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1
大廳里的一幕轉眼便走了眼前,那個丫鬟也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小心翼翼地跟在落塵身後。不時間眼神中帶起幾許驚訝,看著劍一身後的那把巨劍吃驚不已。大廳里很暗,沒有燈火也沒有一個人,不過里面的景物卻是完全變了樣。原先兩邊接待外人的兩排桌椅被重新整頓了一下,倒茶的茶壺水杯,此時都早已消失不見。大廳最前方陰暗的地方,看到哪里落塵心里更是一懸,一個巨大的紅色棺材整整擺在哪里,四周掛有白靈,在前方的位置有一個鐵盆,里面依稀留有很多燒過值錢的灰跡。
落塵一步步地走進,整個大廳里靜的出奇,有落無雙的棺材在哪里等著,這里原本應該喧嘩熱鬧的大客廳此時早已變作了靈堂。越往里走,就越是黑暗似的,落塵眼神直直望著落無雙的棺材,一步越過一點地方,越過一片小天空似的。來到那座棺材身前,落塵回想著那里面的東西一滴滴不爭氣的淚水直撲臉面,只是他沒有哭出聲來,這也許是他從小到大最堅強的一次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劍一,這個外人在的原因,他一直極力壓抑著痛楚默默流淚。
堅硬厚實的棺材在接觸手掌的那一刻,落塵感到全身無力,深深感受著那具棺材所帶來的痛楚,落塵看著那里靜默以後,再也忍不住雙手一推,竟是把棺材推開了一道縫隙。後方劍一正在給落無雙行禮,听到這聲音驚了一下,抬頭看去。落塵雙眼緊緊盯著棺材里面看著,那刻骨銘心的父親就完好無損的擺放在里面,只是沒有一點氣息存在的落無雙,臉色成了紫色很是恐怖嚇人。
望著他雙眼緊閉,一聲不吭的躺在里面,落塵心跳連減大氣都不敢喘息一口。就在落塵感到自己心神欲裂痛楚的無法忍受時,後方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小塵?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快把娘急死了。」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苦澀情懷,落塵轉過身子看去,娘親王美艷的身影在門口一步步走來。
落塵沒猶豫一瞬間就跑了過去,直撲進娘親的懷里,緊緊被王美艷抱著,落塵的心才會溫熱幾分,眼神中一直留著流水在母親的懷抱里掩藏。劍一退到一旁,看著眼前這兩對母子互相依偎,心里忍不住有幾分同情之意。
「娘,爹他?」落塵哭著快說不出話來了,哽咽道。
王美艷抬頭看了前方棺材一眼,對落塵聲音顫抖地道︰「沒事的,這不是還有娘在嗎?娘會保護你的。」
「娘。」落塵聲音嘶啞難听叫出,在王美艷懷里一直哭泣。如受了傷的小鳥,在經受不起一點小風,只得依偎在娘親懷里躲風。
「沒事的,小塵乖,小塵乖。娘以後不會再讓你有一點委屈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給爹看看,讓他知道小塵長大了。」王美艷痛心安慰個不停。
這時陳管家過來了,看到場中情景靜靜站在一旁看著,臉上悲傷不已。
劍一隨著落塵在大廳里呆了好長的一頓時間,直到外面天色完全被暗黑籠罩,王美艷帶著兩人吃過晚飯後,由于天色的問題。劍一在幾人的簇擁下,答應在這里過一晚明天再走。
深沉的夜色比往常還要讓人難受萬分,落塵吃過晚飯後,一個人慢慢走到門口。深夜昏暗的前方正好有一個影子朝自己走來,腳步很重絲毫沒有一點要掩飾自己的跡象。落塵沒有動,也沒有問什麼。今天父親的事情已經把他的內心給刺激的一敗涂地,眼下那身影慢慢自黑暗中月兌穎而出,露出的是落風的影子。看到落塵站在哪里,落風心情難以附加的沉重,慢慢走來道︰「你回來了啊?」
今天在落塵回來以後,就沒有見到哥哥落風的影子,听娘親說‘哥哥去找自己了,一整天都還沒有回來。’如今哥哥的影子終于平安無事的出現了,落塵松了一口氣淡淡道︰「嗯,你去哪里找我了啊?都這麼晚了,才知道回來。」
落風臉上強擠壓出一絲笑意道︰「我在大街上,去你經常玩的地方找了兩遍,都沒有看到你的身影。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怎麼會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里嗎?」落塵打趣的說了句,落風來到門前看著落塵笑了笑道︰「幸好你沒事,不然娘可真要急死了。」
