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梅家那兩兄弟到了,未必敢下來。」
白冰這話讓舒宇有些疑惑,她隨即一指周圍︰「異網都已經不存在了,要麼他們會以為這是星雲丹礦脈造成的特殊效果,要麼他們就會以為這是一個特殊的陷阱。」
這里雖然是舒宇模擬的,但他還沒注意到這個情況。他往四周一看,愣了愣,急問道︰「那你們……」
程笑東說︰「力量還是可以用,不過就是耐久能力不如以前了。」
常白衣從剛才起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這時也沒有說話。留意到舒宇的目光,他抬起頭來,緩緩說︰「我的體內,倒是一點力量也沒有了……」
要是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肯定無比驚恐,難以在行動上適應。畢竟他們這種多年的超級強者,異能力量長年充斥體內,就好像身體的一部分一樣。一旦失去,跟普通人殘疾了沒什麼兩樣。
但常白衣不一樣。前一段時間,陳萬生用三根針封住了他的力量,他早就適應了失去力量的感覺。現在他的不僅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輕松。那三根針非常脆弱,他必須小心翼翼地才能維持它的存在,就像頭上頂著一個脆薄的瓷碗,得小心護著不打碎它。而現在瓷碗拿開了,他整個人像是又能夠自由呼吸了,感覺格外舒適。
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前一段時間,他不是光被封住力量就完了的。他要做的是在沒有力量的情況下,去感受另一種力量的存在。剛才伴隨著光球的呼吸,他的力量被一點點吸取出去的同時,他隱約感覺到一些什麼。再加上透過舒宇得到的異能洪流里的信息,他突然間有了許多感悟。
他搖搖頭,說︰「不,不對。不能這樣說。我的體內沒有了異能力量,但是……」他神情有些迷惑,抬起頭來望向四周。說,「但是,這世界上除了異能力量。還有另外一種力量存在。它一直在我們身邊,反倒是異能力量把它阻隔開去了……」
他說得模糊,陳萬生卻是眼楮一亮,緊接著問道︰「你是說,沒了異能,就能夠感覺到了?」
常白衣遲疑片刻,搖了搖頭︰「不能這樣說,但也比較近似。」
舒宇突然插話︰「不,其實它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當燈光太過強烈的時候,星光的亮度就難以令人察覺。異能的力量太強太奪目。會使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這里,從而忽視了周圍的一切。」
陳萬生思索片刻,用力一點頭︰「是這個理!」
幾百年來,陳萬生一直在思索解決異能力量的方法,漸漸模到了一些門路。但這條路實在太模糊太難走,一直沒能確定方向。現在托舒宇的福,已經初見端倪,實在讓他喜不自勝。一時間,這老爺子抓耳撓腮,恨不得馬上跟舒宇討論出結論。
好在程笑東對這件事只知道一個大概。不算太了解。他看了看天邊,把話題拉到現在,直截了當地問道︰「何瑞,一會兒梅家兄弟如果直接在外面轟擊這顆星球,你能撐得住嗎?」
舒宇微一猶豫,坦然說︰「老實說,我不知道。以那兄弟兩人的力量,可能直接就能把這顆星球抹掉。」
常白衣說︰「這倒不用太過擔心,他們既然想要星雲丹,終究還是會有些投鼠忌器。」
陳萬生一邊想著什麼,一邊把眼楮瞅著舒宇,舒宇被他看得脊背生寒,忍不住問道︰「師父,你在想什麼鬼主意?」
陳萬生突然嘿嘿一笑,右手攤開,一個奇異的字符閃著奪目金光,滴溜溜地在他手掌上轉動。接著,他反掌一拍,把這字符拍進舒宇的額頭。
舒宇一愣,看見字符里的信息,驚奇地問道︰「這是……禁制?你是讓我對那兩兄弟下禁制?」
陳萬生點頭說︰「對,有了這禁制,他們就得乖乖地听你的話,你想讓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得做什麼!」
這個禁制其實就是一個單方面的異能契約,不需要條件,不需要雙方同意,單方面就能強制執行。
舒宇模了模自己的額頭,說︰「可是,這個契約有力量限制,只能由強者向弱者施行……」
能夠在塵落星展開這個虛影般的領域,舒宇已經擁有相當于ss級進化者的力量。但即使是同級別的力量,也一樣有強弱之分。舒宇再怎麼說也只是剛剛晉級,梅家兄弟則是老牌的ss,再加上還擁有兩個人互相增幅的力量……舒宇絕對不可能這樣單方面強制施加禁制!
