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獵魔三山一石門前,一少年面色平靜的躺著。面容堅毅,眼瞼輕合。輪廓分明的臉,似是刀劍開鑿,飽經滄桑亦英氣逼人。
石門,古樸盎然,上面有著亙古不變的兩個血字,血水流光溢彩,顯示著當年的殘酷與悲哀,神秘而捉模不透。
古門四周,乃是灰蒙蒙的世界。地面,跌宕起伏,仿若一幅慘淡的山水畫卷。只是描述著最為暴戾、蕭索的氛圍!
如此肅殺之地,一如神似魔的身影昂然而立。虛幻的披風,在煞氣之中飄蕩。
虛影于少年身邊,高出常人幾倍,長嘆一聲後將其大手從少年額頭上抬起。看著昏迷不醒的聶晨風,他蒼老的雙眼,有著看破世間一切虛妄的睿智,掃過少年的臉頰時,飽含一絲潛在的慈愛!
「王者麼?當年你就是王者啊。」虛影仰天,長發浮動自語道︰「百年沉寂,也該是你爆發的時候了。」
「晨風,我欠你太多,在此地被鎮壓百年終于等到了你。一切事,也該于今日了結啊!」
……
說著令人費解的話語,聶震天一臉無奈之色,很是篤定的等著地面少年的蘇醒。若仔細看,便會發現他的胸膛,是空洞的。在那些腐蝕的傷口中,還有些斷裂的白發瓖嵌其中……
「呃……」
若不可聞的申吟傳來,地面上的少年食指動了動。片刻後,聶晨風終于蘇醒了。
「父……」
「父親……」
他捂著胸膛,起身,看著眼前的高大身影有些激動。他怕就此醒來,父親已經不在。不過還好,如今看到眼前之虛影則證明,他剛才的擔心是多余的。
「嗯。」
點點頭,聶震天伸下左手,想要撫模下自己的兒子卻又怕傷了他!緩緩神,轉眼間,他的眼神又變得淡漠起來,道︰「我時間不多了,當日為對抗那些卑鄙小人而引發魔血,如今才成魔的……」
聞言,聶晨風一愣,心想看來聶族有魔血的事情是真的,怪不得自己也有。注意到虛影父親右手已經消失,他明白那是一年前,父親為阻止血神王逃月兌而受的傷。
很安靜,他听著聶震天,等著他繼續說。
「晨兒啊,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聶震天臉微右偏,雙眸有些決絕道︰「今日,我便將一切都告訴你。」
「百年前,我與玄武王結交,而他來我東洲東帝國時卻無意發現,三大神獸族已經向洪荒古族或者洪荒神獸族屈服,並且,因為東帝國的一把刀,那白虎朱雀青龍三族,竟然聯合橫獸帝國、妖月帝國、不死帝國攻打東帝國。*/.//*」
「那把刀,想必你也知道吧?」
聶震天低下頭,眼神變得溫柔,看著聶晨風。
「雪飲狂刀?」聶晨風與之對視,問著。
「嗯。」
聶震天的臉,又變得嚴肅起來,動動唇繼續說道︰「正是因為這把刀,才引得他們為之瘋狂,東帝國也遭受到帝國大戰。」
「你能到這里,想必玄武王已經將很多事情告訴你了。帝國大戰中,我听聞玄武族出事,便千里迢迢從東洲趕來,沒想到中了這白衣王等人的奸計,被其鎮壓進了獵魔三山中!」
說著,聶震天眼中有著一絲殺氣。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便看得聶晨風心中一驚︰當年,父親到底有多強啊?
「諾。這是半枚玉佩。」說著,聶震天遞給他一枚月牙形的吊墜,解釋道︰「想必你三叔聶震行已經將另外一半給了你,這兩枚玉佩重合,以你之血滴上,催動法力便可解開玄武地的封印!」
「嗯?」
握著手中似曾相識的東西,聶晨風從空間法戒中取出另一枚,發現兩枚玉佩竟然一模一樣,回想道︰「當初我進入聶族禁地,收服雪飲狂刀,若非這枚玉佩關鍵時刻救了我,我早就死在雪飲狂刀之下了啊!」
「呵呵呵。這兩枚鴛鴦月玉,本來就是你的東西啊!」聶震天嘴角微動,淡笑道︰「是你和那女孩兒的定情之物!」
「定情之物?那女孩兒?」
聶晨風頓時錯愕,看著父親等著解釋。
「是啊。」
嘆息著,聶震天看向遠處道︰「當年晨兒你,便是一位絕世王者,而且是我聶族真正的天才。可惜,百年前從異界來了一位一身雪白的神秘女子。她奉命挑戰人間界無數王者,修為可堪登峰造極,那時便是二星自然境的修為!」
「嗯?神秘女子?」
聶晨風喃喃自語,有些失神,隱隱間心中蕩起一絲悲意。他知道,此女便是那七彩湖島中鎮壓的自稱「洪荒界界主」,所提及的女子,從洪荒界來到人間,掃滅寰宇征服人類!他更猜到,此女與自己有著神秘的關系……
「那時候,四星結界境的王者都不是她二星自然境的對手,後來我與玄武王也出頭與之約戰,卻相繼敗于這年輕少女手中。」
「她,風華絕代,修為逆天,那時幾乎橫掃了整個人間界的王者!」
聶震天回憶著,聲音中有些激動。
