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世圍著這些個大殺器左右看了又看,感覺這東西打鐵砂鉛子雖然殺傷面大,但射擊距離太近,而且裝填太慢,真要是對付將來的滿狗的千軍萬馬的沖擊,在那個距離上就只能是放一炮的時間,那之後的炮兵便是任人砍殺,就只能是一次性的兵種了,但要是能打彈丸就不一樣了,一是遠,二是彈丸在硬土地上還可以彈跳,那樣殺傷效果就比這個大噴子的效果好上許多,同時面對馬隊的沖擊也可以有時間再放上一兩炮,殺傷的效果會更好。
單榆木噴也有其優點,那就是廉價,想想這些個廉價的大殺器在面對滿清千軍萬馬的時候,一剎那間萬炮齊發敵人人仰馬翻的場景就讓自己熱血沸騰。
「這個能不能打出彈丸啊?」呂世問那個剛剛得到獎賞的老頭,那老頭見這些大王待人很是和氣,也收了害怕之心,上前答話道︰「回稟大王,這個東西不能打彈丸,一是這個東西是木匠根據樹木的粗細來掏挖出內堂,所以炮膛不可能都是一樣,二來這個東西畢竟還是木頭的,雖然山花榆木木質地堅硬程度不下鑄鐵,但畢竟不同于鐵炮或是銅炮那樣鑄造得前後均勻內里光滑,這樣炮彈進去,密閉不嚴身管就漏氣,彈丸就打不遠,最主要的是火藥多點就會炸膛,所以只能是打散彈。」不成想,這位老伯還對火炮如此精通,真是難得的人才。
「是這樣啊。」呂世很是失望,既然是這樣,那這個東西就不能用來攻堅,而只能用來防守了。更主要的是這個東西導熱效果太差,一炮出去,在放第二炮就要等至少兩刻鐘,才能再次使用,看來要想這個東西真的在戰場上克敵制勝那只有以數量取勝了,好在要是把他和黑虎星山寨上的那兩門鐵炮結合起來,那就不一樣了。
好,那我們就成立個炮隊,真正的火器隊來補足扎槍陣不能抵御遠處殺傷的致命傷了。
「老伯,但不知你現下里可有家小?」老師和氣的微笑著問那老伯。
那老頭被山大王和氣的喚做老伯,當時就誠惶誠恐的跪倒道︰「老伯之稱折殺小人了,還是大王稱我小的就是了。」然後才戰戰兢兢的回答呂世的問題︰「小的現下里家里有老伴,還有一個兒子和媳婦,年前剛剛得了個小孫子。」一提起他的小孫子,老頭的臉上馬上就充滿陽光幸福的表情。
呂世連忙再次拉起老頭,「老伯年紀都比我父親打上許多,尊稱下老伯一點不為過,你這樣給我下跪才真的是折殺了我這個小子呢。」其實真的論起來呂世的父親何止是小上這位大伯幾十歲?那是幾百歲才是真的,真要論起來呂世還真不知道應該喚人家什麼了。為了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再扯皮,忙岔開話題笑著問道︰「但不知老人家生活上怎麼樣。」
一提起生活老頭的臉馬上就充滿了愁苦︰「好叫大王知道,唉,這個世道里,還哪有咱們窮人的活路啊。」一聲嘆息透漏出無盡的淒涼和無奈。
卻原來老頭本姓張,到是這張地主的遠房本家,但已經出了五府的,世代在這張家堡居住,原來祖上也留下了幾十畝的好田,日子倒也安生,但是好景不長,隨著萬歷年間,寧夏、朝鮮、播州先後用兵,花去了大量軍費。皇帝的內帑又舍不得往外拿,為了應付日益增多的軍費開支,朝廷就不斷地加派賦稅
萬歷末年,遼左用兵,每畝加銀九厘,一共加賦五百二十萬兩。在加上地方官吏趁機魚肉中飽私囊,層層加碼,到得底下已經達到了是征稅的幾倍十幾倍了,宗室的祿米和賜予的莊田,有不少是通過加派賦稅來實現的。明宗室的人數大約以三十年翻一番的幾何級數增加。中期以後,單只支付這數以萬計的龍子龍孫的祿米,就成了國家財政和地方開支的一個嚴重的問題。
為了應付這個難題,地方官員只有一面對宗室拖欠,一面向農民加派。以陝西白水縣為例︰「嘉靖加派一百八兩八錢七分,萬歷加派七百三十五兩五錢五分,俱系宗室日繁,剜肉醫瘡。」明後期賜予新封親王的莊田,動輒萬頃,實際上天下根本不存在這麼多無主的「閑田」,除了「尺寸皆奪之民間」以外,相當一部分是通過加派取得租銀來頂替的。如河南息縣,額派福府地一千一百五十七頃三十二畝,就全部是「在本縣條鞭內一例派征。」瑞王的二萬頃贍田,也完全是靠陝西、河南、山西、四川按分攤田畝數加派賦稅來取得租銀的。
明後期由于土地兼並的激烈進行,大多數田產落到了王公貴族、官僚地主的手里。按道理說,農民失去了土地也就不該再承擔田稅。實則不然。豪紳地主不僅享有額定的優免權利,而且還勾結吏胥,通過詭寄、飛灑、影射等方式逃避糧稅。這樣那些不納稅的稅負就又加到張老漢這樣的小民的頭上。
