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時辰關系,當晚趙秀就教貞貞認識少許經絡穴位,沒想到貞貞甚為聰穎,識字認穴的速度竟不比當初的趙秀慢上許多,這讓李軒不禁有些懷疑,「莫不是古時候的女子和以後的不同,長的越漂亮的越是聰穎?」
第二日,李軒帶著趙秀二人逛起了揚州,為貞貞添了些衣物首飾胭脂水粉之類。
中午在一家酒樓用過膳食,出來時發現街上兵勇來往不絕,李軒探听之下才知道是「江都宇文大人傳下命令,通緝朝廷欽犯李軒,正在張貼畫像。」
本想陪著趙秀在揚州多游玩幾天的想法破滅,李軒擔心二女有失,趁著畫像尚未完全張貼守衛不嚴之時,買輛馬車,帶著二女駕車出城往南方而去。
卻說這駕車的能力還是在李軒從烏江來揚州的路上與那車夫處學來的,雖不精湛卻也能讓馬車暢行。
之所以往南去,自是李軒想到大唐中雙龍似是在丹陽以南的某個地方踫到素素的,好像是在杜伏威攻下歷陽之後與隋軍的交界處,而今尚未傳來杜伏威攻打歷陽的消息,而且李密剛剛攻克張須陀部,即便是對翟讓動手也當不是現在,踫上素素應是幾個月以後了吧。
李軒一邊緩速南來,帶著二女在各地游玩,一邊打探江淮軍的消息,他並不記得當初雙龍踫到素素的具體地方,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趙秀從不問李軒要做什麼事為什麼要做,她只要李軒在她旁邊就夠了。而貞貞,她完全將自己放在了侍女的位置上,更不會去過問主人家的事。
如此走走玩玩,行了月余,李軒三人才來到一個叫做宛陵的縣城。這期間,貞貞不但將經絡穴位大致都已熟記,更是將此時的篆字識了千余字,這讓李軒驚嘆不已。
從三日以前,李軒就開始教導貞貞修習《洗髓經》,並幫她以太玄真氣梳理,以李軒此時的太玄真氣的精深,貞貞修習《洗髓經》的速度比趙秀當初要快上許多,因速度加快了,所以所要承受的痛苦卻也沒有減少太多,看著每次修煉完成之後貞貞蒼白的俏臉,李軒不禁有些心疼,可為了改變她的體質,讓她在這亂世之中多一些保命的手段,李軒只得狠下心來讓她高頻率的修煉。
每次修煉以後,貞貞渾身香汗淋灕浸濕衣衫,曼妙之處盡是突顯,卻也讓李軒飽盡眼福,讓貞貞嬌羞不已,可渾身上下難聞的氣味又讓貞貞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在宛陵縣城呆了五日,待二女對這里逛得有些膩味之後,李軒駕車帶著二女出城往南而去。
「吁……」剛出城南不足五里,李軒停住了馬車。
一個頭頂高冠,年約五十,臉容古拙,有點死板板味道的人,負著雙手立于道路中間,看著李軒。
「閣下何人,為何行攔路之事?」李軒跳下馬車,立于車前問道。也許是李軒看古人說話看的多了,來到這里之後說話盡是文縐縐的。
听得有人攔路,車內二女掀開車簾來到李軒旁邊。
那人看了二女一眼,道︰「中間這位想必就是李公子的妹妹了,果然生的是我見尤憐。」
李軒眉頭一挑,尚未說話。那人接著道︰「本人杜伏威。」
二女一驚,李軒拱手道︰「原來是杜總管,不知杜總管攔下李某何事?」
杜伏威道︰「杜某此來一來想看看能讓有‘情劍公子’之稱的李公子立下‘艙廳之誓’的秀小姐是否真如傳言般傾國傾城,二來是想給李公子提個醒。」
李軒道︰「恕李某遲鈍,杜總管所說的‘情劍公子’的稱呼由何而來,李某怎麼不知?而且這‘艙廳之誓’卻又作何言?杜總管又提醒李某何事?」
杜伏威道︰「江湖傳聞,李公子劍敗宇文化及,又在宋家艙廳立下為秀小姐甘願屠盡蒼生的誓言,是以江湖上的朋友送了李公子‘情劍公子’的雅號。此誓言被傳出後,秀小姐因此誓言又從李公子修習不弱于‘奕劍術’的《太玄經》而被各方勢力惦記,現在各勢力均在打探秀小姐的行蹤並派出青年子弟以得秀小姐芳心。」
李軒揶揄道︰「莫不是杜總管也打得如此心思?」
杜伏威哈哈一笑︰「李公子說笑了,雖說美女世人都是喜愛,可杜某也有自知之明,而且杜某還不屑于此。」
李軒道︰「那杜總管所來為何?」
杜伏威道︰「李公子觀我江淮軍如何?」
李軒淡淡道︰「卻也能成一方諸侯,杜總管莫不是想招攬在下?」
