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的事情你做了一次,這還可以算是無心之過,但你又做了第二次,那這個錯誤又該怎麼來定性呢?在法院,屢犯慣犯通常都是罪加一等的。她的神情也和往常有些不大一樣,眉宇間總有一股淡淡的春意,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容,就像是一朵盛開在三月里的桃花一樣,粉里透紅,嬌女敕細膩,淡雅芬芳。
她這是什麼情況?
柳月如果不搭理他,生他的氣,田澤還能適應,因為他料想就是這種結果。但是柳月非但沒有半點責備他的意思,更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反而是如此歡歡喜心,喜上眉梢的樣子,他反而不適應了。
愚蠢的爬行動物並不知道,那是女人戀愛時的體現。
「今天訓練什麼?」柳月看著田澤,眼神熱熱的。
「呃……先跑五公里吧,大家一起。」田澤說。
「才五公里啊?」
「怎麼,你還嫌少啊?」
「確實有點少喂,不如十公里吧。」
「你今天怎麼了,好像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嗯,不告訴你,你猜呢?」
田澤,「……」
這一次跑步訓練漆雕婉容和卡秋莎居然也來參加了,其實,無論六扇門里發生了什麼事,那又怎麼能瞞過漆雕軍長的耳目呢?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必要太高調,需要配合一下田澤。當然,這種訓練對于她而言,那仍然是毫無意義的,純粹是走走形式而已。
果然,昨晚蘇定山通過余靜燃告訴了田澤他的處理結果,但那是私下里的渠道。訓練展開不久,田澤就便被叫到了蘇定山的辦公室,宣布了對他的處罰決定。扣一個月工資,以及一個警告處分。
聶雲飛也在那間辦公室之中,看著田澤欣然領受這種處罰,他的眼神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恨意。他其實與田澤毫無過節,但因為利益關系,卻又有了過節。
這個利益關系自然是他與嚴松的利益關系了。他空降到六扇門出任總隊長,需要一個忠實的手下,嚴松毫無例外是最佳的人選,因為兩人之間本身就有相當的感情基礎。是以,嚴松和田澤之間的矛盾自然就成了他和田澤之間的矛盾了,如果連一個小警員出身的田澤都擺不平,他又怎麼能讓嚴松對他俯首听命呢?
還有就是,他需要扶植或者安插一些屬于他自己的人,為他將來上位打基礎,換幾個隊長就成了必走之路了。而其他幾個隊長都是老隊長,沒有合適的理由他也不好撤換,唯有田澤是剛剛提拔起來,而且一身的缺點毛病,不撤換他撤換誰呢?
所以,在這種種的原因之下,原本毫無過節的田澤就成了他聶雲飛的眼中釘肉中刺,飛拔掉不可了。
本來,以他的能量,以聶家的那位老祖宗在華國的地位,撤換掉一個隊長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卻沒想到他的提議遭到了蘇定山和龍武的激烈反對,最終才變成了扣一月工資和警告處分。這叫他如何甘心呢?
例行公事地批評之後,龍武和聶雲飛離開了辦公室。
「師父,沒什麼事的話,我也去參加訓練了。」田澤說。
「怎麼?在生師父的氣嗎?」蘇定山看著田澤,沒有表情。
「我怎麼會生師父的氣呢?我知道,如果不是師父保著我,我沒準都被掃地出門了。總隊長的背景我多少知道一些,他要做到這點並不是很難。」田澤說道。
蘇定山嘆了一口氣,「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以後眼楮放亮點,做事小心一點,不要被別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你戰功累累,他要對付你,其實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只是能避免最好,矛盾激化了,對誰都不好。」
「師父,我有一句話很早就想對你說了。」
「什麼話?說吧。」
「我們都知道這個聶雲飛是沖著你和龍部長的位置來的,你怎麼沒有半點反應呢?處處讓著那小子,我是你的弟子,他都敢這樣對付我,完全就沒有將你和龍部長放在眼里啊。」
蘇定山笑道︰「你小子,你這是想激師父我出手嗎?」
「難道不應該嗎?」田澤也會做小人,但他做在明處,不會在暗處。
