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對立的二人,趙秀如玉的俏臉之上滿是擔心,柳菁見此,將她拉入懷中細聲安慰,她卻是真將趙秀當成是自己的女兒了。綠色小說宋魯上前半步,怕等下兩人交手產生的起勁驚到二女。宋師道亦向傅君婥的身邊靠去,傅君婥只是盯著遠處的李軒、宇文二人似是對宋師道的靠近毫無所知,宋師道不由面露喜色。徐寇二人看著身前的宋師道,對視一眼,心中均不甚舒服。
卻說李軒和宇文二人對立片刻之後,李軒拔劍向宇文化及刺去,心中有些激動,畢竟是第一次與自己內力相若的人交鋒,且是大唐里成名已久的高手,心緒不平、劍法有些生疏之下,頓時失了先機,落了下風。好在太玄步法迅捷靈巧,太玄劍法亦是高明無比,總能在危險之際或避開或逼退宇文化及,且雙方功力相若,李軒倒也不至于在此刻敗落。
趙秀看到李軒危險之處,驚呼出聲,一顆芳心被提到了嗓子眼時刻不得落下,柳菁看得心疼不已,暗自咒罵這強自出頭的臭小子。宋魯雖不願放棄觀看這局爭斗,特別是李軒高超的劍法和身法更是讓他心曠不已,雖然過于生疏有斧鑿之意,卻更是心疼這個已是確定的女兒,只得暫且放下觀看,出聲安慰道︰「秀兒莫要擔心,小軒只是未與高手動過手,一開始對身法招式不甚純熟而已,卻也能保持不敗,等過得一會兒,小軒熟悉自身武功之後便是宇文化及落敗之時。」
趙秀恩了一聲,依舊擔心不已,畢竟李軒才是她最親的人,怎能讓她不擔心?
旁邊宋師道和傅君婥也是對李軒的功夫暗自驚心不已,招式精妙內力高深,若他真如當時所說是無人教導而自己學習的,那這是何等的天賦啊。傅君婥也開始相信晚上李軒所說的話了,他得到的也許真的是部了不起的典籍,也許可以上那兩個小子試一下《長生訣》。
徐寇二人雖然看不清比斗中二人的招式身法,卻也覺得很是好看,感受著讓他們膚痛欲裂的勁氣,暗自心驚李軒的功夫之高,竟然能跟宇文化及打這麼久。
場中的李軒漸漸感覺到身法劍法越用越是靈活,身影越來越快,劍芒越來越多。
而宇文化及卻是越打越心驚,普一交手宇文化及就發現李軒不過是初生之犢,本是想盡快拿下以立威,不曾想這小子身法靈活劍法高絕,總能在危險之際避開,時間一長,這小子竟是逐漸掌握了自身的武學,而自己漸有力不從心之感,感情這小子在拿自己練武呢,這怎能不讓宇文化及苦惱不已。心緒激蕩之下,一個不慎被李軒一劍劃中肩膀,劍氣入體頓時讓宇文化及難受至極,立時落入下風,至此宇文化及已生了退卻之意。
李軒哪能讓他現在就走,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個如此適合練手的人,更是一劍快過一劍向宇文化及攻來,逼得宇文化及無法月兌身離去。
眼見屆時再走付出的代價只會更甚,不若現在付些輕傷及時退走,至于其他再徐徐圖之,打定注意,宇文化及以左手臂擋住李軒當胸刺來的一劍,悶哼一聲縱身向江岸躍去。
李軒沒想到宇文化及竟有如此斷絕,愣了一下,待想追時卻發現宇文化及離自己已有兩丈有余,以自己和他相若的輕功已是追不上了,便惡意笑道︰「宇文大人慢走,我不追你便是。」
眾人頓時樂了,趙秀擔心盡去「咯咯」直笑,柳菁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連傅君婥都忍俊不禁。
宇文化及聞言頓時一口鮮血噴出,險些落入江中︰「李軒小兒,今日之辱,來日必報。」領著眾兵甲覓地療傷去了。
翌日,眾人談起昨晚之事,寇仲撫掌夸道︰「李大哥武功真是厲害,竟然打敗了宇文化骨。」
「宇文化骨」眾人听得寇仲之言不禁莞爾。