陳萬生抽出煙斗,美美地吸了一口,又緩緩地吐了出去。裊裊的煙霧消散在空氣里,他嘿然一笑,說︰「既然覺得那邊站得比較高,那就把他們拉下來不就好了?」
他說得淡然,迷蒙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卻讓他的眼神顯得越發清晰。
舒宇一愣,突然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曾經把一個莫明強大的洛天硬生生地壓成了非進化者,為什麼不能同樣對這兩兄弟做?如果逆轉他們的力量,使他們發生「退化」,就可以把他們強制到自己之下,由這邊強制施加禁制!
舒宇眼楮一亮,有些躍躍欲試︰「這樣做,不會被什麼奇怪的人發現嗎?」
陳萬生冷哼一聲︰「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拼死一試,怎麼能夠找到出路!」
舒宇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天邊,說︰「嗯,那就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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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兄弟不斷扭曲空間,比光速更快地向著萬生星方向前進。塵落星與萬生星在同一個方向,所以中途氣息的改變並沒有讓他們察覺。
兩兄弟的精神同調,能夠在意識里溝通。雖然剛才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但他們毫不懷疑自己能在接下來的戰斗里佔據上風。
「那個人」曾經贊嘆過,身為雙胞胎兄弟,他們倆的相互增幅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同步率。再加上兩人都罕見地身為ss級進化者,他們倆合力,足以對一個超s級進化者實施突襲!
「那個人」身份地位特殊,這話說服力極強,當時兩兄弟一听就是一陣大喜。正是由于這樣的評價,他們忽略了對方接下來的警告——
「你們要對付的那幾個人都是一方豪杰,心機極深。雖然力量上有壓制,但你們萬萬不可輕敵,不然難免會陰溝里翻船!」
正是因為忽略了這個警告,在對方突如其來的精妙準確配合里,他們猛地吃了個大虧,險些真的翻船在陰溝里。
不過也好在吃了這個虧,梅家兄弟收起了之前的輕敵情緒,開始正視敵人。即使在全速飛行時,他們也保持著百分百的增幅狀態,隨時警惕著對方偷襲!
「後面沒發現那四個小子,應該被我們甩開了吧?」
「應該是。」
「那麼到達的時候,敵人就是那個超s的老頭子了?」
「應該是。」
「梅左,我們真的可以對付這個老頭子?」
「梅右,你不相信那個人的話?」
「不,我只是難以想像,超s級進化者還有這樣的弱點!」
「不是弱點,只是軟弱!就是因為這樣的軟弱,他們才不能更進一步!」
「是,如果我們到了這一步,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軟弱。」
「是的!」
如同流光在宇宙中掠過,不,比那更快,兩人毫不回頭地經過了萬生星,向著塵落星的方向直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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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時,梅家兄弟沒有立刻下去。他們高高地凌駕于這顆星球之上,細細端詳。
不管嘴上再怎麼說,面對一個超s級進化者,他們的心里絕對不敢小看。
下面一片安靜祥和……過于安靜了。從高空看下去,這里山巒起伏、綠樹成蔭,地表上有大片耕種完畢的田地,整齊而碧綠,顯示出耕種者無比的用心,正是他們曾經在資料上看見過的萬生星。
不過與之不協調的是,如此精心維護的田地旁邊,一個農民也沒有。梅家兄弟的感知掃過,無論田間地里、村莊都市,整顆星球一個人也沒有,顯然已經全部被疏散。
兩人同時挑了挑嘴角,輕蔑地說︰「看吧,就是這麼軟弱。」
「嗯,太過看重不必要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最高的!」
兩人的視線同時投向一個方向,那邊透露出隱隱約約的氣息。即使到了這里,這氣息也並不濃厚,但已經足夠給他們指明方向。果然,星雲丹的源頭正是在這里!
梅家兄弟振作起精神,隨時預備著陳萬生的出現。他們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然後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向著「萬生星」表面落去。
身體穿過星球表面的大氣層時,兄弟倆略略有些異樣的感覺。這感覺一閃即逝,當他們注意過去時,已經完全捉模不到了。他們只覺得無論對異能的控制,還是對周圍的感應都跟剛才一模一樣,毫無差別,所以也沒再放在心上。
只是,當他們的雙腳與星球表面接觸時,突然同時一愣!
在高空凝視這顆星球時,他們一個人也沒看見,一個人也沒感覺到。可當他們站在這里,根本不用抬頭,就可以看見周圍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
兩人震驚地再次對視,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