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在明末 第四十七章 陳村阻擊3

作者 ︰ 替你快樂著

陳家長孫長刀揮舞,威風凜凜地帶隊打馬沖鋒,成為那鋒矢馬隊的鋒利箭頭,其他的兄弟也不甘人後,打馬呼喊著排成一個銳利箭頭殺向敵陣,在他們身後是幾百步軍陳家子弟緊隨其後搖旗吶喊,鼓樂喧天。

那陳家長孫現在被戰斗的**和身邊的喊殺聲刺激的熱血沸騰,戰馬由慢而快,他的熱血也由冷變熱。都是年輕人,都是大小械斗無數的狠角色,哪個沒有爭強斗狠的熱血,哪個沒有爭強好勝的雄心?他看出了今天他面對的隊伍的與眾不同,那又怎樣?你狠,我就比你更狠。只要我的戰馬奔跑起來就是山崖也要撞開缺口,就是黃河也能飛騰而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阻擋得了我們兄弟的一切障礙。更何況只是區區百人長槍的單薄防線?就是這排山倒海的氣勢就可以嚇跑你,而一旦你轉身逃跑,那麼你的後背就是我的戰功。即使你不跑也無所謂,結果也一樣不會改變,只要拼卻幾匹戰馬幾條性命撞開一個豁口,那麼我們就依舊只剩下殺戮了。

殺戮的感覺真好。

一里路正好是戰馬加速的最佳距離,而對方選擇的戰場正面正是適合騎兵沖刺地好地形---一馬平川,沿途上沒有設置拒馬,也看不出陷坑的新土,就這麼一馬平川,他已經開始在心中嘲笑起對方首領的弱智了,但對方的弱智不正是自己的需要嗎。

雙腿更用力地夾緊馬肚子。刺痛讓戰馬發狂。加速加速加速,戰馬地速度已經提高到極限,只覺耳邊風聲大作,耳朵里已經听不到兄弟們的吶喊,充斥的只有沉雷一樣的馬蹄聲,幾百條馬蹄踐踏著大地,好像要把大地踏陷。這一戰,我們沒有任何懸念的華麗的贏了。

對面的士兵怎麼沒有逃跑?還是那麼一動不動?難道他們真的不怕死嗎?不怕死的等著戰馬沖陣地嘍我還真沒見過,好吧,那就讓我來沖撞你,殺戮你吧,陳家長孫發出一陣得意的獰笑。

如雷的蹄聲刺激得他熱血沸騰,是男人就應馬上縱橫,是男人就應鵬飛九天。

陳家長孫的確是飛了,而且是高高的飛起。

意外就在他的熱血沸騰中發生,隨著一陣戰馬的悲嘶,高速飛馳的戰馬突然倒地,將馬背上沒有一點準備的人高高拋起,然後重重的摔下。

陳家長孫在飛起時感覺大事不好,憑借打小在馬背上練就的本領,一個空中翻滾,不至于讓自己的頭先著地,而後順勢連滾卸去一甩之力,但也擦傷了身上好多地方,也顧不得疼痛,連忙爬起來扭頭左右觀察,但見隨著自己一起沖鋒地兄弟們的戰馬也是紛紛倒地不起,悲憤長嘶。十幾個沒有摔倒的也不過是幸運的比他們多跑出幾丈就如同他一樣的摔倒飛出,但沒有幾個如同他這樣的好身手好運氣,在高速全力飛奔的戰馬上摔下來,想不受傷那是絕對的不行,即便是大羅金剛也不行,更有幾個倒霉的兄弟當場就摔斷了脖子,再無聲息。其他的兄弟叔伯也是一個個骨斷筋折哀嚎一片。

緊跟在身後,等待他們破陣之後廝殺的族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驚慌的停下了腳步,張大了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

倒下的那可都是陳家大小械斗里出類拔萃的精英,他們跨騎的可是陳家傾盡全力才裝備起來的戰馬。可就這些精銳只是在一瞬間便摔倒沉沙不再起來。

「完了。但這是為什麼?」所有的人都發出這樣的疑問。

是的,這是為什麼?沒有拒馬,沒有陷坑,只有一望無際的一馬平川,戰馬為什麼就突然倒斃,長孫也在問為什麼,但答案馬上就揭曉了。

就在長孫拄地欲起的時候,他得到了答案,因為他一手拄空,手一下子拄到了一個深及手肘的細細的坑里。他瘋狂地用手用腿用身上的每個部位掃開地上的枯草,地上現出一個個碗口大的深洞,大小正好可以陷下馬腿,深度正好到馬的小腿關節,這樣的小洞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

長孫絕望的嘶吼起來,好歹毒啊,是誰想起這麼缺德的東西?任你馬術再高,但在高速奔跑的戰馬面前,你躲過了這個,但絕不會躲過那個,即使你發現了,但想把高速奔跑的戰馬停下那也是痴人說夢。