徐子陵笑道︰「而且李大哥最後氣得他吐血三升,希望能把他氣死。」
想起李軒昨晚之言,眾人樂不可支,李軒正色道︰「我倒是想把他氣死,這樣天下義軍都會感激與我,可惜功力不夠,看來還得多加練習。」
聞得李軒此言再配以他此刻神情頓時讓眾人大樂,柳菁笑道︰「你小子竟也不老實。」
笑聲消去,寇仲嘆道︰「我們兩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跟李大哥一樣厲害。」
李軒道︰「放心,我相信你和子陵定能成為高手,讓人刮目相看的。」說完,意有所指的看向徐子陵的懷中。
傅君婥三人知道他指的是《長生訣》,對視一眼不再說話,而眾人以為李軒只是在安慰二人,趙秀卻是知道,如果李軒肯教他們《洗髓經》並幫他們洗筋伐髓的話,他二人未必不能成為高手,只是她雖對二人有些許好感卻是與男女無關,也沒有到讓李軒幫他們洗筋伐髓的地步。
宋魯道︰「你這次開罪了宇文閥,他們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小軒可有何打算?」
李軒笑道︰「宇文閥不過是控著江都而得權,而今王權外漏,李閥佔著關中,王世充佔著洛陽,具露不臣之心,江都四周遭瓦崗李密、東海李子通、江淮杜伏威等人環視,江都已無外援,待楊廣一死,宇文閥必遭圍攻,到時他何來精力對付與我,而且就算他宇文閥對付與我,我又何懼。」
言語之中,豪氣無比,宋魯眼中精光一閃,道︰「小軒可曾想過,人力有時窮,一人之力終是抵不過萬人之力,你武功高強自是不怕,可秀兒呢,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軒何不效仿杜伏威之流?」
李軒頓時驚愕,他怎麼也不曾想到宋魯竟會勸他去奪天下,若是此話出自「地劍」宋智,李軒倒不會覺得意外,沒想到秀兒的出現竟會讓宋魯改變這麼許多。
李軒道︰「魯叔太看得起小子了,小子的性子不適合去爭霸天下,我只願能守護秀兒就足夠了。」趙秀聞言頓時面露嬌羞欣喜。
宋魯皺眉道︰「你就不怕秀兒出現意外?」
李軒起身看著廳外江面,傲然道︰「所以,我要登上武學巔峰,達到並超越三大宗師的地步,讓天下人見我而側目,讓敵人聞我而喪膽,如此,天下人自不敢行傷害秀兒之事。」
眾人聞言不禁佩服李軒的豪氣。
傅君婥哼道︰「你以為三大宗師是你說超越便能超越的?」
李軒轉頭盯著傅君婥道︰「《太玄經》共分九層,李某所習不過第六層,不知傅姑娘認為李某武功比之姑娘所習的第六層‘奕劍術’何如?」
眾人此刻才知李軒修煉的功法名為《太玄經》,且听他所言,這《太玄經》竟還在「奕劍術」之上。
傅君婥本想說「不如」卻又不願說此違心之言,扭過臉去不答。
李軒繼續問道︰「又不知待李某習成《太玄經》後與習得‘奕劍術’九層大成之人相比如何?」
傅君婥雖不願卻也不得不承認習成《太玄經》的李軒至少也是與三大宗師同級的人物。
傅君婥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修習的是‘奕劍術’而且是第六層?」
李軒一驚,又說漏了,只得淡淡一笑︰「看的。」
眾人雖知是謊言,既然他不願說也不再去追問。
宋魯道︰「沒想到傅姑娘竟是高麗‘奕劍大師’傅采林的弟子。」
傅君婥起身一禮,道︰「師命難違,先前有所隱瞞,宋先生勿怪。」
宋師道听她承認頓覺心碎,李軒歉意的看了他一眼,都怪自己逞什麼強呢,少不得要再幫他一把了。
李軒道︰「不知傅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傅君婥道︰「待完成師命,君綽便帶著這兩個小子回高麗去。」她也知道宋師道對她的心意,欲打消他的念頭。
