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從來沒見過他?那為什麼說是朋友?」
「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他,但是我和他神交已久。我相信假如命運不是那麼苛刻,讓我們有幸一聚,我和他一定能夠……能夠彼此交心。因為我肯定他和我是同一類人。」
貝勒爾說話的口氣讓羅賓產生了一點好奇心。他把書翻了幾頁,略讀了一下最後一部分。那里清清楚楚的說明,在獲得一連串極富傳奇s 彩的偉大勝利之後,湯瑪士傷病纏身,最終亡故。于是他反過來,開始看書上關于湯瑪士的其他一些記載。
在他翻書的時候,貝勒爾則開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開始享受點心。
「湯瑪士……是一個一生從未戰敗過的將軍啊!」
「是啊,可惜他是聖吉恩人……對我們而言,是一個遙遠的國度……听說那個國家非常的保守,騎士們甚至被榮譽的誓言所束縛,連普通火槍都不能拿,更別說連發火槍了。他們的軍隊里也沒有大炮。」貝勒爾回答。
「嗯,這方面我也有听說……」
「所以,他能夠打敗帕羅人——而且還是以壓倒xing不利的兵力打敗帕羅人,才讓人嘖嘖稱奇啊。想想看,那需要多敏銳的目光和冷靜的判斷力,才能在找到戰場上那一閃即逝的勝利機會。而帕羅人,不管怎麼糟糕,好歹每年都派遣學生來我們的火器學院學習各種火藥武器的使用呢。他們的工程師也在教會的安排下學會了各種大炮和火槍的鑄造工藝……」
「啊,是這樣啊……」羅賓突然之間意識到什麼,「「將軍大人!您又把話題扯開了!我們要討論的是怎麼去對付西瓦尼亞那個吸血鬼吧!」
「這個問題……可以以後再說……」貝勒爾臉上的表情很像那種考試作弊卻被老師逮個正著的學生,但是馬上,他就再一次轉移了話題。「你對圖蘭的邁德有什麼看法嗎?」
「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將軍大人,你又來這一套啦!我們討論的是吸血鬼!」
「放心啦,放心啦……羅賓,我們現在壓根沒有去西瓦尼亞的立場呢!」
「沒有立場?國王陛下不是親自下令……」
「羅賓,你知道西瓦尼亞是什麼地方嗎?所謂的西瓦尼亞,對我們提比略來說,僅僅是一塊伯爵領而已,甚至是一塊和其他國土完全不接壤的‘飛地’。這塊領土每年為我們帶來的收入也很有限,說要國王陛下為保衛這片領土而全力以赴,那完全是瞎話。」
「正是這樣,所以您也得到了瑞恩人授予的職務……」
「瑞恩人授予我一個米爾城的臨時總督職務。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多少扯得上關系,但是實際上,他們很明顯不歡迎我們去西瓦尼亞。如果瑞恩人真心希望讓我負責解決這個問題,那麼我應該被授予一種全權統帥xing質的職務,然後弄一支軍隊給我指揮,而不是讓我擔任和西瓦尼亞完全扯不上關系的米爾城總督,甚至總督前面還要加上‘臨時’兩個字……羅賓!」
「在,大人。」
「這點心很好吃,能不能再來一份?」
「將軍大人!」羅賓是大喊出聲。「請您不要這樣老是轉移話題!」
「我知道我知道……好啦,我只是開個玩笑。不過我必須說,羅賓,你要當點心師傅,前途可比當將軍光明得多,按我看,哪怕是王室廚師……」
他的話停住了,因為這個時候一個治安官打扮的人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
「總督大人!」那個下級治安官滿頭大汗,「城里出現s o動了。」
「是那些因為商路封鎖而不滿的商人們鬧事了?」貝勒爾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目光。
「不,是城里的賭場……就是最大的那個‘希望賭場’,里面出事了。好像有人動起家伙,死傷了十幾個人!」
「你的治安隊呢?」貝勒爾問。
「完全鎮壓不住。」治安官回答道。「按照您的命令,我把大部分手下調出城去搜查違法走私……所以城內人手不足,現在實在……」
「我知道了,羅賓,去召集士兵。我們必須要去處理一些瑣事了!」
貝勒爾來到賭場的時候,時間已經太遲了一點。這倒不是他的錯,因為在他得到消息的時候,賭場這邊的斗毆已經基本結束了。地上滿是鮮血和各種砸破的家具,充分說明這場斗毆的規模頗大。不過這也很正常,賭場里有的是試圖乘火打劫的閑漢,所以表面上好像是上百人的大混戰,實際上導火線也許不過兩三個人吵架引發的。
看著全副武裝的衛兵們,賭場的人不敢擋路,讓貝勒爾和羅賓兩人走進了里面。情況遠比預想的好,地上沒有尸體,但有幾個滿身是血但是明顯不致命的傷員哼哼著被人抬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貝勒爾問那位看起來像是管事的賭場人員。
