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龍驕雄 第兩百十八節 探討

作者 ︰ 讀書之人

第兩百十八節探討

貝勒爾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邊上的羅賓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盡管在開始這場非正規的見面前,貝勒爾就和羅賓定下了在會談揭穿此事的計劃,但是實際上貝勒爾真正說出口的時候,羅賓還是發現自己要比預想得緊張得多。

他看著艾修魯法特的臉。雖然羅賓曾經仔細想象過這一幕,但是事實上艾修魯法特的反應卻超出他的預料之外。艾修魯法特沒有變了臉色,也沒有笑,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更沒有采取什麼危險的動作,而是若有所思的考慮了一下。

單單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個艾修魯法特對于此事應該是知道一點什麼。

「……這個……我知道不該質疑,但是……可靠嗎?」

「伯爵閣下,」貝勒爾微笑著,用力把自己靠在椅的靠背上。要說明的是,由于穿著全副鎧甲的緣故,所以他這個動作並不會讓他更舒服,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罷了。「那個吸血鬼……我們干脆按照他自稱的叫他——叫血色公爵……血色公爵前後變過至少兩次名字,所以我不能確定這個名字……也就是您的名字……到底是不是他的本名。」

「哦?」

「我記得當時吸血鬼還沒成氣候,只是帶著幾百名部下在西瓦尼亞各地騷擾。那個時候,他自稱為皮諾德。等到他終于組織起不死大軍,攻佔西瓦尼亞的時候,他又改稱自己為艾修魯法特。也許之前他還用過幾個名字……誰又知道呢?但是按照常理想,他從遙遠的卡萊安一路來到西瓦尼亞,肯定沿途換過幾個名字……我可否問一句,」貝勒爾看似隨意的問道。「這件事情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不,我不知道。」艾修魯法特回答。

「但是……說句實話,我本來以為你會大大的吃上一驚。」貝勒爾微笑著說道。

「可能是因為對于此類消息已經有點麻木了吧。」艾修魯法特回答道。「此類的消息已經听到好幾次了。」

「哦?」貝勒爾明顯有些迷惑。

「我原本以為,艾修魯法特這個名字是比較少見的那一種。可是這段時間以來,發現叫這個名字的人相當不少呢。比方說,我前段時間剛剛知道,有一個矮人的名字叫做艾修魯法特。」

「應該是……不同語言出現的偶然同音吧。」貝勒爾回答道。「雖然我不懂矮人語,但是想必‘艾修魯法特’在矮人語有著某種特別的含義吧。不過在人類的通用語里,‘艾修魯法特’只是一個並無任何實質意義的發音。我這麼說你可別生氣——這發音還有點別扭。」

「我也這麼想。」艾修魯法特回答。

「對了,艾修魯法特閣下,」貝勒爾似乎終于打算結束這個話題。當然了,實際上這個話題能說的東西基本上都說完了,貝勒爾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對于這一次野蠻人大軍入侵的事情,你怎麼看?我想听听你的意見。」

「哪方面的意見?」

「如果可以的話,全部。」貝勒爾說道。「整體局勢方面,你有什麼看法?」

「按我的看法……勝算渺茫。」艾修魯法特沉思了一會,回答道。

羅賓忍不住想開口,但是在話出口前的最後一瞬間,終于還是控制住了自己。這是貝勒爾的對話,他不能插嘴。

「為什麼這麼看?」貝勒爾對于艾修魯法特的這個回答,既沒有表示驚訝,也沒有表示贊同,只是看上去很有興趣。

艾修魯法特不是第一個和貝勒爾見面的人。所以貝勒爾此時已經對整體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輪廓。艾林恩已經將前線戰況全部告訴貝勒爾了。事實上,眼下的情況是有點奇怪的︰教會方面高度緊張,但是鷹隼城的輿論方面,卻並不將這次入侵視為真正的危機。

「邪教徒們這一次……恐怕和過去的所有的進攻都不一樣。」

「什麼方面不一樣?」

「準備方面。」艾修魯法特回答道。在這個方面,他不打算藏私,而是希望能夠好好溝通一番。因為他面對的是一個身經百戰未曾一敗,號稱當代第一名將的將軍。貝勒爾不僅是無數人崇拜仰慕的對象,還是軍事學院教科書推崇的主角。貝勒爾所指揮的戰例都被寫進書里——他是那種活著的時候就已經注定萬古留名的偉人。「這一次野蠻人的準備……和過去完全不同。」

「兵力方面還是物資方面?根據前線的消息,野蠻人在兵力方面大概有五萬人……物資方面似乎也比較充裕……」

「不是這些方面,而是……另外一些方面。」艾修魯法特說道。「在過去所有的入侵之,野蠻人的軍隊似乎都是采用正面進攻。正面的發動攻擊。」

「但是上一次例外,上一次,我記得很清楚,野蠻人在白堡內策反了多名叛徒。在圍城的關鍵時刻,叛徒打開了城門……那樣堅固的一座要塞,就被那些野蠻人如拾草芥一樣的攻克了。」