杜伏威︰「我江淮軍不日即可攻下歷陽,直逼江都,在公子眼中只能成一方諸侯?李公子若肯加入我江淮軍,杜某願以三首領侍之,並幫李公子攔下那些對秀小姐意圖不軌者。」
李軒淡淡一笑,道︰「李某多謝杜總管抬愛,可惜李某沒有居于人下的意思,而且,他人真心喜歡秀兒,我自不會阻攔,若有對秀兒意圖不軌者,殺了便是。」
杜伏威道︰「李公子就不怕雙拳難敵四手?」
李軒冷笑道︰「天下諸侯雖多,李某何懼?!」
杜伏威盯了李軒一會兒,道︰「如此說來,若不動武,杜某自是借不得《太玄經》,李公子也不會獻上‘楊公寶庫’了?」
李軒听他提到「楊公寶庫」,急忙道︰「等等……」
杜伏威凝聲道︰「李公子可是改變主意了?」
李軒道︰「杜總管誤會了,李某只是想知道,這‘楊公寶庫’何時與李某扯上關系了?」
杜伏威道︰「江湖傳言,李公子與高麗‘羅剎女’郎情妾意相談甚歡,李公子為‘羅剎女’擋下宇文化及,‘羅剎女’將‘楊公寶庫’的秘密告知與李公子,此事已傳遍江湖,李公子想否認怕是不行了。」
李軒此刻的神情甚為怪異,「楊公寶庫」的秘密自己確實知道,卻與傅君婥無關,這不知是誰放出的傳言竟是歪打正著,而且不知道宋師道听到這個傳言會是怎樣的表情。
杜伏威看著李軒此刻是神情,以為他是默認了,道︰「李公子既已承認,杜某奉勸,李公子還是說出來的好。」
李軒啼笑道︰「杜總管何時見李某承認了,李某與傅君婥全無半點關系。」
杜伏威道︰「李公子此刻不承認也沒什麼關系,待杜某擒下李公子後,李公子自會說的。」
李軒大笑,道︰「怕是杜總管難以如意呢。」
示意二女靠後免被勁氣誤傷,李軒拔劍刺向杜伏威,杜伏威揮袖擋開,二人戰在一起。
趙秀帶著貞貞後退幾步,替她擋下迎面而來的氣勁,滿是擔憂的看著李軒。
李軒和杜伏威普一交手,便發現這杜伏威的武功比之宇文化及尚要高出半籌,緊了心神,專心運起太玄真氣,輔以太玄步法,手中精妙的太玄劍法一劍快似一劍向杜伏威刺去。
江湖傳言一向夸大,所以對于李軒劍敗宇文化及的傳言,杜伏威也沒放在心上,才敢孤身一人來尋李軒。今日和李軒交手之後才發現,傳言卻有不實,非是夸大而是不足,以這李軒展露的功力和招式怎會是不弱宇文化及,明明比自己還要勝了半籌,到底是傳言有誤還是對宇文化及評估過低?他不知道李軒的招式是在宇文化及的喂招之下才熟練的,而且前段時間李軒才突破了《太玄經》第七層,雖然時日較短內力增加不多,卻也比劍敗宇文化及時更勝。杜伏威來不及去惱恨情報人員,只得提起精神應對李軒。
劍氣掌勁落在空氣中「嗤嗤」作響,轉瞬百招即過,杜伏威漸落下風,十招之中卻有六招防守四招進攻。
閃過杜伏威迎面揮來的一袖,李軒一劍刺向杜伏威左肩。見躲閃已是不急,杜伏威抬臂向劍脊處擊去,李軒手腕一轉,劍尖貼著護臂劃過杜伏威一袖,「嘶」的一聲,一道長長的口子出現在杜伏威的左衣袖口處。
李軒收劍後退,看著面色沉郁的杜伏威,道︰「看來杜總管今日無法擒下李某了,杜總管何不罷手,你我作平手而論,可好?」
杜伏威哼道︰「輸了便是輸了,杜某非是輸不起之人,今日輸你半招,李公子不必為杜某留這顏面。」
李軒撫掌道︰「杜總管果真英雄人物,小子拜服。杜總管今日所來不過是《太玄經》和關于傅君婥的傳言,不瞞杜總管,《太玄經》要求甚多,即便是給了杜總管,對杜總管而言也是無用。至于和傅君婥的傳言更是笑話,李某與宇文化及一戰純屬印證武學報宋家搭載之恩,喜歡傅君婥的更是另有其人,卻不知如何牽扯到李某身上?況且傅君婥本是高麗人,怎會將此事告知我這漢人?」李軒避開「楊公寶庫」不談,只說與傅君婥的關系,世人只知傅君婥知曉「楊公寶庫」而不知李軒也知道此事。
杜伏威皺眉思索,道︰「李公子此言果真?」
李軒道︰「李某句句屬實,且李某也無欺瞞杜總管的必要。」
杜伏威本想發怒,念及李軒武功本就是勝自己半籌,確實沒有欺瞞自己的必要,別人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罷了。」杜伏威面色變了數變,嘆息一聲,拱手道︰「如此,杜某告辭。」說完,也不待李軒答話,縱身向道旁的林中投去。
(弱聲低喚︰「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