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6
可是,正當漫修松了一口氣時,只見那墨血匕首騰空而起,順勢便割斷了青花蛇的腳筋。一聲非人的慘叫聲響徹山里,連漫修,都驚呆了。
「他都告訴你實話了,你為何還要如此待他?」漫修此話問出口,便立刻意識到,自己是白費唇舌了。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答案在漫修的意料之中,可是,為何听起來就是這麼讓人不舒服呢?
「你……這個混蛋丫頭!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此時,橫躺在地上的青花蛇也憤怒的罵將起來。
「看來還沒傷到準地方嘛,居然還有力氣罵人!不過要詛咒還是詛咒你自己吧,詛咒你,現在就下地獄!」周欣然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是,卻再次舉起了已回轉至她手中的匕首。
「饒過他吧。已經拿到了解藥,救人要緊。你沒听他說他是這個山主的朋友嗎?你若殺了他,還能平安出得這竹林山嗎?不用多,只扣你五日,到時,只怕你把世上所有的靈丹妙藥都搜集到手,也是回天乏術了!」漫修突然沖到了周欣然的面前,擋住了她要下殺手的對象。
周欣然雖然也知這是漫修連眼前人也要救的一番說辭,可是細想起來也是沒錯。自己在此地已經耽擱兩日了,若再不回去救治母親,一到青絲公子所言的大限七日,就算再有解藥,又能如何呢?倒不如,再利用一次眼前這該死的青花蛇,幫助自己先離開這竹林山。哼,朋友是吧?等救治好了母親,再一個個算賬!
難得的,周欣然認可了一次漫修的說法,輕輕點了點頭,道聲,「你背他,跟著我走。」
漫修一皺眉頭,這周欣然也真是會指使人!背起青花蛇跟著周欣然走是沒有問題,可關鍵是如果到了周欣然的地盤,那青花蛇就絕無活命一說。可是,如果不順著周欣然之意,硬是將青花蛇留在這竹林山養傷,那不僅牧蘭之有危險,日後竹林山也免不了一場災禍。真是,讓他左右為難啊。
可就在漫修過去剛剛背起因疼痛有些意識模糊的青花蛇之時,馬六兒,孟興,風熙夢等人也循聲追了過來。的確,剛剛青花蛇的那聲慘叫太過恐怖了些,莫說竹林山是座小山了,就算是再大些的,像觀音山那般的,憑這幾位武功高強之人的耳力,也定是能辨得出位置來的。
「漫修!」
「三少爺!」
青花蛇史明渾身浴血,而漫修在背他起來的過程中,衣服上不免也沾有了些血跡。搞得馬六兒等人以為漫修也受了傷,情急之下,幾人幾乎同時喊出了聲。
漫修的稱呼自然沒有什麼問題,周欣然本就听說過林家來了這麼一對夫婦,一個斷了胳膊,一個風華絕代,一個使紅纓槍,一個使大夏龍雀刀。與漫修在一起,關心他的安危並無甚奇怪。
問題出就出在馬六兒喊出的這一聲「三少爺」了。本來他就管秦威叫秦三爺,如今秦三爺不在了,他的兒子自然也就得叫少爺了。而馬六兒又自作主張,在「少爺」前面加上了個排名「三」,于是,在竹林山,漫修便成了「三少爺」。其實剛剛在廳堂時,漫修便幾次推卻這個稱呼,讓他直呼自己漫修就好,可是,這馬叔叔就是不肯廢了禮數。可現在,這個稱呼給漫修帶來的結果是……
周欣然的墨血匕首毫不留情的威逼在了漫修的脖頸處。孟興等人離的畢竟有一段距離,想及時將人救下,已是不可能的了。
「原來你們是一伙兒的。」周欣然陰冷的對漫修說道。現在,漫修就是有十張嘴也無法辨明了。哎!隨她怎麼想吧。
「對,我們就是一伙兒的。那解藥其實我們早就拿到了,就是不想給你!」風熙夢毫不示弱的說了這麼句。
「哈哈!解藥?我也有了!」周欣然晃晃手中的一個藍瓶子,又放回到了腰間。
「呵呵,真是好笑,難道青花蛇還有兩顆解藥不成?」
「你這話什麼意思?」本來還得以洋洋的周欣然,此刻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的難看。
「什麼意思你還不懂嗎?我們是這山主馬六兒的朋友。青花蛇恰巧也是他的朋友。而你,既是得罪這山主兒的闖入者,又是青花蛇曾經要殺的對象。你說,要是給解藥,青花蛇會給你呢?還是會給我們?」
「你胡說!我剛才審問過他了,他明明親口承認這就是解藥的!」
「哦?一個馬賊說的話你也肯如此輕易的相信?看來,我倒是高估你了!」
周欣然對風熙夢的話半信半疑。不過沒關系,她手里有牌,秦漫修!
