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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早四更剛過,整個插翅虎的山寨都沸騰起來,人喊馬嘶聲不斷,小頭目的斥責聲喝罵聲不絕于耳,還有那鞭子抽打在身上入肉的悶響,更有那大人叫孩子哭的好不喧囂。
伙房里早就準備了一鍋鍋的稀粥,被安排去戰斗的男女嘍排著隊挨個的領取。
今天的粥要比往天的要稠了許多,還加上了一段不知道是什麼的咸菜。而且還發下話來,是每個人都有兩碗,但除了那些年青力壯的嘍一臉歡喜之外,那些一起領粥的男女老弱則是一臉麻木和灰敗。
吃的好一點就意味著要上戰場了,可以肯定的是這就是大多數人的最後一頓飯食了,然後就會在大小頭目的棍棒刀槍下,不一定倒在哪個城牆之下,成為一個肉彈枯骨。
這個時候,自己這些原本的良民不是被官府酷吏催逼的一無所有而餓死,就是被多如牛毛的盜匪桿子擄掠的一無所有,要麼是倒斃路旁而死,要不就是被桿子裹挾當下次擄掠時候的肉彈炮灰而死,早晚終究是個死吧。
有的人已經事先和自己的親族朋友告別,把自己或許僅存的一些衣物留給了他們,吃了這可能是最後的陽間飯,便是可能陰陽相隔了,也許到了陰間還要比這陽間要好吧,最不濟那閻王爺也不會比這世道里的閻王爺更壞吧,至少那里不會再感覺到饑餓吧。
插翅虎很早就起來在那個還算漂亮的女子的服侍下穿戴整齊,就站在自己的窗前看著外面,看著外面那亂哄哄的出征前準備的場面。
看著大小首領把那些不願意起來或者不願意出征的人馬趕出來,把那些實在走不動的老人拉出來砍頭立威,然後看著他們在人前喊著不知道什麼內容的話,他喜歡這樣的場面,喜歡這種千萬生命掌控在手的感覺。
他也知道攻打一個小小的一只虎的山寨根本不需要這麼多人,也根本不需要這麼多老幼,只要派出真正的一千丁壯就可以搞定的了,但情況不允許他那樣做,一千丁壯那是山寨里四成的戰斗力了,他損失不起,那可是在招安之後檢點手下的時候的資本,他真的舍不得。
大凡招安官府都要檢點人數,老弱婦孺要給些米糧遣返回原籍去,而只有那些真正的丁壯才可以算作手下劃入衛所或是鄉勇,按照招撫的人數才能決定自己是副指揮使還是千戶官,所以他要寧可舍棄老弱婦孺也要盡可能的減少丁壯的傷亡。老弱婦孺死了滿地都是,但丁壯確是金貴的很。
這次也吩咐了王偉把沿路的村莊再梳理一遍,弄些物資,最主要是在裹挾些人口以壯聲勢、二一個考慮就是這次出兵一定要大造聲勢,這主要是給那些不服管教的還在猶豫的桿子看看自己是怎麼樣的兵強馬壯。
現在各地官府酷吏地主豪強盜匪桿子你來我往的,哪里的農民能逃走的逃走了,能依附各個勢力的依附了各個勢力,現在是人口越來越少了。要抓緊每一次機會不放的擴大勢力,畢竟會盟時候還是以誰的人多為準。
不一會人喊馬叫聲音漸小,看到一個人正匆匆朝自己屋子走來,慢慢的關上窗戶轉身坐到桌子前,拿起一本書來細細研讀起來。
剛剛坐好,就听門外王偉的聲音響起;「啟稟大頭領,屬下有事相告。」
插翅虎拿眼楮看向那個低眉順眼的女子,那女子理會得,輕手輕腳的開了房門;「王首領請。」
王偉在門外略一整理衣甲大步走了進來。對著看書的插翅虎深施一禮道;‘大頭領,一切準備就緒可否出兵?’’
