,我先去了趟周府。因為你和你的手下都在這里,所以借你的書房來模擬一張假圖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沒想到,我出來時,居然又讓我踫到一個周可。而且,還意外的听到他說‘夫人小姐多保重’,敢問,堂堂的二品馬帥,有管自己的女兒叫小姐的嗎?」
「就憑這,你就判定那不是我?」
「當然不止這個。不知周將軍本人是否也對自己的這次叛逆之舉沒什麼信心,亦或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反正昨夜里周府的周將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手下人安全護送夫人和小姐出城的。而之後,自己則乘坐了轎子。」
「這有什麼?凡事做好最壞的打算,更何況還是冒險的事,提前安排好妻兒不是人之常情嗎?」
「我沒有說安排妻兒有什麼奇怪的。只是,周將軍明明約我見面的地方是觀音山,而昨夜里乘轎的那位周將軍前去的方向,卻絕不是觀音山,如果沒猜錯,去皇宮倒是走那個方向的。我是在周將軍出發後立刻便離開的,試問,一個沒有前往觀音山的乘坐轎子的周將軍,竟會比我這個用輕功一路跑來的秦漫修還走得快?而且,竟似在觀音山等候我多時的樣子,換做你,你會怎麼想呢?」
「你!好!」
「周將軍的夸獎,還是收起來為好!我听著,惡心!」
漫修可以感覺到,周可眼中的殺意已經滔天了。而因為他手中綁有炸藥的兵馬分布圖就懸在火盆上方,只要他輕輕一松手,便會來個同歸于盡,周可,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而此時,漫修看到沈韓也往這邊趕過來,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顯然,是腿部受了傷。看來,朱四是輸了,代價是賠上了性命,也算,為了母親。
可是,沈韓並沒有如他預期的到達,來幫周可。因為,他的一前一後又纏上了兩個人,正是前任龍王風熙夢,和單臂獨挑紅纓槍的孟興。
「沈韓,好久不見了!」孟興將紅纓槍一豎,輕松的說道。
「哼,手下敗將,還敢言勇!」
「哦?我會敗在你手上?」孟興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顯然,他不僅是不記得了,而且,是完全不相信。
「當年,也不知是誰如喪家犬一般被追得四處流竄,只可惜,這只野狗比我想象的要命大的多。」
「野狗?那不是你家主人的獨有稱呼嗎?哈,那野狗爪下的走狗又該叫什麼呢?野畜生狗?野爪狗?」原來,孟興和風熙夢早就到達了觀音山,一直窺視著機會想救漫修和孟靈,可是,周可到底是兵家出身,防守嚴密,他們根本就無法順利進行偷襲,只得停在半山腰躲著,等待機會。誰知,卻意外听到了漫修罵周可為野狗的話,頓覺暢快人心。後來,又見林義等人也來,商議之下,才一起現身,為救漫修爭取時間。現在,能用野狗這個詞再諷刺周可和沈韓,更覺神清氣爽,大快人心。
「廢話少說,拿命來吧!」說著,沈韓便做出了準備戰斗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