「他們作弊!」幾個站在一邊,衣著華貴而且很干淨(一看就知道沒有參加斗毆)的人憤憤不平的喊道。「總督大人,這個賭場居然籌碼沒法換回錢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也就是說出了什麼意外導致賭場櫃台的現金不足以支付贏家贏得的籌碼——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種情況會引起什麼樣的混亂。
「大人,很抱歉,我們遇到詐賭的了。」那位管事的給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解釋。「是這樣的,大人。今天我們這里來了幾個詐賭的騙子,導致我們輸掉了遠超過正常的金額……後來那幾個騙子還動了手,傷了我們十幾個人,最後導致了這場混亂……」
「那幾個騙子呢?」
「從城門那邊逃走了。事情已經通知了我們的老板,他已經帶人去追了。」
「什麼……哎……」貝勒爾用只能自己听見的聲音嘆了口氣。
「治安官,這里留給你了。給我好好查查,賭場到底有沒有作弊。羅賓,我們走!」
「去哪里?」羅賓倒真的是莫名其妙。
「出城。」貝勒爾回答。「追上去。這里只發生了一場常見的s o動,最多算是斗毆,已經沒啥事了,」他對羅賓解釋道。「但是外面恐怕……要發生殺人案了。」
事實證明貝勒爾的判斷十分正確。他們出城還不是很遠,羅賓就看到前方的戰斗。
這場戰斗實力懸殊。一方大概有四、五十個人,每個人都拿著武器,超過一半的人穿戴著甲冑,而另外一方只有兩個人,都沒穿盔甲,其中一個拿著劍和盾牌,另外一個則提著兩個箱子。拿劍和盾牌的那個人正掩護著自己手無寸鐵的同伴縮在一叢巨石角落里。他們身邊有兩匹馬,但是此時卻沒有上馬的空隙。
但是老實說,戰斗中真正佔優勢的反而是人少的一方。羅賓看得出來,雖然人多的那一方看起來人多勢眾,並且形成了一個弧形的包圍圈,但是在戰斗的時候卻被對方完全的壓制住。地上已經躺著好多個痛苦申吟的傷者,充分的說明那個拿劍盾的家伙是個高手。
「還真有一手……看起來是我白擔心了……」羅賓听見貝勒爾似乎在自言自語。他帶頭停了下來,所以羅賓和衛兵們全部跟著停下坐騎,遙遙觀望這場戰斗。
就他們駐足觀察的短暫時間里,那個拿劍盾的人又撂倒了兩個對手,一個倒霉蛋大腿中了一劍,另外一個則被刺穿了肩胛骨。他的動作一氣呵成,進攻防御都無懈可擊,在傷敵的時候照樣能遮掩住自己同伴的安全。可以說,如果不是需要掩護同伴,這幫人壓根擋不住他。而且他明明有機會干掉那兩個家伙,卻故意對準不致命的地方攻擊。有閑暇關心後果,說明這個人還沒有拿出十成本事呢。
貝勒爾策馬前進,率領著整隊的衛兵從斜刺里沖向交戰的雙方。眼見著第三方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正在交手的雙方都不覺暫時後退,月兌離了戰斗。
「我是臨時總督貝勒爾。」貝勒爾報出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我要知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人,」人多的那一群中有人喊道,「我們是‘希望賭場’的人,他們兩個是騙子,在我們賭場詐賭,而且帶著騙到手的錢逃走了。」
「胡說,是他們賭場黑心,賭輸了就想訴諸武力搶回錢。」那個提著箱子的人立刻大聲反駁。
這種雙方各執一詞的情況下,通常的做法是講雙方共同羈押回去仔細審問調查。但是這一次貝勒爾卻沒有這麼做。事實上,他正在仔細的打量那個拿著劍盾,以一敵十的勇士。從這個男人的動作、氣質能看出來,他應該是一個雇佣兵。此外這個勇士的盾牌正zhongy ng上畫著一個紅s 的龍型,而且從盾牌的做工可以看出來,這是一面特制的盾牌。以此推斷,這個圖案應該是一個紋章,而這個男人是一個貴族子弟。
當然貴族子弟淪為雇佣兵不算罕見,就算淪為扒手、盜賊甚至男ji都是常有的。
「這可就不好判斷了……你們已經賭完了,如果沒有當場抓住詐賭,事後再說的話,未免死無對證。這種情況確實很難判斷。」貝勒爾說道。
「但他們還傷了我們這麼多兄弟!」賭場一方叫起來。
「那是自衛!」提箱子的那位絲毫不示弱。「他們這是公然搶/劫!」
「按我看,這樣確實很難判斷誰對誰錯。那這樣吧,既然是賭博引起的爭執,就賭一場來解決好了。你們看怎麼樣?就在這里賭一局,我來做公證。你們輸了,就把贏來的錢留下,你們輸了,就放他們走,這樣可以嗎?」
雙方各自猶豫思量了半天,然後賭場那邊的人首先答應了。接著那個提箱子的也隨之同意了。
「我想總督大人也沒什麼多余的時間,就來一場最簡單的賭博好了。」手提箱子的男人放下手里兩個箱子。「一個箱子里撞的是金幣,另外一個是空的。你們ziyou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