「好,可以出兵了。」插翅虎連書都沒放下,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已經胸有成竹。
「屬下敢問大頭領可還有什麼吩咐?」王偉臨走再次請示道。
「這次出兵就是兩件事情,一是要快,一戰而下,方顯我軍威。二就是沿途要干淨,你懂的。」
「是,屬下明白。」
「那好,你去吧。」眼楮依舊沒有從書上挪開,眼角余光看著王偉帶著崇敬和敬畏的神色退出,這才放下書站起來,依舊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听外面三聲炮響,然後整個隊伍逶迤而去。
人道是人到一萬無邊無沿,人到十萬扯地連天,這一萬人馬本就隊形松散,更是顯得不見頭尾好不壯觀。這就是自己的手下這就是自己的資本。
等一干眾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之後,山寨就又恢復了寧靜,該睡覺的睡覺該打屁的打屁,插翅虎也打個哈切,回身關了窗戶來到床前在那女子的服侍下月兌衣倒下,折騰了大半夜也是乏累,還是好好的睡個回籠覺吧。
其實插翅虎還是高估了一只虎的實力現狀。
一只虎出身潑皮也沒有什麼大的志向,好吃懶做欺負下鄉里混口飯吃罷了,自從搞了不該搞的人的小老婆後讓人追殺,沒奈何才拉了幾個過去的手下上山當了桿子。也要光棍一下帶領人馬回去找那個地主要回場子,沒想到自己這幫子手下一到那里還沒開打就讓人家一頓弓箭刀槍的招呼,更有那驚天動地的榆木噴一頓猛轟,立刻作鳥獸散了。
場子沒找回還折損了些許人手,看看是不可為,又在回來的時候散了一些,好不容易聚齊的幾百人馬,回到老巢就只剩下區區三百不到。更是那自己佔的只是原來不知道哪個年代的廟宇,也是房倒屋塌破敗不堪,自己更不願意拿出精力修繕,所以更顯破敗,哪里還有英雄好漢來投奔?只是時不時的收攏些流民入伙撐點門面。但也是吃了上頓沒了下頓,也餓跑了不少。
所以到現在才招攬了不到五百的手下,生意也就是劫掠下周邊的村莊,攔路打劫些小的或是落單的商戶,再就是綁些中等富戶的肉票,勒索點糧食銀錢。咱們不惹大戶,不招官府,自己就在這一畝三分地里自在逍遙起來。
有一天竟然來了一個下書人,說是那南山插翅虎的手下,要邀約自己去攻打富縣縣城,且不說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不願與官府什麼的勾連,就自己知道的那插翅虎就不是什麼好鳥,那是殺了有收容重用之恩的老山寨寨主的人,這樣的人就人品來說就是不義氣的陰險小人,我這樣的義氣為先的人就不屑與之為伍。
更說了,就自己這點人馬,在那個黑心肝的跟前還不是要圓便圓要扁便扁,把自己賣了還要傻呼呼的給人家數錢,咱們在外面混的時候,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人咱們看過經歷過的多了,所以對這個事情還是遠點為妙。當然咱們也是爺們,想來他插翅虎也不會拿咱們怎樣,在一幫手下狠狠的落了那鳥人的面子後,現在想來就痛快。
這幾日山上糧食不多了,派了幾個兄弟下山探探可有什麼買賣肥羊,還要做上一筆混些錢糧,也好養起這一幫老小。當家難啊,幾百口子要吃要喝。說起來還真沒有自己帶著幾個老弟兄混鄉里來的自在逍遙。
正思量時候突然一個兄弟連滾帶爬的跑進來大喊道;「大哥不好了,不好了。插翅虎那鳥人派人來攻打山寨來啦。」
一只虎一听蹭的下子跳起來一把拉住那個兄弟的衣領道神色慌張的追問道;「你待怎講?插翅虎派人來攻?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早下山,沒走多遠就看見對面來了好多人馬,前面一桿大旗上面是一只帶翅膀的老虎,正往咱們山寨這面來,想上次你撕了人家書信打了人家信使,不是找咱們還能有那個?」
一只虎忙問︰「你可看清,來了多少人馬?」
「漫山遍野的數不過來,怕是有好幾萬吧。」說這話時候那兄弟的臉都綠了。
「那和你一起出去的兄弟們呢?」一只虎左看右看見只有一個人,當下大惑不解的問道。
「其他的兄弟一看大事不好在半路上就溜啦,大哥咱們怎麼辦啊。」那兄弟哭著問道。
「這幫沒義氣的家伙,看以後見面我怎麼整治他們。」一只虎恨恨的跺腳道,但恨歸恨現實還是要面對;「還能怎麼辦,待我前去觀敵。」
不用到什麼地方了,只是剛出屋子,在高處往外一看就嚇得一只虎兩股戰栗張大了嘴巴不能言語了。
就見遠處山那邊如黑雲相仿烏壓壓的幔過無數人馬,鋪滿了眼前的山坡,而後面還在不斷的冒出來,看那架勢真的有幾萬的樣子,在看看自己的手下,就這幾百人各個面黃肌瘦刀槍不整,正沒頭蒼蠅似的亂跑亂叫,有幾個胡亂的撞上自己也不打個招呼只是轉身就跑,那是拉也拉不住。正錯愕間,那個跑回來報信的兄弟拉了拉一只虎的衣衫嗓音顫抖的問;「怎麼辦啊,大哥,快那個章程啊。」
一只虎想都沒想把腳一跺「還想什麼章程,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跑啊。」說著還不忘拉了這個忠心義氣的兄弟跑回廟里自己的下處,掀開自己那張破床,在床下早有兩包金銀細軟。拿了一個最小的塞給那個義氣兄弟;「走,若不嫌棄哥哥就和哥哥一起,拿著這些東西咱們去西安混天下去。」
那個兄弟感動的不行,連連表忠心,揣了東西就等著一只虎的決斷。
一只虎現在還哪里听他說話,一拉兄弟直接跳後窗戶一溜煙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