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21
宏圖大廈頂層董事長辦公室里一片沉悶而壓抑的氣氛。
揚少君鐵青著臉看著大堂里的人質,還有隨處可見的遙控炸彈,心里所想的也都是一些扭曲的事情。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種地步,他計劃周密,步步為營,但怎麼突然就被打亂了所有的步驟了呢?
揚少君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余靜燃出現在宏圖化工調查通緝犯,他便立刻趕到宏圖化工。但他邀請余靜燃去山莊調查被拒絕之後,他的疑心就更重了,隨後他用後備箱帶走了錢欣雨。他本來心存一絲僥幸,余靜燃真的是調查所謂的通緝犯,調查完了也就走了。這當然是最好的情況。最壞的情況就是余靜燃已經查到了什麼,懷疑上了他,但那也不打緊,有三個頂級的殺手負責善後,他就不信干不掉一個余靜燃。
結果卻是,那三個頂級的殺手都死了。
也就是在那個狙擊手死之前,揚少君終于知道了余靜燃並不是一個去的宏圖化工,還有一個搭檔,那個死胖子田澤!
「只需要再給我一天的時間,我就能將錢欣雨轉移出國了,為什麼連一天的時間都不給我?我們的計劃那麼周密,他們怎麼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里就查到了我的頭上?為什麼?為什麼!」越說越憤怒,情緒失控的揚少君忽地將辦公桌上的一堆文件掃落到了地上。
衛東一直站在角落里,靜靜地看著發怒的揚少君,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早知道那個胖子會壞事,我應該先殺了他!」揚少君面目猙獰地吼道。事實上他僅僅見過田澤一面,也就是那日和廖局長、郭東參加飯局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把胖子當成一個人物。但就是這麼一個連做他對手都不配的小人物,居然破壞了他的所有的計劃,並將他逼上了絕路。
「大少如果要他死,我就一定能殺了他。」衛東說。
「在這種情況下?」揚少君忽然笑了,怪怪的感覺。
「是的,在這種情況下。」衛東從陰暗的牆角站了出來,語氣凝重地道︰「我死,田澤死,大少你活。」
揚少君頓時愣住了。
「和他們談判吧,大少你駕車離開,我控制局面。你安全以後,我再讓他們把田澤叫來換取人質。」衛東說。
揚少君明白了衛東的意思,衛東是要殿後,等他離開之後再將田澤騙進宏圖大廈,然後引爆所有的遙控炸彈!就目前的形式而言,警方的談判專家很容易答應這一點,這個計劃可行。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的命是老主子救的,我還給你,然後下去陪老主子。」衛東說道。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揚少君說。
衛東說道︰「大少你要是不同意,那就你死,田澤死,我活,我來復興你們揚家,我來為你報仇。」
揚少君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肯定不會選後者。他也明白衛東這樣說只是為了刺激他,幫他做出抉擇而已。可是,他始終覺得這很窩囊,也沒有半點臉面來面對衛東!
「那就這麼決定了吧,我死,大少你活。我們炸死錢欣雨,那些人也要為你記上一個很大的功勞。以他們的實力,大少要想復興楊家,也是有機會的。」
揚少君忽然撲通一下跪在了衛東的面前。
衛東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也沒有半點變化,但他卻是坦然受了自己的主子的跪拜。揚少君只是跪了一下,但他卻要把命交出去,如果揚少君連這樣的尊重都不能給予,那他的死將是毫無價值的。
「我們開始吧。」揚少君站了起來。他不敢去看衛東的眼神。
衛東點了點頭,轉身向休息室走去,出來之後他的手里已經多了一個文弱的女人。這個女人的身上還穿著睡袍,頭發披散著,面無血色。她的嘴里塞著一團碎布,無論她呼喊什麼,從她的嘴里冒出來的只有「嗚嗚」的聲音。
她就是被綁架的錢欣雨。
這三天來,她的神經隨時都處在緊繃的狀態下。那些人不讓她睡覺,用強光照射她的眼楮,輪番詢問她關于「毒箭」導彈計劃有關的問題。雖然沒有打她,也沒有給她灌辣椒水什麼的,但這種不讓人睡覺的折磨卻幾乎讓他崩潰。
她什麼都說了,問什麼答什麼,非常配合。但那些審問她的人得到的都是一些深奧復雜的計算公式,物理原理等等。每個研究生以上的文化水平,誰知道她都說了些什麼呢?