「是的,內奸遠比攻城塔好用。也許正是因為上一次嘗到了甜頭,所以這一次野蠻人的行動……恐怕就不止在城堡內安排幾個內奸這麼簡單了。」

艾修魯法特把自己在福諾羅斯城發生了一部分事情說出來,當然,他不會把那些不合適東西說出去,比如召喚惡魔誘騙邪教徒坦白等細節。他只是說想方設法從邪教徒那里套取了情報。貝勒爾听著听著,眉頭慢慢的擰緊起來。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這一次邪教徒的行動恐怕不再僅限于北方戰場之上。」艾修魯法特說道。「表面上這似乎只是一次普通的入侵,但是這是他們策劃、準備多年後,突然發難的。而我目前知道的只是這個龐大陰謀極小的一部分……」

「果然有意思……」貝勒爾點了點頭。「真的不像是那些野蠻人會干的事情。不過我听說,這一次入侵的野蠻人將軍似乎是一個恐虐的混沌領主。」

「我相信這是一個幌。是一個煙霧彈,讓我們放松警惕。因為這種周密的計劃,恐怕不是恐虐的信徒能夠做出來的。此外,我剛才說了,福諾羅斯城那邊的那個祭壇……」

「嗯,是奸奇嗎?」貝勒爾是和混沌交戰過的人,所以他對于混沌的了解遠在艾修魯法特之上。「這樣周密的布置……陰謀、密探、暗算……確實只有奸奇的部下能做得出來。」

「而且我相信絕對不止福諾羅斯城一個點。邪神信徒對格魯尼的滲透……要比我們預想的要深得多。而且他們潛伏準備了這麼長時間……一旦發作,恐怕會超出我們的預料之外。事實上,我依然想不出要怎麼對抗這些潛伏在國內的隱患。」

「沒錯,這一點我也贊同。」貝勒爾沉吟道。「不管是誰,如果他能花費很長時間策劃、安排一切而不被發現的話……這種悄悄布置上多年,然後突然爆發的叛亂是極難對抗的。」

「到時候,一旦我們的主力部隊在前線和敵人對峙,而後方發生了連綿不斷的叛亂……這種情況下,我軍將處于很大的不利。」

貝勒爾再次點了點頭,對于這個判斷,他也完全贊同。

「但是如果要找出這些叛亂的源頭,那些潛伏的敵人……卻非常的困難。教會這方面能力有限,別的不說,鷹隼城這里,教會的大本營,都有著邪神信徒潛藏著在興風作浪。教會對他們無可奈何。」

「所以你說,這次戰爭勝算渺茫?」貝勒爾突然大笑起來,笑得艾修魯法特莫名其妙,邊上的羅賓也是如此。

「艾修魯法特,你其實很不錯,可惜你的思維進了死胡同。」

「什麼死胡同?」

「我覺得你可能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敵人設下了某個圈套,你就執著于解除這個圈套。但是實際上並不需要這麼做。敵人做敵人的,我們做我們的。某種意義上說,戰爭的勝負就像這個房間,」貝勒爾示意了一下周圍。「房間里有十幾把椅,但一個人都只有一個**,所以似乎我們兩個人不管怎麼坐,也坐不了那麼多椅。但是實際上,我們不需要坐滿那麼多椅……理解了嗎?雖然邪神信徒安排下無數的布置,但在這所有布置之,只存在一個關鍵。只要在這個關鍵點取勝了,那麼其他地方全部輸光了也無所謂。反之,如果在這個關鍵點失敗了,那就徹底失敗了。哪怕你破除了所有的圈套,你也失敗了。」

貝勒爾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關鍵只有一個,那就是現在北方的戰場。在這個戰場里,駐扎著敵人的主力部隊。只要能打敗敵人主力,那麼混沌的信徒哪怕把格魯尼鬧翻天,我們也可以輕易的回軍將他們粉碎。相反的,如果在這個戰場上失敗了……那麼,哪怕你找出了潛伏在國內的所有邪教徒,把它們一個不剩的干掉,戰爭照樣輸了。」

「但是這兩者……是互相依賴的。」

「你應該懂得一個將軍的權力……他能讓士兵不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

羅賓清楚的看到艾修魯法特臉上先是迷惑,然後出現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戰爭,通常是為了達成某個目的。」貝勒爾說道。「但是戰爭只要一開始,它就是**的。就像老媽生下孩,孩就是一個單獨的人一樣。不說這個,我有個私人的問題想問一下,實際上是一個我很好奇的事情。」雖然是提問,但是實際上貝勒爾並沒有給對方拒絕的機會。「我之前听說……拜倫走的時候,鷹隼城的國庫里除了賬單外什麼都沒有留下……這個財政問題是怎麼解決的呢?我記得你曾經是財政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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