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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堡烽火燃起,第一個看到的是與張家堡相隔10里的陳家莊。
說起陳家莊的莊主陳老員外還是張地主的兒女親家,兩家既是姻親又在一起狼狽為奸,在這片土地上那是胡作非為,稱霸一方。
陳家倒是不同張家,從不經商,只是做著當時最是體面的地主士紳,號稱耕讀傳家。雖然沒有張家那樣財雄勢大,但陳家不像張家那樣人丁單薄,陳家卻是一個大家望族,也是幾代地主,幾代同堂人丁興旺,開枝散葉下來,光是親枝近派,青壯子弟人數幾近500,但隨著家族的壯大,打祖上留下的土地就大大的不夠了。為了拓展生存空間,對自己村子里其他外姓族群開始使出百般手段,巧取豪奪,幾代下來直到把其他姓氏的人家徹底排擠出去。
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真正的滿足陳家宗族對土地的**和渴求,就開始對周邊的小地主,小農戶要麼蠶食要麼明搶,因此族群之間的械斗不斷上演,哪年都要死傷幾條人命?縣上對這事也是頭痛不已,但畢竟陳家實力大,張家財力強,並且張地主的兒子在延安經營生意也交往頗廣,又與西安秦王有勾連交往,地方上的官員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實在是過不去了,才抓幾個替罪羊來頂缸。
大明對農村施行的是變相的村民自治的辦法,一些事情多由鄉老大戶維持處理,有的時候縣上還要看當地大戶鄉紳的眼色,所以,一些地方,大戶望族就成了實際上的土皇上,小戶人家只有忍氣吞聲,搬走了事。
就這樣陳家幾代下來,陳家莊附近成了真正的陳姓天下,自從陳老員外把自己嫡親女兒下嫁張老地主的唯一兒子後,在這片地方就有了強大外援,陳家與張家真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格局。兩家勢力共同發展,更是跋扈的不行。為山林田土和外鄉外族械斗更是家常便飯,隨著土地山林的擴大,械斗的不斷發生,一方面不斷擴大家族山林田土,二來在不斷的族群械斗里也練出了一只強軍。尤其難能可貴的是這只強軍還是以家族子弟為主,非常團結好戰,在這方圓百里之內除了財力對比張家略有不足,若單以武力來說那就是首屈一指了。
這日陳老員外正在族里祠堂處理族里瑣事,突然有族中子弟慌慌張張的跑來通報族長︰「族長,大事不好啦,張家親家那里有烽火點起啦,可能是哪個不開眼的桿子土匪攻略張家堡啦。」
陳員外一听,大吃一驚,忙忙讓人攙扶著爬上祠堂里的瞭望樓,手打涼棚朝東望去。
可不是真的,在張家堡的方向一股黑黑的煙柱筆直地沖天而起,在明亮的天地里分外扎眼。還真的是老親家張家堡出事了。
以往小股桿子盜匪也曾經攻打過張家堡,誰讓張家雖然勢大財雄但人丁單薄呢,但自從請了一個馬匪當了教頭,聚了幾百佃戶流民看家護院後,就很少點起狼煙烽火,都是自己解決了。雖然有守望相助地約定,但大家出人出力也是要有回報的,雖然不是當面上的,但背地里還是有些過往交集。所以各村都是能自己解決的就自己解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燃起烽火狼煙的。看樣今天老親家真的是遇到大麻煩了。
匆匆忙忙下了瞭望樓,陳員外吩咐一個執事子弟馬上召集個房主事來祠堂商議,一面又讓人鳴響銅鑼召集族中子弟集合,準備一旦商定馬上就出兵增援。
出兵是一定要出的,不論是原先約定還是本是親戚,但只是張家姑爺在府城里的人脈關系,還有和西安王爺府上的關系就得下死力氣出兵。要不一旦惱了張老地主,那陳家在以後的械斗佔地什麼的事情出了岔子,那麼官面上的就沒人幫襯了。
不一時,村里銅鑼山響,立刻滿村人聲鼎沸,沸反盈天。個個陳家子弟一听鑼響就知道又是哪里需要人手戰斗了,大家紛紛拿起武器跑步趕到祠堂前的廣場聚集。
大家族生存的首要就是團結,槍口一致對外,凡是關乎到本族生存問題那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決不能懈怠,如果懈怠不出,先不要說族規嚴苛,就是本族倒了,那也就沒了自己好果子吃了。
听到召集,個房當家的急急忙忙進了祠堂見老員外族長,問明事由,領取任務。