「把你們手中的解藥給我,否則,我便殺了他!」
「殺了他,你和你的母親可就都沒有命了!」
「哼!這誰又料得準呢?可是,我卻知道,如果你們不給我真的解藥,他便會立刻沒命。」
「還真不是位聰明的姑娘。漫修,你還等什麼?」
周欣然一愣神看向漫修時,風熙夢一支飛鏢便急飛而去。周欣然大駭,趕忙集中意念,想讓飛鏢轉向。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阻止飛鏢,只感覺身邊人以一個靈巧的擒拿術,卸下了她手中的墨血匕首不說,另一手還一把抓住了緊離她幾寸的飛鏢。
「你……」從沒料到秦漫修也會有如此漂亮的身手,周欣然一下子愣在了原處。他既然能同時卸下她的兵器,又準準的抓住飛鏢,那為何,為何還在一直示弱,被她打,被青花蛇威逼呢?真是越來越弄不懂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蘇大哥!」就在此時,他們所在的山林處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漫修一怔,這明明就是牧蘭之的聲音嘛,怎麼會在這里響起呢?
「漫修!」這回是雪兒!
天哪,該不會是初次使用了內力,出現了幻覺吧?
可是當漫修再次揉了揉眼楮後,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幻想,眼前,分明站著的就是牧蘭之和雪兒。
「你們怎麼會……?」
「自你跟我說了後,我便四處打听了。竹林山的周圍,青絲公子的所在,總還是有線索可尋的。可是,我還沒尋到人,便有人主動尋我了。你道怎地,那青絲公子竟先救出了牧蘭之,見我帶人去尋,便料定是救人之人,牧蘭之轉醒後又說認得我,便省去了不少麻煩,直接將人交到我手上了!你不知道啊,這個女人簡直是餓死鬼投胎,我就從沒見過這麼能吃的!」雪兒一邊抱怨牧蘭之,一邊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個明白。
「拜托,我可是幾日幾夜沒吃東西了,換做你,你試試會不會成餓死鬼投胎!」牧蘭之也不服氣的頂撞起雪兒。
「好了好了,沒事就好。」漫修真不知道,他還有調節女人間紛爭的作用。但是,事實就是,他這一出口,牧蘭之和雪兒就的確不再爭了。
武功高強,現在連唯一被她拿捏的弱點也平安釋放……周欣然一時心涼,她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可以威脅漫修的,看來,要平安走出這竹林山都是問題了!或許,現在低頭認個錯,求饒一番,以對方的善良,一定會放自己回去救治母親的,可是,周欣然偏偏就是個天生的傲骨,寧可死,她也不會去求饒,更何況,要去求饒的對象還是曾被她整的死去活來的一個奴隸!讓她如此容忍!
「事到如今,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吧!」周欣然仰首以待屠戮。漫修倒是又怔了一怔,他說過要殺她嗎?這次來竹林山也是為了要替她討回解藥的啊!
「周欣然,你這是拿捏住了漫修心軟,不忍殺人的弱點嗎?到現在還在使詭計想要逃生,你莫不是以為我們真的不敢殺你吧!」雪兒可不吃周欣然這一套,應該說,從宮宴上周欣然跟她爭漫修時,她便與她不共戴天了。
「就是,周欣然,你壞事做盡,現在黔驢技窮了,就擺出副甘願受死的假象來給我們看,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牧蘭之也與雪兒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等等,你們說,她叫什麼?」此時,在一旁靜默許久的馬六兒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疑惑,問了出來。
「不錯,我就是周欣然,朝廷在追捕的周可的女兒。怎麼,想拿我去朝廷邀功嗎?可惜,能拿走的只能是人頭了!」周欣然慷慨激昂的說話間,便集中了意志。而漫修手中的匕首不知倚靠了何力,竟然月兌手,只見那匕首,在空中打橫著便直沖周欣然的粉頸而去。
對別人下手狠也就罷了,想不到對自己也這麼狠。漫修下意識的一皺眉頭。
別了,母親!別了,這個無情的世界!周欣然也不知為何,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留下了一滴淚水。是在為自己可憐嗎?還是在為將死的母親?也好,一起走吧。黃泉路上,她可以等等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