「無恥啊,無恥-----」陳家長孫望著滿地斷腿的戰馬,哀號的兄弟,對著敵方歇斯底里地大喊著。對方只是一片寂靜,但隨著陳家長孫的大喊,突然響起震天的歡呼

「啊--哦—我們勝啦,我們勝利啦----」

陳家長孫听到這一陣陣大喊歡呼呆立良久,每一聲歡呼都如同重錘,一下下撞擊著他的胸膛,胸膛不斷起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整個身體晃晃,但沒有倒下,而是堅強的站穩,然後艱難的找到他的長刀看向身後,對著那些呆若木雞的兄弟們,把長刀猛地一指敵方,聲嘶力竭的大吼「陳家的子弟們,他們沒有勝利,戰斗才剛剛開始,殺—」衣衫破碎長發飄散,面孔扭曲,有如地獄厲鬼。

李大隊長面對著敵人的馬隊沖鋒,挺直著腰桿,迎面撲來的是如雷的蹄聲,幾百只馬蹄踐踏大地的聲音猶如一下下踐踏在自己的心髒上,自己腳下的地面有如地震一樣地波動,地面上的石子在震動中索索滾動,如山的氣勢壓迫的自己不能呼吸。自己心里沒來由的恐懼與時俱增,一個聲音不斷地在心里向自己吶喊「跑吧,我們是打不過對面上百的騎兵的,跑吧,即使我們抗住了上百騎兵的沖撞,那後面還有幾百要吃人的漢子呢,跑吧,你沒看見對面人的眼楮里已經寫滿了對勝利和鮮血的渴望?敗啦,敗啦,跑吧,自己家里還有一個不錯的婆姨,還有一個跟著軍師念書的娃,那娃好機靈啊,一定能跟著軍師出息的啊,跑吧。」

李力動搖了,現在跑也許還來得及,也許還來得及看到娃在軍師的教導下出息成人。

不好,軍師,他猛地想起軍師的話,羞愧的大汗突然汩汩而下,我不能跑,因為我的身後就是我的婆姨我的娃,我跑了,他們就一定會死去,哪里還能看到自己的娃出息成人?在這個亂世,只有我死命的戰斗才能使我的婆姨我的娃活著。這時他的頭腦隨著冷汗的冒出突然變得一片清明,這時馬上感覺到了被汗水打透的後背一個槍尖緊緊的頂著,雖然也感覺那槍尖的顫抖,但也感覺到那槍尖的堅定。

對,西北的漢子,明知道必死,那就死得像個漢子。我的後背不需要扎槍支撐。

挺直了腰背,握緊了扎槍,奮力的嘶吼,用嘶吼來排解胸間的壓力「穩住,握緊扎槍,穩住,穩住。」

王小(非彼王小)站在槍陣的第二排,前面就是他的哥哥王大,他的扎槍就壓在他哥哥的肩頭,他和他哥哥組成了一個簡單的長槍拒馬。迎面的氣勢也同樣沖擊著他,他被嚇壞啦,握槍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渾身也不受控制的顫抖,大腦已經一片空白,雙耳轟轟的鳴響,不知道是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還是對方戰馬奔騰的聲音,他想到了逃跑,因為他還年輕,他還沒踫到女人,還沒有踫到心儀已久的二丫。他想轉身逃跑,也許現在還來得及,他下意識的把腳步退後,但他馬上感覺到身後的扎槍槍尖已經刺破了自己後背的衣裳,鋒利的槍尖已經刺破了自己的皮膚,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後背已經在流血,由冰冷的槍尖傳來的是一股森森的寒意。

王小很害怕,但他卻不想就這樣的死去,是生逢亂世不由己,但亂世里苟且的活著也比馬上死去好。拿眼楮不斷的看著站在隊伍右側的武長,看著他大汗淋灕,看著他握槍的手已經因為緊張而變得慘白,看向他是因為希望能從他的嘴里听到他現在最想听到逃跑的命令,心里吶喊著,乞求著︰「大隊長說啊,說大家跑啊,說啊,快說啊,再不說就來不及啦,快啊。」但他失望了,他沒看到大隊長張嘴,倒是看見大隊長的嘴唇咬出了的鮮血。

突然他感覺自己顫抖的槍桿傳來一股大力,死死被人握住,一個聲音清晰的傳到他的耳中,蓋住所有的聲音︰「不要怕,哥哥在你的前面。」

他看見哥哥一只手握著他肩上的槍桿,頭也沒回地說;「兄弟,為了咱娘吃上頓飽的白饃,我們戰死在這吧。」

對,在自己記事時候娘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更別說是白饃,爹餓死了,但娘用干癟的ru房養活了自己兄弟。他和哥哥曾經發誓一定要娘吃頓飽的白饃,但是生逢亂世,他們兄弟苦苦掙扎活命,但連口野菜湯都不能吃飽,還哪里能讓娘吃飽饃啊。這次要是成功了,那會有好多糧食吧,軍師心眼好,那一定能讓娘吃飽一頓饃吧。

為了娘能吃飽一頓白饃,我們就戰死吧。想到這里,忍住眼楮里已經孕滿的淚水,努力地挺直已經塌了的腰身,讓後面的槍尖離開自己的脊背。

我的後背不需要扎槍支撐。

握緊手里的扎槍,哥哥感覺到了弟弟的堅定,放開手,握緊自己的槍桿,兄弟兩個有如山岳般面對撲面而來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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