每逢官府開征的時候,追呼敲樸,慘絕人寰。張老漢哪里斗得過豪紳酷吏?一個不從就索拿下獄,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下場,到這幾年有老天也不作美,更是旱災連連,張老頭一家辛苦,累死累活但產出有限,根本不夠官府王爺的苛捐雜稅,只有變賣土地完糧完稅。到後來不得不帶田投獻在張地主名下成為張地主家的一個佃戶,依舊耕作著原先的祖產,但九成都要交給張家,兒子女兒包括自己還要給張家獻力出工,二兒子就是被抓了丁壯遠赴遼東,到現在死活不知,閨女更是進了張家成了使喚丫鬟,受盡欺壓虐待,大兒和自己給張家做牛做馬,苦熬歲月,好在張老頭和兒子有祖上留下的木匠手藝,更是拜這個手藝所賜,因為這做榆木噴的手藝了得,才在張家堡里不至于餓死,但也是瓜菜全年。
眼看著又有了小孫子,張老漢那是一喜一憂,喜的是張家有後,憂的是兒媳女乃水不足,整日哭號。為了給自己兒媳多吃一口,老伴已經以涼水度命多日,看看眼見就要不活,幾次到東家那里央告借貸些米糧,但都被東家亂棍打出,道是必要先還了以前積欠才成。說到此處老人家已經嚎啕大哭,泣不成聲。
李蘭花听的更是哽咽不已,拉著黑虎星的手不住的央告,黑虎星也是心中慘然,派個得力的軍士,在俘虜里尋了老漢兒子,到大倉那里領了幾斗好米,馬上給張老頭家背去。感動得張老頭跪在地上一面嚎哭一面連連磕頭。
呂世听了心酸,看了不忍,忙上前扶起張老頭;「張大伯起來說話。小子這里到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張老伯幫助。」
「恩公但說,只要小的爺兩個能辦到定當給恩人辦來。」
「這事倒也不難,只是因為張老伯會這制作榆木噴的手藝,我想請老伯及兒子帶領家小到我的山寨上,為我山寨制造些這個榆木噴如何?」
張老頭一愣,呂世見是不同意,馬上又道︰「若是老伯不肯,那我們可以偷偷的帶老伯和兒子上山,我們按月發給老伯錢糧,只要教會我們山寨匠戶學會就好,到那時我們大統領再給老伯一筆豐厚謝禮下山度日如何?」呂世微笑著對張老伯道,那誠懇的態度和虛心的神情絕對感動倒一大批人,但那眼神里一閃而過的異樣只光把他內心的狡詐暴露無疑。
呂世的心中卻是想的是,這個時候只要還能有一口飯吃,那是羞于從賊的,但為了山寨的存活大計,為了山寨能有這明朝大殺器就是用強搶也一定要把這張家父子擄掠到山上,如果他們死活不去呢?對啊,他不是有個小孫子啊,我是不是可以綁架那個小家伙?然後呂世很邪惡的開始盤算起行動的步驟了。
那老頭看著呂世誠摯而熱切的表情,撲通跪倒︰「恩人,小老兒已經被官府酷吏催逼得山窮水盡,只有這一家老小賤命,得恩人大度同意收留哪里還敢要拿那銀錢?只要恩人收留了我等給口飯吃就是大恩大德啊。」于是又是磕頭不斷。呂世這才放下心來,對自己當初的邪惡感到一點點羞愧,忙又拉起張老伯來。
正想再說點什麼,哪曾想張老漢又要跪下,呂世忙拉住詢問張老漢還有什麼要求。張老漢吶吶的道︰「好叫恩人知道,小老兒是想替我的幾個窮哥們求個情,希望各位恩人大王準許他們和我一樣得到山寨收留,」看到呂世張大嘴吃驚的樣子,以為呂世不同意,連忙解釋道︰「不要恩人為難,我這些老兄弟也個個是手藝人,其中還有兩個會炒制**的,這是這榆木噴的必須之物,絕不會白吃山寨飯食,萬望恩人開恩啊。」說著就又要跪下。
呂世吃驚,倒不是為別的,本來想招攬張老頭父子上山,就是一個裹挾良善從賊為盜的事情,想來沒有哪個人會願意,呂世都動了豐厚銀錢打動不了你,實在不行就要綁架的意思了。哪里想到張老頭還是求著自己收留其他的手藝人兄弟?手藝人啊,擱現在那可就是工程師技術員的級別,求都求不來的,更何況還有兩個會炒制火藥的,那可是真正的寶貝啊,連這樣的人都要求著自己收留做賊,這個世道真的已經這樣啦?回過頭看看黑虎星和曹猛,黑虎星和曹猛是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
回過頭忙攙扶起張老頭,連連道︰「那敢情好,正是求之不得呢。我們這次出來收獲不小,張家浮財不是一天兩天能搬完的,那就麻煩老伯去村子里約起相熟的兄弟,收拾下家當,準備隨大家回山。」
「謝謝恩人,謝謝恩人。我這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大家定是高興,至于家當,不怕恩人笑話,大家都只剩下爛命一條,再無長物,也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立馬就可以走的。」
「那好,那一會你和你的兄弟們到曹副統領那里點個名,今天就算是我們黑虎寨的人了,等一會開慶功宴的時候,你和大家家小都到吧,這就是山寨飯了。」
張老頭更是千恩萬謝的走了。呂世看看黑虎星,在看看曹猛,長嘆一聲︰「唉,這萬惡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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