李軒道︰「傅姑娘還要去刺殺楊廣?恕李某直言,傅姑娘能不能刺殺成功尚是未知,而且,現今的天下早已不是楊廣說來算的,楊廣是死是活,對高麗已無甚影響。」話鋒一轉,「至于小仲和子陵,姑娘怎知他們願意隨姑娘前往高麗呢?而且以高麗人對漢人的仇恨,恐怕他二人將在高麗無法立足,令師也未必就容得下他們。」
傅君婥也知自己考慮不足,轉頭看向徐寇二人。二人齊聲喚了聲「娘」便低頭不再說話,知他二人不願去高麗。傅君婥傷感道︰「罷了,娘自己回高麗吧。」就欲起身。
二人跪伏倒地,淒聲喚道︰「娘。」
李軒道︰「傅姑娘何不听在下一言?」
眾人看向他,宋師道更是滿含期待。傅君婥道︰「李公子請講。」
李軒道︰「傅姑娘若就此離去,怕這兩個小子思念姑娘,武學將再無進寸,且宇文化及隨時有可能轉土而至,他二人若無高深修為不知能活幾日。姑娘何不在中原多呆一段時間,不為其他,只為這兩個小子的武功呢?待他二人武功有成或是尚可之時,再作打算,豈不甚好?」
看著徐寇二人滿含期待的目光,傅君婥心中一軟︰「也好。」
二人從地上歡呼躍起,宋師道亦是感激的看了李軒一眼,李軒報之以「小意思」的神情。卻不想他倆的動作均在宋魯的注視之下。
徐寇二人自傅君婥答應留下來之後又恢復了活潑的性子,寇仲向李軒道︰「李大哥,問你個事情,你莫要生氣。」
李軒奇道︰「什麼事?你說。」
寇仲道︰「以趙小姐的容貌,以後喜歡她的人應該會很多吧,如果,我是說如果趙小姐喜歡上別人,你會怎麼辦?」
頓時所有人都看著李軒,因為剛剛李軒所說的生平志向都是為了趙秀,他們都想知道若趙秀真的喜歡上別人,李軒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趙秀也想知道李軒到底是怎麼想的。
李軒聞言呆住了,在心中不停的想著︰「如果秀兒喜歡上別人,如果秀兒喜歡上別人……」
看著李軒盡是哀傷的神色,趙秀再也不想知道答案了,她不要軒哥哥傷心,猛的撲入李軒懷中,疾聲道︰「不會的,秀兒不會喜歡上別人的,秀兒一輩子都只陪在軒哥哥身邊。」
被趙秀一撲李軒醒了過來,暗恨自己只考慮自身的感情,秀兒總要找個人陪的,萬一哪天自己一覺醒來發現不是大唐的世界了怎麼辦?昨日肯讓宋魯認趙秀為女不就是出于這個考慮麼?看著日漸美麗的秀兒,李軒藏起哀傷眼中滿是溫柔,道︰「莫哭,盡說傻話,秀兒長大了,終是要嫁人生子的,哪能一輩子都陪在哥哥身邊?」
輕撫著趙秀的秀發,李軒似喃喃自語也似在回答剛才寇仲的問題︰「若哪日秀兒有了喜歡的人,哥哥定會用盡一切手段讓秀兒達成心願,若是秀兒想當皇後,若那皇帝是秀兒喜歡的人,哥哥便讓他廢了皇後讓秀兒來當,若秀兒喜歡的那人還不是皇帝,哥哥便助他登上皇位讓他立秀兒為後,若秀兒喜歡的那人敢負秀兒,他是為誰負的秀兒,哥哥便殺了誰,他為江山負的秀兒,哥哥便顛他江山,他為天下負的秀兒,哥哥便覆他天下,他為蒼生負的秀兒,哥哥便屠盡蒼生!」平靜的聲音卻讓整個艙廳如處寒冬。趙秀只是在他懷中搖頭淚流。
眾人不禁心中一凜,一是為李軒對趙秀的疼愛,二是想到李軒的那些假設,以他的年紀、武功和剛剛表現的智略,怕是真的能做到。頓時心中一寒。
突見李軒面露喜色,笑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哈哈……」
(為答謝「一劍斷九天」的支持與鼓勵,八點白衣再送上一章以表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