衛東將錢欣雨嘴里的碎布取了下來。
「你們這些壞蛋不得好死!你們這些粗魯的豬!禿頭的癩皮狗!大笨牛……」一連串的罵人的話頓時就從錢欣雨的嘴里噴射了出來,宛如全力開槍的機關槍一樣。
不的不承認的是,錢欣雨研究導彈是天才,但罵人的本事卻是太過稀松平常。就她這點詞匯和架勢,恐怕就連陽光孤兒院的秋秋小屁孩都罵不贏。
衛東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連死都不怕,但就是有點怕女人撒潑。他捏著碎布團,想要再把錢欣雨的嘴巴給封上。揚少君卻打斷了他。
「讓她罵吧,反正,她也罵不了多少時候了。」揚少君說道。
衛東將碎布團扔掉了,他推了錢欣雨一下,「走!」
「你們想干什麼?你們要殺我嗎?你們要怎麼殺我?我怕疼的啊……」錢欣雨有些語無倫次了。這三天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自己會被這些壞人殺掉,但這種一只腳踩進鬼門關卻又看不見半點希望的感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怕疼?揚少君苦笑著搖了搖頭,注定要死的人怎麼還有資格計較疼與不疼呢?這女人怕是研究導彈研究秀逗了吧。相比之下他覺得他要幸運得多,有個忠心的手下替他去死,而他,只不過是跌倒了一次而已。他會再爬起來的,一定。
坐進電梯,揚少君對錢欣雨和氣地道︰「錢教授,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發生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呢,最後給你一個機會吧。你所負責的「毒箭」導彈計劃已經進行到趨近完結的階段了吧?你肯定有相關的數據備份,你把它藏在哪了,你告訴我,我就放你了。」
「行,你只要放了我,我要多少份我都給你。」錢欣雨又焦急地追問,「你會放了我嗎?」
揚少君,「……」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就算把錢欣雨放了,他也沒有辦法拿到「毒箭」導彈幾乎的數據備份,而且,他也無法確認錢欣雨給他的數據備份是不是真的,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檢驗。與他合作的組織倒是有專家,可是卻需要一日之後才有機會踫頭……可田澤和余靜燃沒有給他這樣的一天的時間,一切都晚了。
電梯門打開,大堂之中跪著好幾十個人,幾個一團,每一團之中必然有一個身上綁著炸彈的人質。透過大堂的落地窗,清晰可見大街上閃爍的警燈,全副武裝的警察。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走吧!」衛東推了錢欣雨一下。
瘦弱的錢欣雨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
大堂之中還有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他們的手里也各拿著一只scar-l步槍。這種步槍是美國特種部隊采用的突擊步槍,無論是性能還是威力都排列步槍榜的榜首。他們的身上都穿著防彈背心,胸口掛著手雷,槍套里也裝著手槍,簡直是武裝到了牙齒。
衛東、揚少君和錢欣雨走出電梯的時候,站在大堂之中的武裝份子同時看向了這邊。男人的臉色很陰沉,女人的臉色也非常凝重。
「怎麼回事?錢教授這麼重要的人質怎麼能隨便帶出來?」男武裝份子質問地道。
「我要和他們談判。」揚少君說道。
「談判?怎麼談判?」女武裝份子冷冷地道。
無論是男武裝份子,還是女武裝份子,兩人的漢語都說得比較生硬。很容易就能听出來,他們雖然也長著黃皮膚和漢人的臉,但卻不是華國人。
揚少君眼神閃爍地看了衛東一眼,他不知道怎麼來說談判的事情。他相信衛東原因為他去死,但他絕對不會相信眼前這兩人會為他去死。
「武藏春樹先生,水澤一秀小姐,不要生氣,這個時候我們如果亂了陣腳的話,等待我們的是什麼下場,難道你們不知道嗎?」衛東淡淡地說道。
被稱作武藏春樹的男人和被稱作水澤一秀的女人對視了一眼,武藏春樹卻突然將手中的步槍舉了起來,對準了揚少君,冷冷地道︰「難道你們想將錢教授交出去?」
水澤一秀突然也將槍口對準了衛東,「我們已經犧牲了三個伙伴,難道你們想讓她們白死嗎?」
「你們想干什麼?」揚少君露出了一絲懼意。
衛東.突然抬手,左手和右手之中突然多了兩只烏黑的手槍,分別指著了武藏春樹和水澤一秀的頭。他的速度,明顯在兩人之上!
「在你們開槍殺任何人之前,請你們相信,我的子彈會先一步到你們的大腦之中。」衛東說。
他的語氣依舊平平淡淡,但骨子里卻透露著一股讓人心寒的殺氣!
武藏春樹和水澤一秀用眼角的余光對視了一眼,手中的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兩人從彼此的眼神之中也看到了驚駭,就這個衛東拔槍的速度而言,已經在他們之上了!他有那個本事,在他們射殺揚少君的時候也會將他們射殺。
那將是一個同歸于盡的結果。
誰願意發生那樣的事情呢?
大堂之中的人質和錢欣雨,還有外面的密切關注著里面情況的警察們倒是希望罪犯們互相殘殺,那樣的話,等槍聲一響,帶著人進來收尸就行了。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衛東、武藏春樹、水澤一秀和揚少君的身上,大堂之中氣氛凝重,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