蘇定山沉默一下才說道︰「阿澤啊,你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師父我混了大半輩子才混到這個位置上,雖然也是部長級別,但卻是副職的。你覺得我權利很大嗎?其實不然,比我有權利的人太多了。我是一個人,加上龍部長也才兩個人,但人家卻是一大真正的紅色家族,根深蒂固,我和龍部長是沒法和人家斗的。」
「難道……就這樣算了?你和龍部長為了六扇門付出了畢生的心血,到頭來卻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蘇定山說道︰「你的脾氣太直,你的眼楮里容不得沙子,你是我的弟子,我會不了解你嗎?但是,我們華國有一句老話說得好,你一定要記住。那就是,金以剛折,水以柔穿。你明白它的意思嗎?」
蘇定山沒有回答田澤的問題,卻給他說了「金以剛折,水以柔穿」的老話,田澤自然明白這句話的道理,可是,要做到談何容易?不過他倒是理解蘇定山和龍武的做法,對方很強大,也很強勢,他們兩只老狐狸采取的對策是避其鋒芒,韜光養晦。這麼做或許是對的,只是他不太接受。
在田澤看來,六扇門是華國政府的一個非常特殊也非常重要的部門,是國家的,也是人民的,但有些官僚家族卻將它視為己有,來這里撈取政治資本。這點,他也不能容忍。
之前的六扇門就像是一把鋒利的戰刀,自從聶雲飛帶著他的私欲,以及他身後的家族的對權利的貪婪之後,這里就被污染了,水不清了,變得混濁不堪了。
「我明白了師父,那我下去了。」田澤雖然嘴里說明白了,但他的心里卻感到一陣失望。
「你真的明白了?」蘇定山問。
田澤苦笑道︰「真的明白了,只是不想接受。還有,我不會去主動招惹他,但他也別妄想我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他也最好別那樣想。」
「你這小子……師父的話你就這樣當成耳邊風嗎?去吧,我也懶得管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了,再過兩三年我就退休了。」蘇定山嘆息了一聲,無可奈何的意味。
田澤還沒出門,龍武就大步走了進來。
「有情況了。」龍武神色嚴峻地道。
「什麼情況?」蘇定山問道。
「爾東戰的一個線人被槍擊,目前正在醫院里搶救。爾東戰是最後一個與他通話的人,爾東戰說那個線人自稱有非常重要的情報,但不會在電話里說,要爾東戰和他見面。」
「結果……爾東戰還沒見到他,他就出事了嗎?」
龍武點了點頭,「是這個情況。」
「那他是個什麼性質的線人?估計會有什麼情報呢?」蘇定山追問道。
「那個線人一直在東瀛赤軍臥底,據說快要加入赤軍的一支戰隊了,但因為意外獲得了什麼情報,決定離開東瀛赤軍。」頓了一下,龍武又說道︰「爾東戰說,這個線人要價五百萬線人費,否則死都不會開口。」
一旁听著的田澤頓時吃了一驚,要價五百萬的情報,那該是何等的情報!還有,從上次華國遭遇數字王國的恐怖襲擊之後,東瀛赤軍就已經被華國定性為恐怖組織。所以,這個情報已經可以判斷為屬于恐怖組織與恐怖襲擊的重大情報了。隱約地,他覺得手術刀戰隊戰隊有生意上門了。
「爾東戰呢?」蘇定山說道。
「已經帶著人去了。」龍武說,他看了田胖子一眼,隨即說道︰「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去集合你的人,如果這個情報是關于恐怖組織的情報,那就是你們手術刀戰隊的份內事。從現在起,我要你和你的人隨時都處在臨戰狀態!」
「是!」田澤轉身就往外跑。
田澤出了門,龍武才說道︰「老蘇,你給這混小子上政治課,效果如何?」
蘇定山苦笑著搖了搖頭,「你看他那個樣子,像是有效果的樣子嗎?」
龍武哈哈笑道︰「我早就說了,你就算把舌頭磨出老繭都說不服那小子,他那種人是能吃虧服軟的人嗎?不過,我倒是喜歡他這樣的小子啊,真實,沒壞心。相比你的徒弟,我收的那個小子……哎,不說了,就當沒那回事吧。」
那小子自然就是嚴松了。他選擇了聶雲飛的陣營,自然也就會站到龍武的對立面。大家雖然沒有說穿,但心里其實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良禽擇木而棲,但聶雲飛真的是一種最好的選擇嗎?表面上看似乎是這樣的,但龍武卻並不這麼認為,只是他現在已經懶得去說什麼了而已。
「走吧,田澤那邊恐怕已經憋著一口氣了。」蘇定山爽朗地笑道。
龍武相視一笑,與蘇老頭勾肩搭背地走出了辦公室。
在操場上,手術刀戰隊戰隊已經完成了集結。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不僅是人員全員到齊,就連相關的武器和設備都已經就位,只等兩個老頭一聲令下出發了。
片刻後,幾輛車從六扇門呼嘯而出,直奔醫院而去。^-^^-^