「可是後來,她得知你修為雖然只是王者一星自然境,可是獨創有《逆天八步》此等絕世步伐,于是她對你起了好奇之心,便下戰書約戰。」
「我創的《逆天八步》?」
听到此,聶晨風張大了嘴巴道︰「這怎麼可能?」
「呵呵呵,晨兒啊,這便是你是我聶族驕傲之所在,外人卻鮮有人知!」聶震天微微一笑,詢問道︰「否則,你覺得劍王為什麼能百年之內徹底崛起?為什麼會認出你,還將此等重要斗技交付與你?」
「這……」
他被聶震天弄糊涂了,皺著眉頭︰「木王曾經是說過,這劍王之所以選中我,正是因為一女當年囑托他交給了他一部斗技……」
「是的。的確是那女孩兒交給他的。」
聶震天打斷道︰「當**與那女孩兒約戰禁忌之湖七彩湖,你雖戰敗,但卻也令得那女孩兒受了重傷,二人算是打了個平手吧!」
「之後,她便天天找你切磋武藝,你毫無保留,自然將《逆天八步》講給了她,她,也滯留在了人間界。」
帶著一絲幸福的笑意,聶震天回憶道︰「就這樣,日久生情。你們彼此愛上了對方!」
「因此,她將洪荒界的使命忘于了腦後,而且,在這之前本來是奉洪荒界高人之命只要戰敗了的人類王者,那人都要那女孩兒徹底滅殺之。」
「可是女孩兒心地善良,所戰敗的,比如說我與玄武之子玄武王等,她都放過了,並未下殺手。」
「于心不忍,她覺得下達此命令的人太過殘忍,本性則讓她,不顧一切的開始了反抗……」
「當然,這一切也是你二人深愛上對方後所做的事。」
聶震天皺皺眉,繼續道︰「洪荒界石門松動,本來女孩兒攜帶著其它三界的幾位強者前來征服人間,可是她因為愛上你而不願服從命令。後來與之同來的強者得知此事,便前來阻攔說服!」
還有其他人?
聶晨風听得仔細,腦海中卻一片空白。
「我本不反對你二人交往,因為你娘親本就是異界的人,所以我盡可能的幫助你二人。」聶震天嘆息道︰「可是,那些強者後來將你二人相戀的事稟告上洪荒界,洪荒界長老得知,暴怒,竟然派更為厲害的強者破開封印前來要捉回這女孩兒!」
「洪荒強者,女孩兒雖強,可惜終究卻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說到此,聶震天眼中有著一絲傷感。
「而你,雖有她送給你的至尊寶刀雪飲狂,與她攜手殺退幾位強者,最終卻也身受重傷,失……失憶了!」
「雪飲狂是她送給我的刀?來自洪荒界?」
聶晨風心中再次震驚,隱隱間,識海竟然開始疼痛︰「我竟然失憶了?」
「是啊。雪飲狂刀是她送你的,想必也是得自于洪荒界的至寶吧。」聶震天猜測道︰「她身份不一般,那寶刀自然也不一般,要不然,你還真以為我聶家老祖有此寶刀嗎?」
說著,聶震天的聲音也越來越虛弱,繼續道︰「女孩兒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你又失憶修為盡毀未好,腦海疼痛時而發作,她最終怕給你帶來傷害,于是被洪荒強者逼上七彩湖,無奈選擇投湖自盡了!」
「投湖自盡?」
聶晨風的心狠狠顫動起來,重復著這句話。父親所說的,與那七彩湖界主所說大同小異,難道真是這樣?
「至于我……」
聶震天苦笑道︰「不忍看你終日痛不欲生,為了治療你的傷便將你與她有關的那段記憶徹底封印。」
「當時,你二十歲……」
「然而不久,洪荒界長老得知此女投湖自盡聲稱要將你捉去進行末日審判。」聶震天咬咬嘴,道︰「逼不得已之下,我只好請好友將你徹底封印,禁錮本源、斷絕生長氣息,讓你百年不得出世……」
「這樣麼?」
「是的。」聶震天肯定的道,「而你娘親,在我被白衣王等人勾結諸強鎮壓進此山後,雖然早已受傷修為盡廢,可是她曾是異界之高手,活個一兩百年還是可以的。」
他略有所懂,覺得迷霧因此而解開。
「所以,你蘇醒過來時的記憶,還停留在百年前。只是關于那女孩兒的一段情感,卻被你潛意識不願想起,消弭殆盡了。」
看他一臉痛苦之色,聶震天深吸一口氣道︰「如今聶族聖器泯天印,我剛才察看你的記憶已經知道你身上發生的一切,你為救神老已經將其融入了魔刀。而那女孩兒送你的雪飲狂,但願你還能找到它的殘片重鑄狂刀……」
聲音逐漸變小,聶震天的身影也在虛淡。
「晨兒啊,為父言盡于此,待會你便會徹底記起當年所發生的一切!關于那女孩兒,你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她,便叫‘煙絮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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