陳員外見大家不一刻便到齊領命,深感滿意,也不待大家坐穩就開口道︰「適才大家也看到了,張家親家點起烽火求援,定是有大股桿子盜匪來襲。閑話我就不多說了,這次我們一定要拿出萬分精神來救援親家,只要這次解了姑爺家的危難,那以後姑爺家就會對咱們家的實力另眼相看,對咱們家的事情也會更加上心。那麼我們以後在這片土上就更能為所欲為了。好了,閑話就不多說了,這次就以長房老大為首,其他各房召集所有能拿得動刀槍的敢戰子弟,馬上去張家救援。」
「族長爺爺就放寬心,想來不過是區區幾個毛賊,在張家是潑天的禍事,但對于咱們陳家還不是小菜一碟?看孫兒領著人馬,到那張家親家翁面前露臉。」年輕氣盛的族長長孫大步上前,信心滿滿的道。最近幾年這陳家對外械斗都是以這後起之秀長房長孫帶隊,倒也沒讓大家失望過,儼然已經是後起之秀的領軍人物了。所以這次也不例外,還是這長孫帶隊出征。
陳員外對自己孫兒的自信非常滿意,但仍然手捻胡須點頭微笑著叮囑道︰「我孫兒莫要輕敵,既是點了狼煙定是親家那里賊人勢大,要不也不能拉了面子求援,還是小心為好。」
「爺爺教訓的是,孫兒一定小心。」那長孫趕緊收斂驕狂自負之態,雖然語氣恭敬,但難掩眼中的狂傲。
「好了,沒有什麼事情了,去吧,告訴張家親家翁,待等殺散賊人,定要請我等喝酒吃肉啊,哈哈哈哈。」
「孫兒記下了,我去了。」長房長孫施禮而去。
到了外面看見幾百陳家子弟都按個房個枝站好到齊,交代了幾句便翻身上馬,吆喝一聲帶著馬隊先行奔東面張家堡而去,沒有馬的自然由人帶領跑步跟隨。整個隊伍井井有條層次分明。這都是上百年里族群械斗歷練出來的精兵,實力的確不可小覷。
陳家長孫帶領80余馬隊慢跑出大約三里的時候,抬頭看去,突然感覺情況不對,忙伸手攔下眾人,勒馬住足仔細觀望。遠遠的就見兩山之間通向張家堡必經之路上,豎立著一片長槍的森林,方方正正的隊伍鴉雀無聲,那股肅殺之氣卻無限的擴展開來,雖然相隔還有一里之遠,但那股氣勢仍壓迫的自己胸膛沉悶的喘不過氣來。
看著這群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士兵,紋絲不動的站在哪里,明明看樣子只有區區百人,但給人的感覺卻有千軍萬馬之勢。不由得長孫在馬上倒吸了口冷氣。
想想張家堡的狼煙,在看看眼前隊伍,看樣對方定是有備而來,看來今天之事定是不可善了。要想救援張家堡定要先擊破眼前槍陣,但從對方軍陣的嚴整,士氣的高昂,扎槍的長短銳利得知,憑現在就自己這八十余戰馬是不可能沖過去的,這于冷教頭馬匪出身的不同,陳長孫是打小在家族械斗里成長起來的,大小戰斗幾百起,講究的是審時度勢,講究的是群毆,也就是集團力量,絕不單打獨斗。
揮手召集手下兄弟聚齊,一邊等待後續大隊的到來,一邊和幾個親近兄弟商量攻擊辦法。
「兄弟們,看到沒有?看對面的架勢,不是一般的桿子流民,倒是訓練有素的賊寇,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這一帶出了這麼伙桿子。而且看來人數不少,一方面攻擊張家堡,一面還派出人馬來阻擊咱們救援,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啊,咱們是遇上了硬點子,有點扎手。」
大家都紛紛點頭,但沒有人感到緊張,因為陳家的子弟都是打出來的,幾千人的大陣仗也不是沒有見過,但也看出這百十人的與眾不同,所以都拿眼楮看著長孫,等待著他拿主意。
見大家都等著自己拿主意,陳家長孫也就不再拖沓,「以現在的樣子看來張家真的危險,我們必須快速沖破對面百余人的土匪,救援張家,遲了恐怕生變。我看他們的長槍比我們正常的槍長,但槍長就利于遠而不利于近,等我們後面步行的兄弟到來,騎馬的兄弟和我一起憑借我們的速度沖過去,只要我們豁出性命和舍得幾匹戰馬沖撞對方槍陣,打開缺口,然後步行的弟兄緊跟在後,在缺口里沖進去大力砍殺,那樣我們一是憑借近身肉搏,二是人多勢眾,以多打少,必定成功。」那長孫信心十足的分析道。
「好,就听大哥的。」大家都覺得這個辦法萬無一失。所以紛紛贊同。
「听著,這次是真的拼命了,哪個也不要孬種,如果有死傷,你們的家小老規矩由族里供養,孩子到成年,父母到入土,知道了嗎?」
「知道。」
「但你們哪個要是孬種逃跑,那家族的規矩在那里放著,也定不輕饒。」
大家就一起大聲道︰「請哥哥放心,我們沒有一個孬種。」
「那就好,我們準備大隊一到就展開沖鋒。必須達到一擊而勝。」
說話間大隊步行的族中子弟已經趕到,長孫安排一個伯伯輩的指揮步卒,轉身來也不多話,抽出腰間長刀往空中一揮,大喊一聲「兄弟們跟我殺」立刻一馬當先沖向那森森敵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