落塵心情低沉不想在說話,落風身影不知怎麼很落寞的樣子,見落塵心情不好,他慢慢轉向夜空,身體靠在門邊靜靜了也不在說話了。兩人兩雙眼眸遙望那遙遠寂渺渺的黑夜,像是哪里藏著兩人不知道的情懷一樣,一直望著都默不作聲。許久之後,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落風的聲音慢慢傳來︰「現在娘親終于回來了,可爹卻不在了。」
落塵心里一沉,靜靜地感到幾分寒風涼意,看了落風一眼,听他繼續道︰「沒有爹在的家,家里就完全變了樣了。」他聲音很輕很平淡,落塵身體動了一下,忍不住問了句︰「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落風眼神不變,望著那陰沉沒有星星月亮的天際,出現了幾分憂傷,似是有淚水又在眼皮里掙扎了吧?「秦泰,就是秦泰那個家伙。」
落塵身子猛然一震,精神也為之晴朗了幾分,仿佛猜到了什麼。「什麼秦泰?」
落風微微扭頭看了落塵一眼,慘然一笑道︰「就是娘身邊的那個叔叔,他,也跟著娘回來了。」
落塵身體僵硬,默默說不出話來。落風眼神再一次轉向深院漆黑的深夜里,寂靜無聲的場面使他不在留戀分毫,凝視一會緩緩。轉身最後看了依舊呆在那里一動不動的落塵,眼神滴落下了一滴淚水,在落塵注視下掉在地上。打濕了一小片地方,卻滲進了落塵的心底一樣,如一根鋼釘打了進去,痛楚萬分。兩兄弟從小一起長大,落風哥哥的心情他很了解,性格也同樣有幾分和自己相仿的地方,剛才落風似是不經意間為父親跌落的一滴眼淚,那冥冥之中蘊含更多的卻是現在的娘親原因。
他說秦泰那個人也跟著回來了,這句話從落風說出口的那一刻,就一直滲進在落塵的心里。昨晚就是因為秦泰那個家伙,要是沒有秦泰那個人,爹跟娘根本就不會吵架,爹也不會去世。這一切一切要是總算起來的話,都要歸功于秦泰那個家伙。
現在爹沒了,秦泰那個家伙卻逍遙自在的回來了,這樣的事實怎能讓落塵接受?落塵緊緊咬了咬牙,看著哥哥一步步離去的影子沒入黑暗,心底里有千言萬語想說卻是開不了口。
落塵眼含熱淚在門口依舊站著,絲毫沒有回去睡覺的打算,清涼深黑的夜晚多了些蕭索之意,寂靜無聲的時間在沒有一點聲音發出,落塵心里不停滾動著千絲萬縷的惆悵心情,光陰再過,無形之中他仿佛有一絲懷念燃起心頭,突然有種想在看看父親樣子的沖動。
于幾番思索後在黑夜的眼楮里,落塵邁出步伐走了出去。道路很平整的在腳下伸延拉長,落塵每一步的行駛中腦海里都會情不自禁的出現從前過往,和爹在一起的情景。
他心痛,他傷感,他無奈!他無力!
很快落塵便走了自己的小院落,在經過娘親那房間的時候,眼角余光中看到哪里居然還亮著燈火。落塵腳步慢了幾分,舉目望去遠遠的便能看到里面有道黑色的人影。
「那應該是娘的影子嗎?難道在這片寂靜無聲的深夜里,她也睡不著?」落塵呆了一下,想了想感到這淒涼的月夜里,爹現在去世了,連仇人都不知道死誰。以後日子里只剩下了娘一個人,他一定會很難過吧?不!想到這里,落塵忽然就想到了那個人的影子,眼神中一股明顯的冷意出現。
心情再次復雜了幾分後,他朝著王美艷那里走去,想看看娘現在究竟在干什麼?難道真的是為了爹的傷心,難以入眠?只要想到那個叫秦泰的家伙,落塵就更有一種大膽的想法,讓自己不願意接受的想法。窗戶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慢慢地一絲絲微微的聲音傳來,落塵听著聲音有些不對,步伐也加快了幾分,但他很小心翼翼輕腳慢步靠了過去。
只听見里面王美艷委屈的哭泣哽咽道︰「現在無雙他不明不白的就走了,還留下了兩個孩子,讓我一個女人家以後怎麼活啊!」「落無雙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家伙,混蛋,我恨你,我永遠恨你。」
隨著這聲音淒涼悲痛的傳出,一個男子安慰的聲音響起溫聲道︰「美艷,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難過了。這不是還有我的嗎?我會幫你的,落無雙那個混蛋以前那樣忽視你的存在,對你不理不睬。現在他死了,也沒什麼好悲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